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知道刘子熹不是好糊弄的孩子,便无所谓道:“是有点牵强,但这些个大宅院里的人怎么想的咱们怎么知道,反正你娘我可没得罪她,不是因为郡夫人还能因为谁?好在现在事情都解决了。”
“再有下一次怎么办?”刘子熹可不觉得事情解决了,承王妃真要对付娘,不有的是办法吗。
“嗯……我想她也不会总揪着我不放吧,那岂不是有失身份?”叶兰只好这样说道。
刘子熹还是有些担忧:“你以后还是小心些,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叶兰想了想,与他商量道:“咱们现在手里有些钱了,我想搬去天时坊住,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的家离茶肆太远,每天她要很早就起来上工,而且刘子熹去秦致远家上课也不方便,以后刘子明也上学了,那就更不方便了。
刘子熹沉默了许久,鼓足勇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搬回我们以前的家?”
“以前的家?清河坊?”叶兰摆了摆手:“我可没那个实力。”
刘子熹肉眼可见失望了,“你就一点不怀念那个地方吗,你和爹爹成亲生子,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额……叶兰大意了,她真没想到这一层。
“不是的,我怀念啊,可是那又怎样,那宅子如今该有旁人住着了吧,莫说咱们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人家也未必肯卖吧。”
“我没说要现在就买回来,反正……我长大后,一定努力攒钱,把家买回来。”
在刘子熹心里,那才是他的家,他出生长大念书的地方,那里有他和爹爹部的回忆。
刘子熹很少跟她袒露心迹,他一定很怀念那个家吧。
叶兰静了静心,说道:“那好,我努力赚钱,咱们争取早一日搬回去。”
饭菜很快做好,范文宣连连夸赞叶兰手艺好,长得好看还会说话的人到哪里都讨人喜欢,叶兰不禁被夸的有些脸红,想到如今自己的岁数和身份,忙掩饰了过去。
你可不能春心萌动啊,刘大娘!!!
炎热的夏季很快过去,叶兰也在马不停蹄找房子,她得趁着秋茶开采前的这个空档把房子找好,只是天时坊的房屋价格简直贵得离谱,一间不大的院子,就要上百贯。
不得不说洛城贫富差距之大,在中成坊,她原先住的几间屋子,也就卖个二十来贯,这一来天时坊,蹭蹭涨了五倍,那要是去清河坊或者京安坊……
叶兰想都不敢想,而且清河坊和京安坊很少有这么小的宅子吧。
那岂不是要几千贯了?
晚上叶兰在数钱,刘子熹见到大吃一惊:“这、这得有一百多贯钱了吧?才半年时间,你攒了这么多?”
叶兰不好意思道:“你还没喝过我制的茶吧,现在很多富贵人家都喜欢呢,你看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有分身术每天多炒几锅,其实我要搬去天时坊还有另一个目的,我想自己单干。”
在周家茶肆虽然她就只管贡献个手艺,啥也不用操心,但毕竟也只是赚个手艺钱,她想自己当老板,收几个徒弟什么的,她觉得现在这么多人喜欢她的茶,是时候了。
刘子熹一听她要单干就紧张,说话更结巴了:“现在不、不就挺好的,你赚得也、也很多啊。”
“你还想不想买回以前的宅子了?”
刘子熹不说话了,就是因为想,才不愿娘自己单干啊,那岂不是又都要赔进去?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我既然能赚一百贯,自然就能赚更多,你等着看便是。”
搬家是个大工程,能收拾的东西都得先收拾好,毕竟住了许多年的地方,杂七杂八的东西还真不少,叶兰已经尽量把能扔的扔了,可光刘子熹的书预计就得装一牛车。
叶兰想到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自己的书包也很重,小小一个人背着个大大的书包,老爸总是开玩笑的说:“兰儿,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这么重的书包。”
叶兰鼻子酸酸的,她倒是好好学习了,但也许是脑子笨,成绩总是一般,没有大出息不说了,现在还不能在爸妈身边尽孝。
“娘,你怎么了?”刘子明小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叶兰这才发觉自己脸上湿湿的,她忙抹了去:“我就是不舍,毕竟住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刘子熹在一旁幽幽说道:“平时你不是挺嫌弃这个地方的吗?”
“……”有这么爱拆台的人吗。
刘子明问:“娘,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叶兰道:“等再多找几天,要是没合适的,就咬咬牙把那个小四合院买了。”
肉疼啊。
叶兰去了趟茶肆,同周嫂子说了要单干的事情,周嫂子只说好,有些心不在焉。
叶兰以为周嫂子不开心,可又想了想,一开始就是周嫂子提出让她单干的,没有理由现在闹不愉快啊。
趁周嫂子去后院,叶兰跟了上去。
“周嫂子,这半年来多谢你的照顾了,要不是你给我机会、处处帮我,我现在还在铺子里打杂呢。”
周嫂子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也是你给了我们机会,才让周家茶肆名声大振。”
“周嫂子,咱们相处这么久,我有什么就问什么了,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周嫂子叹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连忙解释道:“我确实有心事,但不是你的事,你别多想。”
叶兰放下心来,问道:“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
没想到周嫂子竟然落下泪来,叶兰惊讶道:“周嫂子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周嫂子原就是个藏不住事的,见叶兰真的关心,便拉着一骨碌把心里话倒了出来。
原来周嫂子收到了娘家兄长的来信,说是她父亲病重了,周嫂子当年与周掌柜成婚,因家里人不同意,与家人闹得很不愉快,这些年虽一直想回去,但怕父母还怪她,自己也拉不下脸。
十几年了,这个心结一直梗在她心里,直到这次兄长来信,再也绷不住了。
“我是个不孝女,当年伤透了爹娘的心,他们定不肯原谅我。”周嫂子捂着脸痛哭。
“阿珍,咱们回诸县吧。”周掌柜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上前握住了周嫂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