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完全睁开眼的男人,被宁檀一脚踹在地上。
也就是一瞬间,傅容屿清醒,俊脸一沉,赤身站起。
心头憋着火,可看到床上更加怒不可遏的小女人,他无奈地别开脸,“你不能占了便宜翻脸不认人。”
宁檀瞪着他,气鼓鼓地也不说话。
傅容屿生平以来,头一次被女人这么对待。
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现在他满足了这个小女人,谁知,人家根本不乐意。
明明每一次做的时候,她也很快乐。
在床边站了站,傅容屿自觉没趣,转身去洗漱穿衣。
宁檀也没再睡,拿了手机,慢悠悠地起身。
傅容屿面子挂不住,也不管她,提前去了公司。
宁檀出门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正在晨跑的蒋彧南。
得知她没吃早饭,邀请她去他家,允诺一会儿正好一起去医院。
“你跟迟悦的事……”
“都解决好了。”
“那她人呢?我在卡尼罗也没见到她。”
两人相对坐在餐桌前,蒋彧南做的土司和煎蛋。
边吃边聊着,氛围过分和谐。
超越客户,更像朋友。
“反正都离婚了,她的事,我以后不参与不想听。”
“行,点到为止,不说她了。”
蒋彧南面露不耐,宁檀说完,低头吃东西。
一起下楼,宁檀的手机有来电。
见是陌生号码,还是异地。迟疑片刻,还是接通:“喂~。”
“干嘛,结了婚,难道我们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
是江柏然。
宁檀看了一眼,已经上车等待她的蒋彧南,对着手机那端的人,冷漠道:“我现在有事,改天再说。”
“你等等。怎么还把我号码拉黑了,我来找新闻社找你,他们说你离职了。你什么时候离职的,为什么离职?”
“我回国了。”
江柏然的喋喋不休,宁檀听着烦,冲着那头说完,她果断挂断。
上车,脸色还微微泛着红。
开车的蒋彧南,时不时瞟她一下。
“谁的电话,把你气成这样?男朋友?”
宁檀不想说话,将脸扭向车窗外。
蒋彧南也不好再问,渐渐加速油门。
两人一起进医院的时候,傅母也刚到医院。
瞧见女子的身影像宁檀,而旁边那男的并不是她儿子,马上给傅容屿打电话。
彼时,傅容屿刚进会议室,准备开会。
看到来电人,他让助理先开始,起身到外面接听。
“你没来医院?”
“我在开会。”
“檀儿回国了?”
“是。”
回国,她这个做婆婆的都不知道,公公住院,她更没出现过。
傅母想的,傅容屿也想到了,马上解释:“宁国琛病重住院,她回来一直在照顾她爸,抽不开身,我也没告诉她,我爸受伤的事。妈,你别多想。”
“病重?宁国琛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也没告诉我们?”
“我爸知情,他没告诉你?”
傅容屿微微拧眉。
傅母马上道:“哎哟,傻孩子,你爸受伤昏迷,这几天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都不顾上了,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随后,她又问:“在哪个病房,我得去探望探望。”
“中午,我回去。你跟我一起。”
“也行。”
电话挂断,傅容屿回了会议室。
傅母站在电梯口,看着往来的人,最终还是到寻诊台问了护士。
*
宁檀跟蒋彧南在楼层分开,她给父亲买了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宁母瞧着,眼泪刷刷往下掉。
“这么多年,你爸从未给我买过花,如今他都这样了,你竟然送了他。”
宁檀无可奈何,“妈,我……下次,我送你。”
医生来换药,宁檀想趁机追问宁国琛的病情,结果医生只是含糊其辞:“看药物治疗,如果不行需要出国医治。”
宁家还有积蓄,只怕是出了国也难治好。
傅容屿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他先是去看了傅诚,然后领着他母亲来这边。
虽说没办婚礼,但也还是亲家。
看到戴着呼吸机,沉睡的宁国琛,傅母感慨万千,“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宁母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眼圈瞬间红了。
“医生说是长时间的研究生物,遭到药物侵蚀身体。”
“那能治好吗?”
“可能要出国。”
傅容屿在一旁听着,俊眉皱成疙瘩。
明明医生不是这么说的,还是说……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低头杵在那里的宁檀,他默不作声转身出去。
人刚走,蒋彧南找来了。
“咚咚~”
病房们被敲响,里面的人全都看来。
他走进,宁檀有点意外。
“蒋总。”
傅母认出早上看到的衣服,正猜测其身份,听到宁檀出声,赶紧去看傅容屿。
“容屿。”
扫了一圈,人都在,唯独傅容屿不在。
宁檀不顾她们在场,跟蒋彧南站在宁国琛的床边,小声说着话。
傅母收起尴尬的目光,转向宁母,眼神示意:“这人谁啊?”
宁母也是头一次见蒋彧南,见对方气质卓然儒雅成熟,不免忘了自己现在哪里。
刚才还难过,现在放开傅母的手,不自觉地朝蒋彧南和宁檀走去。
“檀儿……”
她的出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宁檀反应过来,忙介绍:“和创集团法务总监,蒋彧南。这是我妈。”
蒋彧南颔首,面容淡笑,绅士无比。
宁母看着喜不自胜。
傅母被冷落,不禁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了危机感。
于是,她上前,主动道:“檀儿,容屿刚刚出去了,你要不要去找找他?”
蒋彧南看向傅母,宁檀的脸色在一瞬间不喜。
他出去,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他妈,还能管住他的两条腿?!
“可能有事吧。”
宁檀表面含笑,内心吐槽。
蒋彧南自然是知道傅容屿,但有些好奇,宁檀跟他的关系。
察觉他的怪异目光,宁檀上手将人拉出病房。
蒋彧南除了迟悦,第一次被女人这么亲密过。
走廊上,宁檀都放开许久了,他还在盯着手臂回味。
嘴角微微上扬,浮现淡淡的笑意。
“你家亲戚好些了没?”
“还没,估计还得几天住院。我看你爸的情况不容乐观,你打算怎么办?我有认识的客户是国外的医生,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好啊。”
宁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像是满天星辰,绚烂明亮。
“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反正一天差不多都要在这边陪着我妈,看护我爸。”
视线穿过蒋彧南,望到电梯里出来的人,她急忙忙地说。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我的联系方式。”
蒋彧南点头,转身离开。
傅容屿看到说话的两人,自然也清晰地瞧见,满脸笑容的宁檀。
他阴沉着脸与蒋彧南擦肩而过,对方认出了他,定住脚,侧身片刻,又继续往前走。
宁檀见人走远,折返准备回病房。
“宁檀。”
身后,走来的傅容屿,声线清冽。
宁檀顿住脚,她还不想让两家长辈知道他们不和。
“你给我过来。”
傅容屿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楼梯的安全通道。
‘啪’地一声关了厚重的门。
宁檀被吓得一哆嗦,抬眼直视他。
傅容屿不说话,上前捧住她的脸就要亲吻。
宁檀抵抗,终是在唇与唇相近时,停住。
他垂着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眉眼,良久,道:“我们签过协议,做过保证。你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宁檀不自觉地小脸泛红。她不敢与他对视,望着一个方向嘴硬:“虽然结婚,但不代表我就不能有异性朋友。协议和保证,我都记得,你不必大惊小怪,一副我好像出轨了似的。”
傅容屿绷紧的下颌线,缓缓放松,挑了挑眉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你早上的态度,和刚才对别人的态度,我心里不爽。”
“怎么,你吃醋啊?”
宁檀抬眼,漂亮的桃花眼,灵气逼人。
傅容屿不想暴露自己像个舔狗,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放开她,后退瞥开视线。
“是,我是吃醋。”
“这么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爱上我了?”
宁檀不知哪里来的闲情雅致,听到他说吃醋,连日来的阴郁心情陡然转好。
傅容屿没想到她会这样,收回目光,直视她的眼睛。
“你是我太太,是你先睡的我。就算我们没有结婚,你也不能再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说完,他先她一步,出了楼道。
宁檀定在原地,好大晌反应。
她是睡了他,可那又怎么样?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求什么我睡了你,就要对你负责?
傅母走了,但傅容屿留在了宁国琛的病房。
宁檀回去的时候,他正在跟自己的母亲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两人都止住话头。
神神秘秘。
宁檀看了她母亲,又瞥了一眼傅容屿。
宁国琛这么病着,公司里的事总要有人扛着。
当天下午,大国生物又来人了。
“宁总夫人,宁总现在这样,公司成了一盘散发,许多企业对我们虎视眈眈。再这样下去,大国生物可能就要撑不下去。”
“那怎么办?我一个妇道人家,对管理公司,可是一点都不会。”
宁母为难,又着急。
看着丈夫如今的样子,忍不住就要抹眼泪。
从外面回来的宁檀,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大国生物可谓是她父亲半辈子的心血,如果落入他人之手,可不是可惜两字就能让人释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