加维尔洛肯看着拍打着光屏障的洛嘉。
就算是再过一万年，他也绝不会认错对方。
每一个原体的面庞都是独一无二的，帝皇赋予了他们难以想象的魅力。
洛嘉的头颅上刻画着众多经文，强壮的身躯像是一头黑暗神话时代中的大力神。
在大远征的前期，洛嘉对于帝皇的忠诚一度被其他原体赞叹。
哪怕这种忠诚极其变态，但依旧获得了不少的认可。
他的演讲天赋是众多原体中最为强大的。
能够凭借着话语便能鼓动一个世界放下武器，加入大远征，成为帝国的一份子。
洛嘉的战斗力也同样惊人。
当一个世界确定无法用言语让其屈服，需要战斗的时候。
怀言者军团也会在他的带领下，展现出难以企及的英勇气势。
可现在，这位曾经高贵，自诩得到真相的原体却像是一条发疯的野狗，被关押在由特殊材料打造的囚牢中。
能够允吸灵魂之力的锁链束缚着他强壮的肢体。
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承受着前所未有地痛苦。
除了灵魂上的苦楚之外，他还承受着心灵上的折磨。
基里曼成为了一位能够和混沌诸神对抗的存在。
这让他曾经宣扬的理论成为了一个笑话。
人类拥有着不逊诸神的潜力。
就算是它们是所谓的全知全能者，人类也无须有任何的担忧和害怕，只因他们也具备同样的潜力。
那些神明所谓的伟力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毫无吸引力。
诸神拥有的力量固然强大，可它们并不特殊。
人类是贫困的底层，诸神不过是富裕的资本家而已。
两者之间并非不可跨越。
基里曼正走在这条路上。
人类文明越强大，洛嘉这个曾经为资本家那般的邪神摇旗呐喊的走狗就越是个笑柄。
他紧抓着圣言录和国教的事情不放，就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攻击基里曼了！
昔日的怀言者原体，帝国奠基人之一，已经成了帝国最大的笑话。
无数人庆幸当初帝皇和忠诚原体的坚持，人类才没有被这个蠢货卖给诸神。
否则，他们就成了恶魔享受生活的圈养牲畜了。
特别是看到了其他宇宙的惨况，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明白人类一旦失败，下场就是那样。
被圈养起来，成为喂养那些怪物的养料，成为它们玩乐的玩具。
命运，真理对那些被圈养的家伙而言都毫无意义。
因为那些东西都被操控在幕后者的手中。
他们除了接受命运的安排之外，别无他法。
洛嘉痛苦地尖叫，癫狂那样拍打着那道泛光的屏障。
想要加维尔洛肯证明他的话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加维尔洛肯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翠丝特。
“他是个疯子。”翠丝特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圣言录是神圣皇帝书写的，用于歌颂帝皇的书籍。这个叛徒总是想要用虚伪的真相去迷惑人们。不要理会这些叛徒，他们的任何话都是谎言。国教也是由基里曼创立，用来坚定信仰，保护人类免受亚空间伤害的。正是他在大远征的诸多思考，在他苏醒后，才能如此快速地采取措施，建立防火墙，改革国教。”
加维尔洛肯愣了一下。
圣言录是洛嘉写的。
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
当初圣言录的诸多描写和帝国真理冲突，各大军团都采取了措施限制这种书的流传。
可帝皇的功绩实在是过于杰出，很多人都忍不住会信仰帝皇。
在当时的复仇之魂号，都经常会有信徒进行一些小型的集会。
说起来，加维尔洛肯和第一位活圣人，也是当时的官方记述者兼摄影师的悠弗拉迪奇勒是朋友。
在大远征的二百零三年，也就是在乌兰诺大捷，荷鲁斯成为战帅的一年后。
他所在的63号远征舰队因为以太风暴迫使舰队改变了方向。
长久以来，加维尔洛肯都怀疑这其实是诸神的谋划之一。
因为那简直是日后泰拉围城战的预演。
那一次的风暴，让63号远征舰队进入了一个陌生，九个世界围绕着一颗黄色恒星的星系。
这个星系的统治者也自称是帝皇。
按照他的解释，他坚韧不拔地引领子民熬过了亚空间风暴肆虐的苦难时期，经受住了冲突时代的残酷考验，并始终如一地捍卫着人类文明的稳固统治和严正律法。
在孤立无援的古老长夜中守护人类文明之火长燃不息。
让这极其宝贵且至关重要的文明碎片完好无损地存续至今，静待日后与众多散落银河的人类同胞重建联系。
他们的到来就是人类重新征服银河这一伟大时刻的开端。
这个古老的人类文明碎片和64号文明的交涉却演变成了一场战争。
四王议会之一的赛扬努斯被杀。
那位帝皇宣称64号舰队带来的是歪理邪说，并坚决不愿意以和平的手段来解决事情。
帝皇的居所至高城最终在荷鲁斯之子的进攻下陷落。
而那位帝皇也被荷鲁斯亲手杀死。
若是故事到这里就结束，那必然还算是一个略显苦涩，但结果可以的故事。
那个世界动乱频现。
为了彻底解决叛乱事件，加维尔洛肯带着十连亲自去解决那些反抗分子。
在那里，他第一次目睹了亚空间的邪力。
他的部下朱伯被亚空间的邪力污染，被恶魔萨姆斯占据身躯，扭曲了灵魂，造成两支小队的伤亡。
就算是被捅穿了身体，也能够再次活动。
直到被彻底焚成灰尽，才阻止了朱伯的进一步作乱。
悠弗拉迪奇勒亲眼目睹朱伯杀死她的同行者，并被吓得瘫软在地。
幸运的是，加维尔洛肯及时赶来，救下了她。
这件事让悠弗拉迪奇勒惊慌失措，直到利用圣言录坚定了信仰，才从那可怕的噩梦中走出来。
等到荷鲁斯在戴文星球负伤，送到当地的神庙的时候。
她在复仇之魂上召唤出帝皇的力量，逼退恶魔，成为了首位活圣人。
当时包括基里曼在内，很多原体对亚空间都保持着不信任的状态。
圣言录自然不可能是他们写的。
“告诉他们，洛肯，告诉他们真相。”洛嘉痛苦地尖叫。
他的声音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那些人都看向加维尔洛肯。
能被一位背叛原体认识。
他们猜测应该也是一位重量级的帝国英雄。
有一些学识渊博，对帝国历史研究深入的观光客人，从洛嘉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了加维尔洛肯的身份。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加维尔洛肯，想要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我确实是一个正直，不喜欢说谎的人。”加维尔洛肯大声地说道：“也不喜欢说谎。”
这句话让痛苦的洛嘉露出了一丝兴奋。
“圣言录确实是神圣皇帝，十三号军团极限战士的原体，罗保特基里曼书写的。我当时就在大远征，绝对没有任何的虚假。”加维尔洛肯喊道：“我从不说谎，这就是真相。”
他的话让人们发出了欢呼声。
他们喊出了洛肯的名字和众多称号。
“伟大的加维尔洛肯。”
“伟大的游侠骑士。“
”伟大的影月苍狼。”
“不！”洛嘉像是被打断腿的屁精嚎叫了起来，“你也是骗子，洛肯，你是个骗子。”
欢呼的人们口耳相传，这件事也会被媒体报道出去，成为证明神圣皇帝伟大的又一个例子。
至于嚎叫的怀言者原体，那个可怜的家伙只有谎言。
人们并没有过多地困扰加维尔洛肯。
翠丝特让人去告诉那些人，这位帝国英雄才刚刚醒来，不能过于激动，需要给他一些空间。
那些人就带着尊敬的目光给加维尔洛肯让出了道路。
一些孩子被父母举起来，让他们记住这位伟大，曾为人类牺牲一生的英雄。
加维尔洛肯走到洛嘉的囚牢前，那张坚毅的脸庞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谎言？”痛苦的洛嘉死死地看着加维尔洛肯，那双眼睛流露出无尽的仇恨。
“这不是谎言，这是真相。”加维尔洛肯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像是你们曾经告诉我们的真相一样。”
将人类推进黑暗的深渊，并将其描述成一场救赎。
让人类永世受苦，就是他们口中的真相，就是他们口中的真理。
加维尔洛肯拥有着无数美好的品德。
可那些品德只会向好人展露，向那些需要帮助的弱者展露，而不是像一群忘恩负义，背叛兄弟，背叛一切的家伙表现。
洛嘉发出了愤怒的咆孝，他尝试着冲向加维尔洛肯，却被那道屏障挡住。
那些锁链也勐地绷紧，机械嗡鸣的声音响起，灵魂虹吸器的功率加大，让洛嘉发出了惨叫声，瘫软在了地上。
就像是冲过来，然后勐地跪在加维尔洛肯的面前那样。
这样的场面充满了戏剧性。
“看来一位帝国英雄的归来，都能让这些家伙害怕到跪下。”翠丝特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
有些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
能够起到一些好的宣传就可以了。
加维尔洛肯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咆孝的洛嘉在囚牢中尖叫着。
赎罪星炬展出的东西让加维尔洛肯感到惊叹。
他看到了艾瑞巴斯那个坏得流脓的畜生。
正是这个畜生盗取宿敌刃，暗中组织影月苍狼进行结社，腐化了这个高贵的军团。
正是他的一系列谋划，才导致荷鲁斯最终坠落深渊。
要不是宿敌刃，荷鲁斯就不会被心中的猜疑和恐惧给压倒。
更不会背弃已经并肩作战两百多年的帝皇。
影月苍狼是第一位迎回原体的军团。
帝皇手把手教导了荷鲁斯战术和格斗技艺，让他学会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统帅。
荷鲁斯能够成为战帅，不单单是因为荷鲁斯的战术，谋略，武力，更重要的是帝皇信任他。
否则就不会将整个银河的军队交给他。
“我会弄死你，艾瑞巴斯。”加维尔洛肯站在艾瑞巴斯的囚牢面前，用冰冷残酷的语气说道：“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地拆出来。”
“洛肯。”艾瑞巴斯的脸色充满了惊恐，“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
“是的，我还活着。我已经从地狱里面爬出来了，现在到你了，艾瑞巴斯。向你的神祈祷吧，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要不是这具身体还在适应期，加维尔洛肯都要申请一场荣誉决斗了。
把艾瑞巴斯这个蠢货摁着暴打。
让他感受一下是真理的力量！
要是没让他哭着求饶，都算是自己疏于锻炼。
“基里曼的道路是错的，他只会害死你们。”艾瑞巴斯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不知道他招惹了多少可怕的敌人，那些强大的存在能够轻松地毁灭一个宇宙。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洛肯。”
“去吃屎吧，叛徒。”加维尔洛肯啐了一口对方。
双眼中的怒火难以掩饰。
“不管怎么样，等我离开泰拉的时候，我都会申请一次荣誉挑战。艾瑞巴斯，我会把你打得屎尿都流出来。”
这句话让艾瑞巴斯脸色惨白。
他知道帝国一定会大肆宣传这样的事情。
到时候，他可能会沦为更大的笑柄。
这个世界还有比这样的事情更加耻辱吧。
加维尔洛肯走向了下一个囚牢。
那是帝皇之子军团的原体，紫风福格瑞姆的囚笼。
对方一样被那些特殊的锁链和灵魂虹吸器控制着。
整个星炬的光辉都是利用他们的痛苦来形成的。
福格瑞姆的面庞痛苦到扭曲。
加维尔洛肯见过以前的福格瑞姆，那个追求完美的半神原体。
那个时候他的是如此的高贵。
帝皇之子追求完美的品性不单单是对战术，战略的要求，对自己的思想也要求严格。
他们得到了帝皇最多的宠爱，赋予了帝皇之子这个特殊的名号。
这是其他军团都未曾得到的殊荣。
而帝皇之子在泰拉围城战犯下的恶行，却是最为恐怖的。
泰拉围城战大屠杀，基本都是由帝皇之子来进行的。
他们享受着各种扭曲，恐怖的虐杀行为。
其残忍的暴行难以用文字来描述。
泰拉围城战的时候，叛乱方失去了所有的后勤。
帝皇之子们便将那些尸体烤着吃。
将大量没能逃离的帝国忠诚者穿刺在锋利的铁丝网上。
当时战场上，无数的尸体和活人就那样被穿刺着，每一道陷落的阵线都有。
手段最为残酷和暴虐的就是帝皇之子。
在那个时候，死亡是陷入绝境后最好的选择，甚至是一种恩赐。
对自己脑袋开一枪，都好过落在帝皇之子的手上。
加维尔洛肯注视着扭曲变异的福格瑞姆。
他的脸已经被拉长，外形狭长。
头上有着一对弯曲的恶魔之角，像是一顶深红色的冠冕。
上半身多出了一对手臂，下半身则变成了覆盖着鳞片的蛇尾。
“一个可悲的怪物。”加维尔洛肯毫不留情做出了评价，“丑陋到了极致。”
“洛肯。”福格瑞姆自然不会忘记洛肯。
毕竟是敢在复仇之魂上拒绝，当时已经得到诸神力量的荷鲁斯的影月苍狼。
福格瑞姆那双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憎恨。
要是让他得到机会，他肯定会直接将洛肯撕成碎片。
没人能够羞辱福格瑞姆。
“不要称呼我名讳，怪物。”加维尔洛肯厌恶地说道。
“不要得意。”福格瑞姆露出残忍的笑容，“基里曼用他的小伎俩让你回到现世，可他不会一直成功的，等到他失败的时候，我保证，你会无比凄凉。”
“先考虑你自己吧，怪物。”翠丝特说完就看向另一个方向，“加大这个蠢货的功率。”
机械的嗡鸣声在瞬间被增强，变得密集。
原本还有笑容的福格瑞姆发出了尖叫声，在监牢中颤抖着，扭动的肢体将粗大的锁链拉得绷紧。
他切实感受到了帝皇昔日的痛苦。
那种榨干灵魂的苦楚让他无法思考。
“真是可悲，你得要先活到那个时候。”加维尔洛肯嘲弄着说道：“看看你现在样子，福格瑞姆，你当初在泰拉围城时候的傲慢呢？那种猖狂的嚣张呢？为什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像个可怜虫那样蜷缩着？你获得的伟力呢？为什么不施展一下给我们这些凡人看一看。”
福格瑞姆一边尖叫一边愤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其中的仇恨宛若实质，就那样注视着敢于发声嘲笑自己的人。
除了无能狂怒，惹来加维尔洛肯的嘲笑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观光。”加维尔洛肯的语气变得愉快起来，看看这些曾经傲慢，对人类犯下了无边罪行的家伙落得如此下场，简直快意。
翠丝特记录着加维尔洛肯的一言一行，他面露笑容的样子也被记录了下来。
这些都是帝国日后用得到的宣传资料。
看了一会福格瑞姆的无能狂怒，加维尔洛肯转头看向翠丝特，开口问道。
“下一位是谁？”
“我建议去看一个你很熟悉的家伙。”
“我熟悉的家伙？又是一位原体吗？我对所有的原体都很熟悉，我基本都和他们共处过。”
“不是原体，而是昔日四王议会的首席，荷鲁斯的第一连的连长，也是黑暗战帅，阿巴顿。这家伙接替了荷鲁斯叛乱后的位置，成为了那些混沌神明的头号爪牙，对帝国发动了十三次黑暗远征，制造出了恐怖的大裂隙，只差一点就让人类再度陷入黑暗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