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订婚的日子如约而至。
陆老爷子早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所以看见陆承颐真的把人领回家后,更多的是欣慰。
他还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自己那个逆子订婚。
为此,他格外重视,不仅是家族里的那些人,稍微沾亲带故的全部都邀请了,比上次他的寿宴还要隆重。
可他做好了心理建设,不代表陆承海一家做好了心理建设,尤其是前段时间在老爷子宴会上撮合的她和陆周时的,这次来都跟见了鬼一样。
兄弟的女人成了长辈,这辈分跨越,任在场的哪一个晚辈见了鹿忧,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婶婶,他们的爸妈那表情就更丰富了,只能带着笑,亲昵地喊着陆太太。
所以,当天出席订婚宴的时候,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表情。
可是不管他们心里觉得多么奇怪,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不要太般配。
虽然只是简单的订婚,但是有老爷子的威望在,排面也是十足的,足够看出老爷子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程度。
在场的女士,除了唏嘘,更多的是羡慕,毕竟,像鹿忧那样优秀的女孩,就该配这样的男人,虽然辈分让她们一时间难以适应,但是这也并不能抹灭她们对鹿忧的好印象,一时间都凑了过去,热情地问好。
陆家的规矩,晚辈必须给长辈敬茶表示尊敬,而鹿忧呢也给每一个上来的敬茶的晚辈都发了红包。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很热闹,那些晚辈们都排着队给陆承颐和鹿忧道喜。
除了陆周时和付晚晚,两个人和这热闹的场面格格不入,旁人也不愿意靠近他们,只觉得晦气。
原本他们是不打算来的,但是陆承颐亲自发话了,这才不得不来。
付晚晚推着陆周时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用那种鄙夷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们,这样令付晚晚觉得十分屈辱,恨不得立马逃离这。
加上这些日子被陆周时和陆母虐待,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直到看见风光无限的鹿忧,含着笑给晚辈发红包,而陆承颐则站在一边,护着她不被人流撞到。
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就是陆承颐的未婚妻了,成了陆家未来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她的心里剩下了无尽的绝望和心痛。
她穷其一生追求的东西,鹿忧勾勾手就到了,她的爱情,她的人生,全部都毁了,想到余下的日子只能和陆周时互相折磨,她的心里就涌出了绝望。
轮到两个人敬茶的时候,鹿忧唇边的笑更加深了,一副长辈的模样,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很平静,仿佛丝毫不介意以前发生的事情。
陆周时咬着牙,咽下那些屈辱,感受着所有人嘲弄的目光,他低下了头。
付晚晚只能硬着头皮,替他端着茶上去。
陆承颐冷睨了她一眼,吓得她手都抖了抖,只能颤颤巍巍地递茶:“请……小婶婶用茶。”
鹿忧看了眼,笑了,她伸手去接的时候,那茶杯突然就翻倒在地。
杯子碎裂的声音响彻了大厅,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付晚晚抬眸,眼里迸发出怨毒的神色。
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可是她不敢闹,站在原地接受着那些目光的凌迟。
“你看看她,敬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上不得台面。”
“可不是嘛,她心心念念抢了人家的联姻对象,现在呢,果然是贱人自有天收。”
“都不知道哪来的脸,两个人出现在这里……”
鹿忧皱了皱眉,坐直的身体动了动,好像要起身,接着,一双大手就摁住了她的肩膀。
她仰头,陆承颐站在她身侧,冷声吩咐:“再端一杯。”
付晚晚:“……”
她不愿意,可是没有人会同情她,就连陆周时都嫌弃丢人,暗地里掐了她一把,刚好就碰到了她的伤口。
付晚晚眼泪都疼出来了,眸底渐渐变得绝望灰败。
她像个机械一样,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恭恭敬敬的又敬了一次,最后,咬到嘴里都尝到了血腥才松口。
鹿忧笑了笑,很大方的给了两个红包。
付晚晚接过后,终于忍不住,推着陆周时就离开了。
一路上,他都用那种难听的话骂她,付晚晚知道,自己回去,又是一顿毒打。
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付晚晚看着半身不遂的陆周时,嘴边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陆周时……
她恨他!
为什么,他要是不背叛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他要是愿意解释,自己也不用顶着那样的污名,受尽白眼。
都是他的错!
付晚晚看着陆家的大门,心中升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
她推着陆周时出了陆家,走到了盘山公路,望着护栏外的深渊,她推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这一刻,所有的恨意和不甘全部爆发,她疯了似的推着他走向公路边缘。
她猩红着眼,笑得癫狂:“陆周时,我恨你,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我会杀了你的啊,你不怕吗?”嘀嗒网
“贱人,你想干什么,你……”
看着轮椅上神色恐惧,面色惨白的陆周时,她仿佛疯魔了一般,耳边只剩下刺耳的风声。
她听不见他的呼喊,也无视他的求饶,她现在就想让他死。
那张脸早已被打的看不出人形,此刻更是如同索命的恶鬼,她突然心疼道,语气很轻:“我会杀了你的啊,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过了一会,她又笑,眼泪都流了下来,“你是在怕吗?别怕,就一下,你就解脱了,我也解脱了,你去死吧,去死吧!”
她猛地将人连轮椅一起推了下去,很快他就消失在了视线,只剩下那一道惨叫声,无限拉长、回荡!
她跌坐在原地,也不管后面赶到的陆母怎么打怎么骂,她只是笑,嘴里还呢喃着:“死了,哈哈哈,死了好,是你活该,不是我的错……”
*
【陆周时死了。】
鹿忧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怨气彻底消失。
男人察觉到她的怔愣,凑近咬了咬她的耳朵,问:“累了?”
鹿忧点了点头:“嗯。”
她的脸因为喝酒带着红晕,就连那眼睛都湿漉漉的。
又醉了?
陆承颐轻笑了一声,把人搂着带进怀里:“我抱你上去睡。”
抱了上去,估计就下不来了。
鹿忧想到这种可能,就摇了摇头:“不用,你留下陪大家吧,我自己上去。”
他没松手。
鹿忧笑了笑,趁着没人注意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在你房间等你。”
陆承颐这才妥协,一直望着她上楼才收回视线。
刚好这时,陆老爷子和鹿父鹿母一起过来了,看见他,说去书房说点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是老爷子对鹿忧怀有愧疚,加上也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怕鹿氏夫妇不放心,这才想亲自问问自己这儿子的心意。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鹿父鹿母的问题,他都对答如流,对他们的态度,也丝毫没有轻怠的意思。
陆老爷看着,只觉得一物降一物,自己的儿子眼里的情意做不了假,确实是栽了。
在他们问完所有的问题后,陆承颐却笑了,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担心我对鹿忧的感情只是男女间的一时冲动。”
“我确实可以承认,刚开始对她是一时兴起。”
“可是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人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她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刚开始的时候,她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傻姑娘。”
“总是为了陆周时那小子,伤心落泪。”
“要是换了其他人,我根本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唯独对她,我很难坐视不理,再后来我逐渐发现……”
陆承颐顿了顿,唇边的笑蓦地变得柔和温情:“只要她出现的地方,我的视线很难再分给其他人,我不是个与人轻易心动的男人,我欣赏她,也爱她。
他甚至自己都没察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的深情仿佛都要溢出来了一样。
他说的直白,真诚,他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他的心动,他的不轨,他的徐徐图之……
除了他,谁还能配的上那个坏女人呢?
事实证明,他们就是天生一对的,除了鹿忧,他不会再爱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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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率了,这张写了将近三千……没写完,明天这个世界结束,外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