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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章 突然很想杀人。(1 / 1)

第1126章 突然很想杀人。

赛马筹是大端朝的一项传统节目,一人下彩头,其他人争抢。

有高门淑女出彩头,或名贵首饰发簪,或五彩宝石,亦或者只出一条彩带也是有的。

反之,也会有名门公子们出彩头,或罕见的古玩摆件,或珍贵的宝剑武器,不一而足。

心仪之人为赢取彩头,便会纷纷上马相争。

或博千金一笑,或为爱一掷千金,只为表达心意。

有些世家淑女就是在赛马筹中挑到了心仪的郎君,结为连理,并传为佳话。

为此,赛马筹越发受青睐,尚未婚配的男女都十分热衷,甚至远超过了赏花宴。

于男子而言,可以正大光明地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还可在心爱之人面前展示骑术、武功。

于贵女而言,上马参赛的公子越多、身份越尊贵,说明自身十分受追捧,便越有脸面。

随着时间推移,赛马筹越发被推崇。

现如今,上马竞争彩头的人数多少,一度成为评价人气高低的标准。

只不过今日这场赛马筹,与往日相比,略有些不同。

毕竟这次是国与国之间的友谊赛,不过是皇家以此来向属国示好,并非拘泥于儿女之情。

所以当皇帝的彩头报出来的时候,所有属国使团都蠢蠢欲动。

现在正是展示各国风采的绝佳时机,就算为了各国的脸面,也得拼尽一切。

对属国使臣而言,这不仅仅是两个金杯,而是代表着国家的荣耀。

若能勇夺魁首,把宝贝拿回去献给君王,定能加官进爵。

沈筠陌从小皇帝身后站出来,手中拿着明黄圣旨,当众宣读比赛规则,声音浑厚深沉。

所有人都可以自愿参赛,但必须坐在马上,背着箭矢,拿着长弓,往西骑行五里到密林。

谁最先射下树梢头垂挂的红色布条,则胜出。

当然在骑过去的途中,可以互相切磋,被踢下马也是常有的事。

简单一句话,各凭本事。

沈筠陌刚宣读完规则,下面的人群越发喧闹,将氛围推向新的高潮。

“陵南国使臣乌才良上马!”

“乌藏国使臣阿博达上马!”

“北冥国使臣申屠庸上马!”

“……”

几乎所有属国使团都派出了选手,为了拔得头筹,尤其还是皇帝赏赐之物,为保万无一失,各自都派出了骑术和武功最厉害的人。

申屠庸是申屠大将军收养的儿子,算是申屠扈名义上的哥哥。

这人身长腰阔,面黑眉浓,利落地翻身上马,手援弓箭,杀气腾腾。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申屠庸虽然是申屠扈的哥哥,却对他俯首帖耳,对申屠家更是忠心耿耿。

说是养了一条听话的狗,也不为过。

他可没少帮申屠扈做坏事,说是左膀右臂不准确,应该说是他手里的一把刀,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

独孤雪娇站在不远处,眯眼朝他扫了一下。

“看来北冥这次势在必得,竟把申屠庸派了出来。”

黎艮站在她身侧,赞同地点头。

“听说这人跟申屠扈一样,嗜血残忍,若有人敢阻拦他的路,真怕会见血。”

咚——

两人正说着,那边鼓响,第一场赛马筹开始了。

十几匹快马同时飞了出去,谁也不甘落后。

尚未行至一半,互相离得近的已经开始动手了。

噗通——

有人从马上栽了下来,是被后面左右两边同时出手的人用长弓击飞出去的。

为了拔得头筹,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在保护自己不被偷袭的同时,还要努力提升速度,专注精神瞄准。

有些人为此还跟旁边的对手短暂地结成了联盟,合伙把其他人弄下马。

只要落马,身体碰到地面,就算彻底出局了。

说是一场赛马筹,却更像是一场考验脑力和体力的博弈。

前一刻还是联手坑人的同盟,下一刻就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可以说是局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能成为赢家。

随着越来越极近密林,噗通声接连不断,像下饺子一般,不停有人从马上摔下来。

独孤雪娇见惯不惯,淡定地朝身后将士挥手,示意他们做好防护工作和善后工作。

那些从马上摔下来的人,必须及时快速地给抗走。

万一去迟了,被后面的马踩成个残废就不好了,毕竟是属国使臣。

神机营的将士这才忙碌了起来,三两成团,身形矫捷地闪过去。

一边躲避着快马,一边扛起地上或挂彩或晕倒或痛苦哀嚎的败将。

这个时候,他们平日里训练的成果便凸显出来了。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就把伤员扛了出来。

神机营的将士对此都懒得解释,不论是谁,被一只凶猛的豹子天天在屁股后面追着跑,速度想不提高都难。

“只剩下三人了!”

自从比赛开始,夙璃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比赛上了,不再唠叨,好看的眸子闪着光。

他是真的很喜欢看这个比赛,浓长的睫毛都不舍得眨。

“姐姐,你说谁能赢?”

不等独孤雪娇开口,苏白岳习惯性地抢答。

“很显然,申屠庸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是三人之中实力最强,骑术最精湛的。

可陵南国和乌藏国的使臣也不是傻子,他们能被选出来参加第一场比赛,就说明他们比一般人要厉害。

瞧,他们已经联手了,看来是想以二对一,先把共同的大敌除去,再彼此相争,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独孤雪娇也在关注着那边,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扫。

“若我没猜错,就算他们两个联手,也不一定是申屠庸的对手。”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话,刚说完,那边噗通一声,乌才良从马上摔下,身体飞了出去。

乌才良与阿博达原本一左一右跟在申屠庸身后,准备同时出击,把他弄下去。

可谁知申屠庸似乎早有所觉,先是来了个将计就计,故意被击中,身体还倾斜了一下。

在两人刚要放松的时候,申屠扈突然又翻身爬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弓伸出,将乌才良的脑袋套住,狠狠一扯。

乌才良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叫,脖子一凉一痛,眼底满是惊恐,人就飞了出去。

这一出将计就计,让乌才良彻底出局,还受了重伤。

砸向地面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更痛苦的是,脖子被长弓的弦狠狠勒了一下,喉结上都是血,恐怕以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或许会变成个哑巴。

黎艮眸子眯着,眉头微皱。

“申屠庸还真是个狠人,若不是有规定点到即止,不能伤及人命,乌才良怕是早变成一具尸体了。”

流星虽然对属国使团没什么感情,但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变成了残废,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前一刻还是个威武的将军,承载着大家的期望,下一刻就变成了哑巴,任谁也接受不了啊。

“难怪大家那么痛恨北冥人,他们也太狠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般无所顾忌!

那要是私下里,不知道有多暴戾恣睢呢。”

独孤雪娇眉头紧皱,看着手下把领口染血痛苦哀嚎的乌才良架走,不禁想起了君轻尘。

当年他才十六岁,去跟饿狼般的北冥人打仗,也不知怎么撑下来的。

听说申屠扈的哥哥比他还要阴狠,还要奸猾且诡计多端,杀人不眨眼。

当年若不是君轻尘苦苦撑下来了,或许就真的死在北冥了。

一想到他曾被困在坑里两天两夜,被各种毒虫蛇蚁咬噬,差点丢了条命,她心头的火焰就蹭蹭往上冒。

突然很想杀人。

独孤雪娇目光凌厉如刀,射向申屠庸,若是目光能杀人,早把他凌迟成肉片了。

真希望阿博达争点气,把他弄死!

弄不死,弄残也行,看他以后还怎么使坏!

可惜,老天没有听到她的呼声。

申屠扈没有倒下,反而把阿博达给踢下了马。

这次,他用了声东击西之法。

假装要攻击阿博达上身,却在靠近时,身体后仰,抬脚踢向他下盘。

继乌才良之后,阿博达也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咔嚓的骨裂声。

那条腿怕是要废了。

申屠庸却毫不在意,仰天大笑几声,弯弓搭箭,轻轻松松把树梢头的红条射了下来。

北冥使团的人几乎全部站了起来,欢呼雀跃。

申屠扈倒是淡定的很,大马金刀地坐着,只是嘴角那抹笑,实在碍眼。

视线穿过空气,遥遥看向上首的君轻尘,挑衅意味十足。

君轻尘连个眼尾余光都没留给他,仿佛他不过是小丑而已。

申屠扈嘴角的笑收敛,目光阴骛。

马倌捧着红绸锦盒,瑟瑟发抖,想要朝场中走去,双腿却软成面条,一步也动不了。

刚才亲眼目睹他把乌才良弄废了喉咙,又把阿博达的腿踢废,吓得浑身颤抖。

沈筠陌淡淡地扫他一眼,凤眸骤冷,似幽湖深潭。

他朝小皇帝看了一眼,点头之后,从马倌手中接过锦盒,慢条斯理地朝场中走去。

申屠庸手里扯着红条,意气风发地骑马驰回场中,居高临下俾睨着沈筠陌,丝毫没有要下马接锦盒的意思。

沈筠陌眼中飞雪含冰,薄唇却忽而轻轻勾起,接着右手一翻,银光一闪。

不等申屠庸反应过来,雪亮的匕首已插入骏马的脖子。

噗呲——

一线飞红,热血喷出。

骏马痛苦地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差点把人掀翻。

噗通——

申屠庸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地松开缰绳,在骏马倒地之前,身体倒飞出去。

人落在地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眼底惊惶一闪而逝,大吼出声。

“你找死!胆敢伤我爱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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