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莹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死死抵在树干上。
那人卡着她后颈,似是恨不得她死,用了极大的力,她的后颈仿佛都要被掐碎了。
沈莹莹差点吓晕了,她明明在家里睡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她甩掉的前男友报复来了?
来不及多想,保命要紧的求生本能让她飞快开口示弱求饶。
“大哥!你轻点、轻点,我脖子要断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就两条腿,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咱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不想这话一出,身后那人非但没有松手,力气反而更大了,疼得沈莹莹眼泪直冒。.
“君子?”
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她身后响起:“你说我是君子?我是不是听错了?你都叫我畜生的。沈莹莹,你这是害怕了?”
话落,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有害怕的一天啊。”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带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沈莹莹脑袋一麻,像是某个开关突然被打开。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一股脑儿涌了进来。
短短瞬间,她就在那些乱七八糟在的记忆片段里抓到了重点。
——她穿越了!
穿到前两天看的一本年代文里,穿成里面反派谢方竹的媳妇,和她同名同姓的沈莹莹。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沈莹莹差点原地去世。
在里面,谢方竹娶原主是被逼的。
谢方竹是地主家孩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被原主好心的爷爷收留。
虽然被收留,但他的日子依然不好过。
在原主爷爷看不到的地方,其他的沈家人都认为他是地主崽子。
不把他当人看,动辄打骂,把他当狗使,沈家耗子的地位都比他高。
好不容易捱到成年,他出了头的舅舅找关系把他塞进煤矿做工人,总算摆脱了原主一家人。
可没想到原主被定亲对象退亲,名声坏了,找不到好对象。
沈家就逼着成了工人的谢方竹娶了原主。
虽然这场婚姻吃亏的是谢方竹,但原主却不这么觉得,甚至婚后都不让碰。
她认为,谢方竹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地主崽子,如果她不嫁给他,他肯定打一辈子光棍,被人耻笑。
她能嫁给他,让他脱掉光棍的难堪名头,他该知足了。
谢方竹也没闹,依着她,甚至每个月发工资还会按时给她一半。
他这种态度让原主愈发得寸进尺。
瞧不起他,认为他不是个男人,是连牲口都不如的软脚虾,最后跟一个从外地来自称是国营工厂厂长的人跑了。
跑之前,她甚至还骗走了他手里所有的存款,洋洋得意地吐槽他是个蠢蛋,以后被人卖了肯定还帮着数钱。
作为能把男女主整得差点翻不了身的大反派,谢方竹自然不是那种愚笨如猪的蠢货。
他是个极记仇的人,小时候沈家非人般的折磨他全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全部奉还。
沈家逼他娶原主,就好比是主动将“猎物”送上门。
娶了她之后,他像从前一样,无论她想怎么样,他都会没有底线一样,全都依着。
在矿区人眼里,小谢是一个对媳妇极好的男人。
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只要是媳妇想要的,就是天上月亮都给摘下来。
可惜媳妇不是个好的,是个不安分的,是个水性杨花的。
如此反差,让有些热心的矿区人恨不得做手替,替可怜的小谢把那个女人揍一顿。
也是这样,当他大摇大摆地把跟人私奔的原主扛回去,一到家就打断腿的时候。
他之前忍辱负重的“铺垫”也生效了。
矿区的邻居以及相熟的没一个人同情原主,也没一个人伸出援手。
反而认为谢方竹终于硬气了一回,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是这种下场!
被打断双腿的原主从此失去了自由。
谢方竹把她关了起来,像条狗一样养着。
把在沈家吃过的所有折磨尽数施加在她身上。
原主一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恨不得死掉,可恶魔谢方竹连死的资格都不给她。
很快她就疯了。
这些发生在屋内的事情外人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原主承受不住私奔失败精神失常,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
而她的男人谢方竹不仅没有离开她,反而不离不弃地照顾着,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原主太不知好歹了!
想到原主最后的结局,沈莹莹的腿抖如竹筛。
谢方竹就是个疯批,还是个力量型的。
现在这个可怕的疯批就在她身后。
凭她这副小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
她没多犹豫就打算把自己不是原主的事说出来。
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谢方竹是谨慎多疑的性子,面对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没准还真会给她点时间唠唠。
而且不管最后他相信不相信,只要能给她时间唠,她就能表演,就有机会逃脱魔爪。
可才张口,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根本出不了声。
难道不能说是这个世界的潜在规则?
把人拉过来背锅,还不让背锅人伸冤,如此专横跋扈!
沈莹莹怒了!可怒也没办法,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再想其他办法。
猛地,她突然想起,从始至终,原主对谢方竹的态度都没变过。
即使被打断腿,也始终不低头,骂的话甚至比平时还要难听。
而谢方竹就喜欢她这种态度,因为这样能让他更心安理得用更没底线的法子折磨她。
那么……
如果对他示弱会不会有用呢?
这个想法不由令她精神一震,迅速调整好情绪。
在眼眶微微发热的时候,委委屈屈地开口道歉:“谢方竹,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
她身后的谢方竹愣了下。
随即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地一笑,“瞒我?”
下一刻粗鲁地将她掀过身,猛地卡住她的下颚。
深如寒夜的眼盯着她,声音阴恻恻如嗜血的野兽:“难不成下次你和奸夫跑,事先还要跟我说一声吗?沈莹莹,你当我跟你一样蠢?”
沈莹莹的后背狠狠撞到后面的树干上,疼的她止不住倒吸气。
而随着这一下,她也终于看清了书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