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转身消失在了巷道中。
原来她就是落雪楼的乔菲儿,原来欧阳落想要超越的人一直是她,可是怎么跟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西门夜看出了白久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师妹长年跟着小师叔在世间周游修行,很少说话,小师叔又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所以师妹做的事情就只是倾听。久而久之就有传闻说师妹是一个清冷的人,其实她很是活泼,只是不喜欢表达罢了。”
探花榜没有换榜之前,落雪楼的乔菲儿和欧阳家的欧阳落一直是人们口中对比的两个人。作为探花榜中最强的两位女主,传闻中都是性情冰冷的存在,尤其是乔菲儿更是如此。
落雪楼在许多年前本来就是杀手组织,只是这几年有所改变,但是依旧无法从本质上改变人们对它的看法。
杀手很容易让人想到的就是冷血。
如今看来传闻终究是传闻了。
欧阳落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用冰冷伪装自己内心的柔软。
乔菲儿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做的只是倾听,其实她也很活泼,甚至是少女心。
白久想到欧阳落,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些什么。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外边应该是白天,想来也应该在藏书楼看书吧。
想到这些,他笑了笑。
西门夜看着他,以为他笑的是师妹,便说道:“传闻总是很有趣,有的人是肉眼所见,有的人则只是听说,匆匆一眼,众口传说,哪里能够看到事物的本质。”
传闻本就是如此吧。
这句话让白久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那位枯瘦的唐皇。
他不由的感慨道:“是啊。”
西门夜看着白久,微笑的说道:“传闻中,白兄饱读诗书,修行天赋更是惊人,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有如此境界,更是胜了天宇。”
“在我看来,与传闻中还有些不符。”
白久笑道:“方才说过,只是传闻而已。”
西门夜继续说道:“白兄不要误会,我说的并非世人夸大其词,而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保守了。”
白久有些疑惑。
“白兄的剑道天赋之高,放在我剑宗,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甚至我觉得如果白兄从小自我剑宗修行,现在应该会是我剑宗第一人。”
白久笑道:“西门兄,这句话就属于夸大了。”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沉声道:
“年轻一辈最强者依旧是西门兄,这一点是无疑的。”
“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跟西门兄畅饮几天,只是现在我觉得我们的关键应该是眼前的事情,而并非互相的谬赞。”
西门夜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英俊的面容中,尽显憨意,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是我忘乎所以了。”
眼前的问题当然是城中的问题。
魅族的人走的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很小心,但是走的再慢也走到的时候,他们距离高台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大道很宽很长,白久觉得与永安的神武大道很像,大道尽头的那处高台,更像是皇宫的望月台。
两人没有沿着大道直接奔去,也没有绕进房屋中的小巷,而是漫在大道的中间,光明正大。
前边有人。
那些人一身白衣站在道路的中央,领头的是一位身穿白甲的年轻人,手中握着刀。
那人没有任何的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霜寒围绕在他的四周,四周的温度骤降,刀间处更是覆盖着一层薄霜。
北国的人拦路,晁离在路的中央。
北燕和西离原来真的是串通好的,只是西离的那位女帝,究竟答应了北燕什么要求,以至于北国的公主都心动了,晁离这样的人也不惜为他人做事。
更有趣的是,痴情之人竟然是一位刀客。
这是明显的拦路,而且不会有任何能够平安通过的理由,除非他们部倒地。
西门夜转头看向白久,说道:“有些麻烦,不过既然晁离还没有超越我,那就说明可以解决,这里我来,你去追魅族的人。”
白久张嘴准备说什么。
西门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魅族是比之他们更难解决的存在。唐陵中有答案我需要知道,所以我很快就会到。”
白久不再多说什么,抱拳说了一句,前边等你。
转身进去了巷道之中。
晁离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动作。数名白衣中有人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以在巷中,像着白久的方向追去。
西门夜望着那处方向微微一笑,然后抽剑,向着巷中的某处凌空一剑。
一道晚霞出现在天空之上,剑光犹如一道长虹,落入了巷中的一处房屋。
房屋瞬间被剑光斩碎,连带着一声惨叫,荡起了一阵烟尘。
接着,是接踵而来的剑光,数道烟尘在大道旁边荡起,白衣中再无人走出。
西门夜转身看向道路中央的北国众人,面露微笑的问道:“再试试看?”
晁离提刀向前,一步步而来,每一步落下气势便增添一分,逐渐攀升。
他的表情凝重,眼神之中流露而出的神色竟然有几分狂热和兴奋。
即便是北国,终究属于人间,自然可以听到那些所谓的传闻。
窥天人对于晁离的评价,晁离本人自然知道,所以骄傲如他自然不服,他很想有机会可以跟西门夜战一场,他的刀一直在等,先前在门洞中他看似随意的一刀,实则是酝酿已久,没想到依旧被西门夜一剑破去,这一幕使他越发的兴奋。
远处的房屋顶传来了一声轻笑,西门夜望了一眼。
只见一位神色冰冷面容柔弱的女子坐在房顶之上,望着他们的方向,掩口轻笑。
她的白色衣裙在风中轻扬,像是一朵雪莲花。
这便是那位北国的公主吗?也算没有埋没晁离那痴情二字。
那女子自然不知西门夜心中所想,她的目光望着白久消失的方向,轻笑道:“你助他绕过我们,实则是让他去送死,那里的人可不如我们这里好说话。”
然后,他面容怜惜的说道:“可惜了,一个很好的少年。”
西门夜笑道:“这种事情就不劳驾北国公主操心了,而且我也要快点跟他会和。”
然后他平伸长剑,俊朗的面容温和一笑,有些腼腆的说道:“你们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个来,我赶时间!”
那女子掩口轻轻一笑,像是在风中招展的铃铛一般,让人心神荡漾,他看着正在一步步走向西门夜的晁离,幽幽的说道:“晁哥哥,我想看你赢。”
..........
白久在巷中穿行,没有看身后的烟尘。
他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魅族的人真的是为了仙药而来,而那高台之中真的有长仙药,那么他该怎么做?
是就此离去,还是去抢?
西离的那位女帝,时间不多了,会不会真的发疯?
但是如果让她长生,这个天下还会太平吗?
魅族人的行走更像是游荡。
他们的双脚隐藏在衣袍中,黑色的衣袍拖在身后,但是行走而过的地面上,却什么也没有留下,没有脚印,更没有衣袍拖拉的痕迹。
黑色的衣袍似乎并不是真正存在的,像是一片裹在身上的夜色,蕴含着某种规律,无风自动。
人群的最前方,那盏被人提在手中的灯笼散发着悠悠的绿光,照射着前方也照射着道路两旁,看起来很是诡异森然。
黑色的衣袍笼罩着这些人的部,看不到表情,更看不清相貌,像是一团朦胧的雾。
传说中从幽冥而来,可以在阴阳两界穿行,离阳那位女帝的影子,这些人,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
北国的人拦路,为了是给这些人提供时间。
高台之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座城在百年之前,或许并不是一座死城。
幽谷唐皇陵墓中,已经枯瘦的唐皇曾经说过,他将整个唐门带到了唐陵中,让他们在这里为自己做事。
唐门作为当时最为中洲最为神秘的组织,自然庞大。所以唐陵中必定有他们需要生存的地方,如果就是这座城,那这哪里是皇恩浩荡,而是一种别样的囚禁。
一长河分割南北,一城墙分割生存和死亡。
城外还有火海滔天,火中有奇怪的人魁,身在唐陵小世界,甚至这里的人连城都走不出去。
而凡事都有原因所在,囚禁最简单的目的就是不想他们走出去,或许是害怕他们知道的东西被外人所知,什么东西可以让唐皇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代价幽禁了整个唐门。
这个东西现在看来很是清楚,一定关于长生,关于仙界。
高台并非是整座阁楼,而是有楼梯通向高处,有精致的阁楼便在那里。
那座高楼孤零零的在前,在整座城最高的地方,也是与整座城最格格不入的地方很是突兀。
突兀自然显示它的与众不同,这样很显眼。
或许当时人的目的就是让它显眼,大道从此开始由无数的石阶组成,很直,也直通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