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缓缓掀开第四页。
他只觉得指尖微微一凉,明显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力量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了出去。
李浩然暗叫“不妙”,他赶紧松开手。
果然,李浩然再看于吉境,肠子都悔青了。
原本堪堪达到淡红的气运居然直接掉回了白色。
白色云气之上有淡淡的红光,这是即将要质变到更高一阶气运的标志。
别人看到这淡淡红光,肯定激动得两眼放光。
毕竟红色气运在世俗界科举可中举人,在宗门、书院也至少可成为外门弟子,正式获得修炼的资格。
但李浩然这不是要升阶,这是掉阶啊!
好不容易攒到了的淡红色气运,居然又跌阶了。
虽然李浩然的这个气运距离淡红色只差了临门一脚……
但一想到白色气运到红色的总量,李浩然就一阵头疼加肉疼。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八品世家砸锅卖铁的全部气运。
所以,天知道这个临门一脚到底需要李浩然补多少气运进去啊!
“上当了!上大当了!”
李浩然终于理解了,刘狄说的“花了点气运”是什么意思了。
能够到从心境至少也是气运淡青。
从刘狄那淡青色的气运里“花了点气运”,到了李浩然这里可能就是一大把气运了!
李浩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果然,赌狗不得好死啊!”
就在这时,李浩然膝盖上放着的残破剑谱的第四页上如同血染……
血迹由右及左,古体篆字竖着一排排浮现出来!
李浩然一眼就看到这一页上是有图的,而且不止一张!
“好家伙,终于出剑招了!”
李浩然笑了笑:“赌狗虽然不得好死,但大力才能出奇迹啊!”
第一页到第三页,基本上都在讲这剑法的运功法门,都是在打基础的阶段。
到了第四页,终于开始出剑招了。
这一页上记载的是一门叫做“半步剑”的剑招。
赌狗李浩然总算运气不太差。
要是第四页上,跟前面三页一样都是写引气法门什么的……
估计李浩然会忍不住血压飙升,把这本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上古残破剑谱直接撕了。
李浩然看了半天,放下剑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丫也太会装了吧?”
第四页上虽然有一招“半步剑”,但其实大部分篇幅都是记录了剑谱作者对于剑道的看法。
用现代话讲就是,一页纸上的大半页都是在扯淡吹牛逼。
李浩然等于一大把气运里的一大半都花到这些废话上去了。
什么“世间剑法万千皆虚巧浮夸”。
什么“天下剑法花巧万千不外乎以力相持,以命相搏”。
什么“故弄玄虚”,“不值一提”更是口气大得吓人。
除了这些以外,李浩然也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这本残破剑谱的作者认为,真正搏命的时候,无论识海还是丹田内的力量肯定都要倾尽全力。
在这样一个前提之下,影响剑法威力就不再是剑招、剑式……
甚至不是拿在手里的剑,而是——距离。
半步之内,孩童提木剑亦可杀壮汉。
百步之外,壮士拉强弩亦不可穿缟。
所以,这套剑法的名字简单直接。
半步剑,五步剑,十步剑,百步剑。
至于百步剑之后,会不会有“二百步剑”,“五百步剑”,或者是“千步剑”。
剑谱上没说,也不知道有没有。
李浩然手里的第四页上就记载了《半步剑》。
原理也十分简单。
调动识海与丹田里所有的力量,在半步之内全力斩出。
这一剑弄死对手,自己哪怕力量耗尽也不要紧,胜负已分,至少活下来了。
这一剑后,如果没弄死对手,那必然是双方实力差距大到不可以道理计数。
自己也尽力了,乖乖等死就好了。
但这一招也不是随便可以用的。
调动识海与丹田两处的全部力量,一剑斩出会让浑身筋脉骨骼,五脏六腑都承受远胜正常出招的压力。
内脏破裂,筋脉破损,都有可能发生。
李浩然看到这,脸又黑下来了。
这个“半步剑”就是帮你把潜能全部激发出来,然后在最近的距离砍对方一剑。
砍不死对方,你自己乖乖等死。
就算砍死了对方,对不起,也不代表你能够全身而退。
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也给弄残废了。
比这更惨的是,没弄死对方,给自己弄残了……
再加上那半步才可以使用的苛刻条件……
说不定还没到面前,都已经被打死了。
“谁要是修炼了这‘半步剑’,那可真的是修炼界的头号大怨种了!”
李浩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难怪刘狄自己不想学……”
所以,李浩然现在算是有文武兼修的功法了……
但也没算有……
毕竟,他总不能每次跟人对敌的时候,冲到别人半步的位置,全力一剑。
弄死敌人便罢了。
弄不死就直接弃剑投降,或者躺地上等死吧?
而且还可能没弄死敌人,先把自己弄残了。
“练吧,没什么用……”
“不练的话,我都花了这么多气运了……”
李浩然看了看手里的残破剑谱一阵无语。
终究他还是心疼自己花出去的一大把气运。
“算了,技多不压身……”
“学了就学了……看看后面的‘五步剑’怎么样吧!”
……
同一轮明月之下。
川中郡城,郡守府。嘀嗒网
一名身穿大红锦衣,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正从府里向着后厅走去。
在他旁边陪着一名长衫青年幕僚,手持白烛灯笼。
中年男子边走边与身边的青年幕僚交谈着什么。
青年幕僚看看四下无人,忽然开口道:“老爷,难道大公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城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茶余饭后拿大公子的事情嘲笑您呢!”
中年男子蹙起眉头道:“天赐的事情,来龙去脉我清楚得很……”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族老们都认为这件事情是天赐调戏谢灵韵在先,都说是天赐不占理……”
“况且谢家也是名门大族,若是争斗起来,必然与我们川中吴氏两败俱伤。”
“族老们这样决定,我也无可奈何,只能遵命行事。”
话音未落,忽然后院之内传来一声陌生冷笑。
“堂堂川中郡守,为自己大儿子报仇,居然还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吴郡守,本座现在真的有点怀疑……”
后院假山石后,有一道人影穿黑色大氅,缓缓侧过半边脸来。
那人额头上的明黄丝带格外扎眼。
他桀桀冷笑:“吴天赐真的是你亲生儿子吗?”
“该不会是被人戴了绿帽子,有苦难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