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凉京,红袖阁。
独孤雪娇原本不想掺和世家的事,尤其杜绍平不过是个纨绔子。
奈何他是年爷爷的亲孙子,就算不成器,年爷爷既然跟她说了,总要给个交代。
因此才来了红袖阁,毕竟杜绍平的尸体是在这里找到的。
要说是妓女小蝶杀的,她是如何都不相信的,其中必有隐情。
独孤雪娇换了一身不显眼的男装,弄了张人皮面具,黎艮和流星同样穿男装,随侍左右。
三人刚走到门口,几个花枝招展的花娘就围了上来。
她们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一眼就能看出客人是否多金。
即便如独孤雪娇这般低调的装束,也能从气质上辨别,当即含着笑迎了上来。
“哎哟,三位爷看着面生啊,是头一次来我们红袖阁吗?”
独孤雪娇很想说,上次来的时候,你们妈妈可是哭的很惨。
念头刚起,老鸨就扭着腰迎面走来,一阵香风阵阵。
她脸上的香粉比面还白,随着她的走动,不断地往下掉。
看到独孤雪娇的时候,眼睛一亮,就像是苍蝇闻到了肉香,带着几个花娘扑了上来。
“哎哟,这位公子看着有些眼熟啊,之前可曾来过我们红袖阁啊?”
独孤雪娇很想把当初整她的事迹说出来,又怕把她吓晕过去,这样就没法调查杜绍平的死因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不认识。
思及此,当即大手一挥,将一袋金叶子丢在桌上。
“赶紧清场!今天这里我包了!”
老鸨闻言,眼珠子差点弹出来,使劲咽了口唾沫,脑门上就差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
简单粗暴,人傻钱多,老娘喜欢!
她出手极快,把钱袋子放进袖子里,面上带着讨好的笑。
“快,这位公子要包场,赶紧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好好伺候着。”
一群花娘被独孤雪娇的金叶子砸的晕头转向,眼里冒星星,恨不能化作蜜蜂黏在她身上。
扭腰的扭腰,挤眼的挤眼,撩头发的撩头发,搔首弄姿。
为了勾引人傻钱多的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其中一个身穿白裙的花娘脱颖而出,一把揽住流星的手臂,笑得妩媚。
“这位公子看着好生熟悉,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流星心头一跳,不会真被认出来了吧?
以前她跟在小姐身边,没少来红袖阁。
眼前这位白裙花娘,正是夜阑珊的小迷妹,花潋月。
自从夜阑珊走后,她就取代了位置,成为老鸨的左膀右臂。
流星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拿开,往黎艮身后躲了躲。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和我家公子是从外地来的,此前从未到过红袖阁。”
花潋月信以为真,娇俏地朝她眨眼。
“原来如此呀,可能真是我认错了。
之所以眼熟,说明我们有缘啊。
各位公子要在此住几天呢?长住?还是短住?”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黎艮把流星拽到身后,淡淡地扫了一眼,周身笼罩着寒气。
花潋月只觉后背一凉,及时收住了话头,不敢再看她。
眼看着阁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一个黄裙女子疾步走上来,贴在老鸨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鸨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变了,怒不可遏。
“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敢赖着不走!
把我们红袖阁当成什么地儿了,想住就住!还他娘的不给钱!
要不是看在江寺丞的面上,一早就让人把他丢出去睡大街了!”
话音落,气冲冲地就要往楼上走。
独孤雪娇原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到“江寺丞”三个字,眼睛一亮。
“妈妈,且慢。”
老鸨转身,陪着笑脸,比菊花还灿烂。
“这位公子,你放心,人都清的差不多了,就剩一个硬茬。
大白天跑来睡我的姑娘,没带钱,还赖着不肯走!”
独孤雪娇已经猜出了那人的身份,跟江寺丞有关,又喜欢逛妓院,那不就是江胥!
老鸨没发现她的表情变化,还在气得大骂。
“昨晚上还跟贵客打架,非要把小蛮抢走,也不知谁给他的脸!
身无分文,混吃混喝,赊了老娘那么多账,这次绝不能放过他!”
独孤雪娇眼底流光一闪,唇角微勾。
“妈妈说的不错,确实不能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