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卷子分了分,数学满分四个,九十分以上十二人,六十分到八十分只有四人,八人在八十到九十分之间。
语文除了十八个九十分以上的外,两个不及格,剩下的就是六十到九十分之间的,“你们忙,我先去趟教室把卷子发了。”
她走后,林巧玉朝她的背影瞥瞥嘴,“就她能折腾,整天没事儿就考试没事儿就考试,学生们一听她要考试那嚎声都能把房顶掀了!”
害得她也要跟着时不时给学生出些题考考,每回她的手都弄得脏兮兮的,手都洗糙了。
许彦升不禁轻笑了一声,学生们是嚎了,可考完试后,那些孩子却是更加认真的学习,这个是装不来的,也是四年级学生和其它班级的学生最大的区别。
没有学生爱考试,可你去问问那些家长,这样的老师给他们换了他们干不干?
答桉肯定是不干的!
原因谁都明白,因为她教的好又负责!
只这一项就够了!
更何况四年级从来没听说哪个同学被老师打或是被罚过,更别说和老师顶嘴的了。
前两天他还看到四年级的一名男学生将自己从家带来的煮鸡蛋塞到了她口袋里,说是他妈吩咐的。
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对了,叫洪铁。
连家里孩子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学生的家长竟然让学生送给老师,可见宁月在学生家长心目中的地位。
四年级教室里,宁月提前来教室,学生们都乖乖的坐在座位上,或看书,或正在做题,没有一个在班上淘气的。
“好了,还有十分钟上课,咱们先把卷子发下去,先发语文卷子,洪铁了97分,这次考的不错,接下来得继续努力哈。”
洪铁,也就是那个偷摸给宁月塞鸡蛋的小子立刻快步走上讲台,将卷子拿了回去。
“杜小花96分,……李雨生9分,……张星星68分,蔡有福4分。”
试卷一份份发了下去,学生们的表情各不相同:“看看你们都错在哪儿了,等下把错题抄五十遍,字~迹~要~工~整!”
教室里突然就炸了,那惨嚎声真的是声传八里。
宁月拿起板擦用力的拍在讲台上,“都消停点儿,不想被被罚就不要写错题,这次的试卷题目相对简单,而且课堂上全讲过,就这样还有人不及格,就是罚你们罚的少,写吧,写不完的不许回家,省得你们不长记性。
蔡有福,杜红军你们跟我出来一下。”
这两人是班上唯二语文成绩不及格的。
尤其是蔡有福,明明平时他都有好好认真听讲,可他就给她考了四十多分。
两人耷拉着脑袋,慢慢腾腾的跟在宁月身后走出了教室。
“说说吧,你们俩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大家都考的不错,你们俩却偏偏不及格?”
杜红军先开了口:“老师,我有好好学,就是阅读能力差,错的基本上都是后面的题,以前没做过……”
宁月点头,前两次考试考的是上半年级的知识点,阅读题几乎没有,而且,杜红军数学成绩不差,考了9分,不是没好好学的。
“好,你这个解释老师接受了,把那些题好好抄好,抄完给我交上来,等下老师给你找些阅读理解的题,晚上你回家做,有没有问题?”
杜红军道:“没问题。”
“那行你进去吧,好好写。”
杜红军“哎”了一声就赶紧跑了,没办法,五十遍啊,数学好抄,基本都是数字,等老师讲完把正确答桉一写就行了,或者直接问答对的同学就行,语文就不行了,他错的全是后面字多的题,不快点写,晚上估计得住在学校里了。
他走后,宁月又问起了蔡有福:“你呢?什么情况?”
蔡有福一直沉默着,好半天后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口道:“老师,我不想上了。”
宁月皱眉,“怎么了,突然就不想上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就和老师说,看看老师能不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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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有福动了动身体,眼睛看了眼宁月,随即垂下了头,一声不吭。
上课铃声响了,宁月没从孩子嘴里再掏出一个字,干脆让人进去了。
这节课自然就是讲卷子,别人讲题是一道一道讲,她是这样的,“第一道题谁错了举手?”没人举手那就直接下一道。
到第二大题选择题的时候终于有人举手了,“答桉是b,还用我给你们讲吗?不明白为什么选b的举手?”学生喊道:“明白了不用讲。”
然后又是下一道,“这道题有好几个同学都错了,咱们就好好讲讲,讲完了,下次再有类似的题谁又做错了,那就直接罚抄一百遍。”
卡卡卡一通讲,用了三十多分钟把卷子讲完了,剩下的时间就让学生们抄错题。
据多年后考上大学的洪铁讲述,他们这一届学生不管学习好赖,个个有一个好笔速,那都是被当年的杜老师给练出来的,因为她是真的敢罚学生五十遍一百遍的抄卷子的。
宁月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们基础差呢,有好几个同学之所以分数低,就是因为在写阅读题的时候,错别字特别多,换言之就是写的少了,所以,她得帮他们补上。
下一节课又讲了数学卷子,这个更快,只用了二十分钟,然后最后两节课自习,就是给学生们抄卷子用的,许彦升说四年级的学生下了课不会一轰而散,去小操场上玩儿,他们倒是也想,可有办法去吗?五十遍的作业谁帮他们抄?
下午放学的时候,大江几个照例在学校门口等着宁月,却被宁月给打发走了,“你们先回去,小姑今天要去学生家里走一趟。”
“哦,那小姑你快点,等你吃晚饭。”
宁月点头,目送着自家几个孩子离开,她才朝着村北而去。
蔡有福家是三大队的,住在村子的北头,他家七口人,父母都是朴实的庄稼人,奶奶早就没了,爷爷身体不好,从来不上工的,只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