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儿,我们是夫妻。”
见宁檀犹豫不决,傅容屿强调两人的关系。
宁檀目视正前方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夫妻又如何,不是你情我愿,何谈信任可言?
“不用了,我明天再去一趟警察局。”
压下内心的冲动,宁檀语气变缓。
傅容屿说不动,只好暂时放弃。
他坚信,分了手的人,就像摔烂的镜子,不会再有复合如初的可能。
隔天,宁檀抽空去了大国生物所在辖区警察局。
之前专门成立的调查组,似乎一点进程都没有。
“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在所有监控被破坏后,我们需要一点点侦查。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结果。”
“宁小姐,我看电视台已经帮你们辟谣资金被盗的新闻。”
这时,一位相对年纪大点的老警员端着枸杞茶从旁经过。
宁檀解释:“公司需要他们澄清那日的谣言,至于那五千万流动资金,是公司副总垫付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来催。”
“对了,那个李黛搬家了。”
老警员又道。
因为案子大,这里的警察几乎都有边边角角的帮忙。
“辞职换工作,家不就得跟着换。”
宁檀并未在意这个,但是老警员说了下一句:“她在我们找过她后,应聘进了傅氏集团。”
宁檀腾地从椅子站起,“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老警员选择沉默。
宁檀环顾都在忙的警察,拿包迅速离开。
上午,她回了一趟锦绣花园。
一阵翻箱倒柜,找出父亲临死前藏在抽屉里的合同。
“怎么这么点回来了?”
客厅里,宁母在嗑着瓜子看电视。
刚问出,宁檀拿着文件就要走。
“我回来拿东西。”
宁母没再意,但做了挽留:“在家吃饭吗?”
“不了。”
宁檀换了鞋子,开门出去。
她赶去公司,将之前发现的所有傅氏发向大国生物的合同,如数找出放在一起。
十几分钟后,宁檀在下楼的时候跟傅容屿通了电话。
得知,他刚回嘉乐传媒,她要他哪里都不去,等着她。
傅容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因电话原因,他并未发觉宁檀的异常。
直到,她怒气冲冲地将文件摔在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
傅容屿还没反应过来,宁檀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冲击。
猛地站起,深邃的眼眸此时像极了一把锋利的刀。
宁檀倔犟地迎上他的目光,“还说你们傅氏与大国生物没关系,与我爸的死无关?”
傅容屿愣的一瞬,低头捡起其中一份文件,看到傅氏合作案几个大字,慢慢攥紧了拳头。
纸页也在瞬间成了一团废纸。
宁檀无视他的冷厉,上前一步,怒声质问:“李黛为什么前脚离职,后脚去了傅氏?是不是你们傅氏跟她做了某种约定?你们傅氏是不是专门搞一些阳奉阴违之事?”
傅容屿得知她愤然的点,周身的冷意渐渐消失,但脸色还不是那么好看。
他到底也是一个男人,平白被这么对待,故而起了本能的反应。
“你说的李黛,我不知道是谁。她有没有跟傅氏做约定,我依然无法告诉你。至于什么阳奉阴违,生意场上哪个又是清清白白。”
一句话,宁檀无言以对。
看来这些老狐狸就是欺负她少不经事。
傅容屿彻底消了气,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轻抚她的肩膀,安慰:“李黛,我会查一查。你也不要太生气,凡是不能过于冲动。”
宁檀抬眸,清澈潋滟。
她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谁,眼前之人,虽是她的合法丈夫,却也是傅家的人。
父亲尸骨未寒,不足白天,留下的东西,便有人偷盗。
“傅容屿,如果让你选我和你父亲之间,你会站在哪一方?”
宁檀深咽一口,凝视他的眉眼,眸底的坚定,令人心疼。
“当然是站在你这边。”
傅容屿几乎不假思索。
宁檀依旧隐忍着,不许之间脆弱的一面暴露人前。
深吸一口气,语调沉重坚韧:“那好,你去傅氏集团查李黛。”
说完,厉然拿开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转身抬步离去。
傅容屿目光直直地跟随着她,最终被那道门截断。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转身推掉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
外面听见动静的林周,破门而入,看到地上的狼藉,怔在原地,“老,老板。”
“收拾一下。”
傅容屿撂下话,出了公司。
宁檀回到车里,好大一会儿调整心绪。
返回公司,投入工作。
江柏然在医院住了两天,伤是好了,但那张脸还是微微发肿。
得知电视台发了辟谣声明,正在俏芙蓉总部的他,赶紧换衣服回了大国生物。
他到的时候,宁檀穿着白大褂正从实验室出来,跟张承平在走廊说着什么。
两人同时瞧见来人,都是一愣。
“江柏然吧?”
张承平不太确定地道。
因为江柏然怕那张脸吓到别人,他戴了一次性口罩。
宁檀跟张承平说了一声,朝着江柏然走去。
“还没恢复好,怎么来公司了?”
“上班。”
他说的理所当然,宁檀无法反驳,只敛眸笑。
“不是都起诉了,怎么突然发了辟谣声明?”
江柏然跟着她回了办公室。
他这问题,宁檀也不好回答。
只莞尔一笑,“可能良心发现。”
宁檀让他摘下口罩,看到那张肿的好比猪头的脸,终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江柏然生气,又将口罩戴上。
笑够了的宁檀,正经道:“这边不忙,你还是安心在家养伤。”
说到这里,她又正色起来,“你那个哥哥,他什么人为什么对你下手这么重?”
“你能接受你的爸爸是从别的女人孩子那里抢来的吗?”
“……”
宁檀被问住。
很快,她辩解:“可这也不是让他逞凶的借口啊?小时候欺负就算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们应该反抗的。”
“报警了。说是家事,要我们自己处理。”
“你爸呢?他为什么不管一管?”
江柏然一声冷哼:“现在的江南城,表面上江东笙在管,实际上还不是江东霖那混蛋。”
“我记得你那天走的时候,是跟你女朋友,怎么会……”
宁檀话还没说完,江柏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我想起还有事。”
“你……”
宁檀跟着起身,怔在原地。
从大国生物出来的江柏然气呼呼地跑去江南城。
那天他从俏芙蓉总部找到江柏霖,他和sunny在餐厅吃饭,当时他还纳闷,现在想来,果然事有蹊跷。
这女人背着他,私下找了江柏霖!
“请问……”
车子停在江南城外,江柏然大步闯入。
前台接待话还没问出,他抬手抵住,怒气冲冲奔到电梯口。
“先生……”
“滚开!我是江柏然!”
以为是精神病患者,前台找来了保安。
现在被他一吼,全都定在那里不敢动。
江柏然直达顶层办公室,巧的是今天江东笙在。
“咚!”
办公室的门被踹开,江柏然像突然嗑药似的,冲到江柏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就是重重一拳。
江柏霖意外地竟然没有还手,反而是擦了嘴角的血迹,脸色平静的诡异。
可越是这样,江柏霖就越生气。
从小就是,他每次欺负自己后,就装作大哥哥一样关心他,以此来骗过父亲。
现在……
正思考的江柏然,被身后推门的声音所惊醒。
转头看到江东笙带着助理和保安进来,他的眼前有一瞬发晕。
果然,再次中计。
“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怒而威的语调,以及那凌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江柏然慢慢摘下口罩,指向立在办公桌前的江柏霖。
“他,打的。”
陡然,眼圈泛红。
江东笙朝大儿子瞥了一眼,未等开口,江东霖心平气和地从办公桌绕出,“什么叫……我打的?你从国外回来时间不短了,自己家的公司不待,偏要去什么大国生物,如今伤成这样,还想诬赖给我?”
江柏然没想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竟然是个心机如此之深的人。
骇人的面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着父亲的面,他还不承认!
“爸……”
“好了,别说了。这是在公司,让人看笑话。”
“笑话?”
江柏然被他父亲气笑:“我来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江南城的江大总裁是个怎样的人。欺负弟弟,欺瞒父亲,这样的人怎么领导一个公司!”
“你给我闭嘴!”
江东笙血压飙高,怒不可遏。
江柏然恍然想起前几日还在一张桌上吃饭的父亲,如今这么袒护那个欺负他又不承认的恶人,顿时心痛无比。
他捂着心口,赤红的目光在江东笙脸上停留。
为了母亲,他得忍。
深吸一口气,轻轻地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对上一副坦然自得的江柏霖恨得直咬牙。
“sunny就算我不要,你也休想碰!”
“给我滚!”
江东笙再次爆粗,江柏然眼中厉光一转,愤然走开。
外面大的办公区的职员,全都齐刷刷地看着办公室的方向。
江柏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穿过办公区,就算没将江柏霖怎么样,他心里也舒服,算是出了口恶气。
果然,当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刚上市的江南城,股价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