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过后,吴建树等人眼神扫过在下面不敢说话的欧鸿胜等人,便请吕梁等人往府衙内去。
不过欧鸿胜、杨成易他们自然就配不上他们这些人亲自接待了。
自有他们带出来的差不多品阶的官员上来和欧鸿胜等人搭话。
然后给他们安排官邸等等。
他们都是属于吕梁手下的官员,归吕梁调遣。所以也不用和谁进行交接什么的。
当然,吕梁这个只挂名的副节度使也不用和谁做交接。
到府衙的会客厅里坐下。
众官吏显然都很讲究座次,吴建树当仁不让坐在主位。然后他旁边那个位置,众人愣是推却半晌。
按理说,吕梁的职位、资历都还不够格坐这个位置。不过众人因他刚到,硬是让他坐了这个位置。
这大概也算是种示好。
若能以这种方式就取得吕梁的好感,让他少在潼川郡折腾些,无疑是最省力也最省本钱的方式。
吕方则是很自觉的坐在最下面的位置。
只吴建树等人显然也是对吕梁的情况有些了解的,刚刚落座,吴建树的眼神便看向吕方,然后冲着吕梁笑问道:“这位便是吕大人的亲弟弟吧”
吕梁点头道:“正是舍弟,吕方。”
吕方便站起身施礼,“晚辈吕方见过诸位大人。”
因为还未做介绍,所以除去吴建树以外,其他人他还都不认识。
吴建树笑吟吟点头,“早听说吕大人的弟弟诗才无双,现在得见,果真是器宇不凡。英雄出少年啊!”
这倒是让吕方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的诗才,连远在潼川郡的吴建树都听说过。
他却是不知道,他的诗集出版以后,在这大渝惊起了多大的风浪。
那么多的传世名篇,简直让许多大渝诗坛巨擘都自惭形秽。甚至,他的名头在大渝上层官场,比吕梁还大。
也就是吕方鲜少和这帮人打交道,所以才不清楚而已。
“呵呵。”
吕方轻笑,“吴大人过誉了,晚辈惶恐。”
吴建树仍然是满脸笑意,“本官这可不是刻意夸你,这话,乃是我们潼川郡登云书坊的那些老夫子们说的。哈哈,若是他们知道你来到咱们潼川郡,非得赶着上来见你不可。我们大渝,还从未出过你这样年纪轻轻便就有如此多堪称传世之作的大诗人呢!”
吕方只得笑笑,又坐下去。
吕梁则是道:“吴大人还是莫要这般夸他的好,不然我怕他骄傲自满。”
众人皆笑。
稍作寒暄后,便是吴建树给吕梁介绍在座的这些同僚。
都是潼川郡的大员。
只他们各自的背景,还有相互之间的关系,这显然不是三言两语的介绍就能够揣摩得透的。
吴建树也只是做个大概的介绍。
过半晌,众人算是打过照面。吴建树便以吕梁舟车劳顿为由,让人先安排吕梁去官邸中安顿下来。
待晚宴时在在这节度使府衙内给吕梁接风洗尘。
不过顺带着还说让吕梁也带着吕方过来。
看样子着实是对吕方有几分欣赏,要么,就是这家伙为人滴水不漏。
反正能够到这层面的,肯定没有简单人物。
吕方、吕梁由小吏领着去了官邸。
老萧等人已经被安顿下来。
其后江子墨便也带着竹儿、老王、老徐他们都过来了。
好在是吕梁的官邸够大。
众人分好房间,各自收拾。然后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有小吏过来邀请吕梁、吕方前去赴宴。
宴席上,菜品自是丰盛奢侈。
席间众人也是客套寒暄。
吕方也就陪他们打哈哈。
说到剿匪的事情时,他就安静听着,并不插嘴。
由吴建树等人嘴里所言,这潼川郡的义军、山匪的确颇为严重。阵势压根就不是荆南郡那边的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
连吕方都不禁觉得惊讶。
因为在这里,义军竟是动辄有数千之数。
虽然成气候的义军仅仅有那么几支,但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匪全部加起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他都很难想象,这潼川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整个大渝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这些义军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可以肯定的是,潼川郡军中或者是官府中,肯定有暗中帮衬义军的人。要么就是义军队伍和下面的那些富商、地主们关系匪浅。关系肯定错综复杂,要不然,就算义军人数再多,也绝对不可能延续到现在。
毕竟潼川郡的常备军、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蜀中这地方,有股劲。
说是热血也好,说是倔强也罢。
他们有股不同于别的地方的百姓的劲。
大概这么多年下来,蜀中之地的百姓们,从未打心眼里承认梁翰民这个皇帝。
而当吴建树等人问及吕梁的剿匪打算时,吕梁也只是道:“潼川、成都两郡匪患严重,我以为,要剿匪非是急成之功。需得粮草、兵员皆备。是以我打算先对潼川郡内的各支禁军、绿林营进行操练,使他们能有从容应对山匪之力。至于粮草,就得多多依仗诸位大人了。”
这是他和吕方早就想好的。
剿匪
傻子才会剿匪。
虽说这些山匪未必都是义军,但却也是他们以后举起义旗的天然兵源。
反正大渝朝廷也没给吕梁规定个剿灭义军、匪患的时间,先对禁军、绿林军进行操练,合情合理,谁也没办法挑刺。
且不说吕方还要前往京都参加会试,就是他不去京都,这个匪也绝对不能剿。
唯有拖延时间才是最好的办法。
梁翰民想要在边疆爆发战事之前完全平定的匪患,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将时间推到边疆爆发战事之后。
到时候大渝朝廷的精力多数都在边关之上,他们也就有夹缝中求生存的机会。
“好,好。”
吴建树等人果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
吴建树只道:“吕大人尽管放心,既然是朝廷派你来剿匪,这后勤粮草,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多谢了。”
吕梁拱手道。
眼眸深处有道冰冷光芒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