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就看到,一头白狮趴在玻璃柜子上舔着舌头。
我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狮子缓缓低下头,我的心跳跟着加起了速,脖子上的动脉也不受控制的与下巴一齐跳动。在狮子胡须触碰到我脸颊时,我只觉人生无望,眼前都开始闪回这一生的画面,但它低下头贴着我也只是在舔舐我的衣服。
可能是僧人给的衣服特殊,也可能是心理暗示,我总感觉自己的皮肤像被砂纸摩擦一样。
伴随着它的舔舐,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到脑后,我从脚到头都在起鸡皮疙瘩。
我浑身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眼睛也随着抖动闭了起来。一股热气伴随着湿哒哒的口水,在我闭上眼时造访了我的胸前,我急忙睁开了双眼。
面前空空如也,胸口空无一物,哪还有什么狮子?
我心有余悸的捏了捏鼻梁骨,这才猛然发现,头,不疼了。
我在这里看不见周围有什么动物园区,之前通过声音判断是大象与老虎,现在看了,很有可能会是狮子。
整个上午,我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但到中午吃饭时我都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这次,我带着那个收纳箱回了办公楼。
没想到在路上竟然正好遇上了司徒姗,于是我俩一起走回办公楼。
司徒姗告诉我,把箱子搬到办公楼仓库就不用再管,它自然会出现在你的货架下面。
而在我问起她周围的动物是什么,售货亭内有无耳饰商品时,司徒姗笑着回道:“我看不到周围有什么动物,能肯定的是有大象的声音,还有一个……和大象的声音差不多,只不过要低沉很多,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了。”说完她还嗷的叫了一声,学完还得意冲我挑了挑眉“怎么样?学的像吧。”
光听她的模仿我真想不到她在模仿什么,说是大象又太牵强,只能冲她笑了笑。
司徒姗倒也洒脱,对我的笑容没多做反应,只是问了问我周围的动物。
不多时,我就与司徒姗坐到了食堂中开始吃饭,这时齐庆抱着箱子从门外大声的,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待他放好箱子再下来,见到司徒姗坐我对面后又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有司徒姗之外的老员工,戴着笑容和我主动搭话,那个人竟然还是之前扑克脸的齐庆!
他不管是投票还是在我身边轻声提醒,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之前混在人群里没感觉,现在一看他这笑的真是比哭还难看。
更怪的事情发生了,进来的几乎每一个人,每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人,都笑着开口和我打招呼。
而且他们多是三三两两的团坐在一起,哪怕有人一开始单独落座,在看到大家在谈笑后也端起饭盘去和他们坐到一起说笑。
若是光看他们现在的表现,我肯定会以为他们是熟识多年的老友,阔别多年难得一见,今日久别重逢,坐在一起互相吹捧说笑。
看到这异常的变化,我不禁转头看向司徒姗,可她面色如常,一点都不惊讶,我便开口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规则变化后的必然情况,不用太在意。”
闻言我更加疑惑,正欲开口追问具体的原因,就感觉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就看见纪峰满脸“和善”的冲着我笑。
我下意识的向后躲避,一下就撞在了桌上。
见我的反应他不屑的用鼻息哼了一声,笑着开口:“别紧张嘛,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尬笑着朝纪峰点点头。
纪峰捏着我的肩膀,指着司徒姗开口说道:“这不给兄弟介绍一下?”
没等我开口,司徒姗就抢先说道:“司徒姗。”
“好名字,好名字。”纪峰先是用力一捏,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说:“我们来日方长。”
纪峰刚打完饭坐下,周围的人一窝蜂的朝他涌了过去,又是自我介绍,又是讲解售货机器的用法。
看到这个场景我只觉得胸闷,草草吃了两口面前的饭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司徒姗竟也同我一起离开,只是她看起来文雅许多,我放好盘子后就见她已经在擦嘴了,不像我最后还扒拉了两口。
走出食堂的我在门口,看着里面热闹的场景,仿佛这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
离开时我满脑子都在想,纪峰他到底是哪里比我强,怎么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待遇,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我便开口向司徒姗求助。
司徒姗笑了笑:“他们这么热情都是因为你啊。”
“啊?因为我?”
“你没发现吗?他们对你也很热情啊。”
对啊!
今天中午几乎所有人都冲着我打了招呼,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我试探性的问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今天没被开除啊。”
这时我才猛然发现一个我本该想到的问题,一个我今天都没去想的问题——程小凡为什么没来开会。
早上没被开除,我心中默认为是身上素袍的效果,可是现在看来,程小凡没来开会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死人是没办法来开会的。
想到这我不禁放慢了脚步,望着前方背着手,独自朝前漫步的司徒姗,一个猜想猛然浮现在了我的心头:是司徒姗杀了程小凡。
突然,司徒姗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愣着干嘛?走啊!”
不知为何,司徒姗在我眼中的笑容不再甜美,反而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静静的点了点头,几个大跨步跟上了司徒姗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