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送子明去念书,秦公子有推荐的书院吗?”
回去的路上,叶兰提起了刘子明上学一事。
洛城最好的书院是洛城书院,不过叶兰是想都不敢想的,每年多少人打破头都挤不进去,再有就是私家书院,但是也会对外招生,一般是比较有名望的家族设立,叶兰觉得像秦致远这种颇负盛名的才子,可能会有认识的人。
秦致远想了想:“我可以帮忙问问,不过有没有名额就不知道了。”
“那就多谢秦公子了。”
能问一问也是好的,不然叶兰自己还真没什么门路。
刘子明很快跑远,刘子熹跟在后面追,怕弟弟摔着。
于是叶兰和秦致远就被落在了后头,秦致远望了望身后已经远去的坟冢,低声问道:“子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兰一怔,努力回忆原身的记忆,关键她脑子里这点记忆还是二手的,前身又不会去想刘子熹的爹,于是关于他的记忆已经很零散很模糊了。
秦致远看着她努力去回忆又半句话说不出来的模样,疑惑道:“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有些伤感罢了。”说着叶兰还擦了擦什么都没有的眼角。
“子熹他爹是一个很高大很帅气的男人,他对我可好了,我十五岁就嫁给了他,他从没让我吃过一天苦,他非常勤劳,也非常聪明,他……”
秦致远打断了她的话:“我是想问,他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看她努力想半天,说出的话像背书一样,还真是难为她了。
叶兰微囧,实话实话道:“我只记得他对子熹非常用心,当然也非常严格,子熹三岁启蒙,他托了许多关系才将子熹送去了洛城书院,他对子熹是有很大期望的,只是可惜……”
可惜英年早逝,他的夫人怀着身子伤痛欲绝,竟也跟着去了,前身穿来了,悲剧也开始了。
前身对于穿越这件事,是很兴奋的,她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压根不上心,一心要干番大事业,刘家的家底很快就被她作没了。
生下孩子后,连个名字都没给取,就匆匆卖了,从此在她的记忆中,甚至都没想起过这个孩子,后来刘子熹被迫休学,再后来不到十岁的孩子出去做工养家,性情越发冷漠。
叶兰每每想起这些,心里都很沉重。
这也是为何她对刘子熹总是多了几分包容。
“娘!娘!”不远处急切的呼喊声,让叶兰一惊。
紧接着就看到刘子熹和刘子明被几个粗壮的大汉架着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叶兰跑上前。
其中一个人面部冷硬,对着叶兰说道:“我家主子想见一见叶娘子。”
“你家主子又是什么人?”最近怎么老是有人要见她,见就见吧,抓两个孩子算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快跟我们走吧。”
刘子明已经吓得小脸惨白,刘子熹虽强自镇定,但眼神中也有慌乱。
叶兰又上前两步:“你们把孩子放了,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娘!”刘子熹大喊一声,上一次那个叫秋燕的起码客客气气,可这一次这些大汉如此粗鲁,甚至抓住他和弟弟威胁,娘要是去了,肯定会有危险的!
秦致远冲着刘子熹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情况,叶兰根本没得选择,他上前站到了叶兰身旁,冲对面的人说道:“我和她一起去。”
“不行!主子只说见她一个。”
“那你的主子可说让你们伤人了?我是举子身份,在洛城也算有些虚名,我若出了事,永宁侯府的人必不会善罢甘休,要么我俩一起去,要么鱼死网破吧。”
几个大汉互相看了看,主子只说让他们带这个妇人去见她,他们是怕妇人不肯去,就先抓了妇人的儿子们,若真闹出事来,只怕主子那里也不好交代。
“好,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去,警告你们少耍花样,主子的身份可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永宁侯府又算什么。”
秦致远听壮汉的语气,心下也有些惊讶,叶兰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连永宁侯府都不放在眼里的,这洛城能有多少。
他轻声对叶兰说道:“别怕,有我呢,到时见机行事。”
叶兰呼了口气,突然来这一出她能不怕吗,不过秦致远竟提出主动陪她,她不禁说道:“你是个大好人,我以后不在心里骂你了。”
秦致远:“……”
壮汉催促快走,叶兰跟刘子熹说道:“你们先回家,照顾好弟弟。”
刘子熹担忧不已,突然见秦致远冲他比了个手势,五?
回家的路上,刘子熹一直在想这个五是什么意思,那种情况下,秦老师这个手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五、五……五岳酒楼!”刘子熹惊呼,是了,秦老师曾经提起过,许多举子都爱聚集在五岳酒楼,而秦老师的好友范文宣家世显赫。
叶兰和秦致远被塞到一辆马车里,秦致远问她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叶兰想了想,她才穿来没几个月,要说得罪了人应该也不是她得罪的,可是前身得罪谁了吗?
前身那个人虽然不可一世,但似乎也没得罪这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吧。
“应该没有吧。”
“那就奇怪了,这些人既然连永宁侯府都不放在眼里,必是这洛城数一数二的人家,这样的人家为什么找你的麻烦?”
叶兰也很迷惑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别怕,我让子熹去找我朋友了,咱们会没事的。”
叶兰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
秦致远也给她比了个“五”的手势,叶兰顿时泄了气,“你、你确定他看得懂?”
“我之前经常跟他提起的,他应该能明白。”
叶兰觉得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一个模棱两可的手势,也太不靠谱了,她还是去到见机行事吧。
“这地方很眼熟,这好像是承王府!”叶兰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前不久她才来过,且她只来过一次这样的府邸,自然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