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探子回来报,已经跟踪道那一伙黄家人控制的妇女,但据周安用望远镜观察发现,其中并没有小环的身影。
小环可能被黄家另外藏起来了。
周安正请示该怎么办。
陈浪一面命探子回去通知周安继续探查小环下落,另一方面,他觉得有必要先给黄家一点下马威。
就陈浪所知的,黄家已经不是一次干这种事了。
之前在临安剿匪时解救的一些妇女,就是黄家人从流民里弄过去的。
有近一半的妇女都是从流民中直接抢过去的。
连那不足一两的“卖身钱”都舍不得给。
但目前人手有些不足,他不打算调遣乡勇去做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不是绝对的政治正确,他不想把乡勇的方向带跑偏了。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
陈浪命人去给祝雨真送了信去,问她有没有兴趣帮自己办这件事。
大体就是跟踪黄家人,看他们要把人贩卖到哪里。
在适当的时机,把贩卖的人员灭了,再把那些妇女解救出来运到慈溪去,当劳工也好,自行选择出路也好,由那些可怜的妇女们自己选。.
祝雨真看了信后,非常感兴趣。
祝家现在和黄家已经撕破脸,她正愁没机会报复呢。
再说,她祝雨真也极恶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作为女性,就更恨这种事情了。
她发现陈浪似乎很了解她似的。
当下祝雨真抽调了十多个得力的部下,在镇远镖局的几个探子的协助下,寻黄家人而去。
一个时辰后,终于在运河码头上,追到了黄家的人。
此时已近黄昏。
“这些人要上船!”
祝小雪在旁边提醒道。
“正好,在河面上解决!”祝雨真冷道。
随后,祝雨真也叫了一艘船,等黄家的船走了之后,便在后面远远跟随。
方向往北,猜测是运往苏州的。
又一个时辰后,黄家的船辗转来到太湖中,船头折向东北,正是苏州的方向。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黄家的船上亮起了烛火。
正好适合跟踪。
祝雨真冷笑:“黄家人夜间行船,是知道自己做的事伤天害理,见不得人吗?”
小玲道:“黄家人太可恨了。”
祝小雪咬牙切齿道:“小姐,什么时候动手?”
祝雨真冷道:“现在!”
一声令下,祝雨真的小船快速的靠了过去。
黄家船上。
“少爷,我们被跟踪了!”一名家丁跑到后仓中慌慌张张的说道。
这位被称为少爷的年轻人,此时正强迫一名姿色不错的女子行那不可描述之事。
那女子是前两天黄家人用欺骗手段骗过来的。
当时黄家人以招丫鬟下人的名义一口气骗了十多个,转手便把这些女子运往了苏州。
准备高价卖给妓院。
这名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子此时已连续两天遭其毒手了。
“滚出去!”
那少爷正在兴头上,被打扰了,十分火大。
家丁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只好自行组织人手防御。
眼看那艘小船越来越近,那家丁喝道:“什么人,再不停下,格杀勿论!”
说着,船上的十多个水手护卫们张弓搭箭,对准了靠近的小船。
谁知下一秒,噗噗噗十多声,船侧站着的十多名护卫水手全部中箭。
这箭头极准,无一失误。
有一半当场死亡,另一半不死也是重伤。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黄家船上也有箭矢射出,但却够不着对面那艘小船。
接着,又是一轮射击。
黄家船上刚才没死透的,以及新冒头的几个,立刻中了弩矢。
又是一波惨叫声。
黄家船上的人彻底慌了。
“小姐,这龙筋弩真好用!”祝小雪由衷赞美道。
“马马虎虎!”祝雨真不置可否道。
小玲道;“黄家船上已经没人放箭了。”
“靠过去!”祝雨真下令道。
她的小船速度非常快,几分钟便追上了黄家的大船。
黄家船上的抵抗力量已经被弩矢削去了大半,其余的也是惊惶无地,斗志完全丧失。
要不是水太冷,恐怕早弃船跳水了。
祝雨真的小船很快贴了上去,祝雨真一马当先的跳上了黄家的船。
其余的抵抗力量在祝雨真伶俐的攻势下,顷刻瓦解。
有几个绝望跳水的,也被一一射杀。
最后,几个探子在后仓内揪出了衣衫不整的黄家“少爷”。
强行给他穿上了衣服。
不然,祝雨真等黄花大闺女的眼睛就要被玷污了。
她们全部是一身黑乎乎的夜行衣,并且蒙了面。
黑夜中,黄家人甚至连男女都看不清。
黄家少爷吓的尿了裤子,跪下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饶命啊,饶命啊,你们放了我,我家有的是银子,要多少给多少!”
探子喝问道:“告诉我,你们家抓的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去了哪里?”
起初黄家少爷还不想说,探子一顿好打之后,终于熬不住说了出来。
“狗东西,你的死期到了!”
祝雨真身后一名面容彪悍似男人的女子似乎对这样的人极为痛恨,见审问完毕,挺剑上来就要杀人。
祝雨真也不阻拦。
噗一剑就刺了下去。
黄家少爷被刺了个透心凉。
...
消息当夜就传到了陈浪这里。
探子回报,圆满解决了黄家的人。
三十多个妇女都被解救,并被人送往慈溪。
并且打听出了小环的下落。
祝姑娘的人救了人之后,把这些妇女交给了沈浪派去接头的人,自己带着人悄悄隐去。
不留一丝痕迹。
陈浪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不过祝雨真的人里有个悍妇非要将那黄家小儿砍头并阉割,还写了张纸条贴在门上。
什么逼害妇女杀无赦。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那。
不过此举也暴露了作案者的一些特点。
陈浪要是知道是在船上解决的,肯定会交代他们,做完事就把船凿沉或烧掉。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是害怕敌人找上门来报复,而是让敌人摸不着头脑,阵脚会更乱。
算了,做了就做了,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陈浪致信祝雨真,夸她做的不错,不过下次最好不要留痕迹。
祝雨真则回道,下次有这样的事情,她都免费帮他做,不过不留痕迹不是她的风格。
震慑那些魑魅魍魉也很有必要。
...
次日,大运河上一艘无人控制的大船被人发现。
船舱上用绳吊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下面甲板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二十多具尸体。
其中有一具不光没有了头,下面的东西也没了。
船舱门上贴了个大字条,上面大书八个歪歪斜斜的毛笔字:逼害妇女者杀无赦!
发现这艘船的船家好悬没吓晕过去。
一天后,黄家才知道这个消息。
从杭州到苏州,水路不到一天就能到达。
这一船被贩卖的妇女到达苏州后,次日下午就应该返回才对。
因为船没有回来,他们派人打听,才知道这个惊天噩耗。
船上死的黄家子弟虽然不是嫡系子孙,但也是个很能干的小辈。
尤其是这种死法,头被割下吊在船舱上。
还惨遭阉割。
如此羞辱,这分明就是挑衅。
敌人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黄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是陈浪。
此子是要和我们黄家正式开战了吗?
不,蒋敬被气死,高家赌场被烧,马家马闻兴被歹徒暴打,这一连串的事情表明。
陈浪这是要向几大家族全面宣战。
黄家人感到一道深深的寒意袭来,比这严冬还要寒几分。
文的武的似乎都斗不过陈浪。
政治构陷行不通,此子现在与浙江巡抚喻思恂走的很近。
得到那老顽固的庇护已经是小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即便黄家在朝廷是“有人的”,但皇帝近年忙于剿灭农民军和应付建奴的骚扰,根本没时间过问这些“小事”。
去动喻思恂这样的高官是不可能的了。
武斗也不行,此子短时间内就拥有了数量不多,但战斗力极强的乡勇团。
连胡三刀都不是一合之敌。
我们黄家还能怎么办,只能指望郑芝龙郑公了。
不对,此子如此胆大妄为,分明有不臣之心。
我黄家拼了命也要参你一本,连带那喻思恂老儿,都有份。
皇帝再忙,造反大案,总该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