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句问话都让杨若盈的脸色更加难看一分,压根没想到楚鸢是这样一个不好惹的人,甚至因为她的话导致周围的普通员工都出现了情绪共鸣,这如果事情捅出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传到尉婪的耳朵里,甚至可能会影响部门主管以后的仕途啊!
只是楚鸢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早就不是那个好欺负的人了,甚至还笑着扬起下巴来,“还要我给你道歉吗主管大人”
故意用“主管大人”四个字,可不就是在讽刺这个部门主管把自己当皇帝一样压迫下属么!
部门主管脸都黑了,刚才真该一巴掌打下去!这个女人简直无法无天!
她以为她是谁,敢这样说话,一个靠出卖皮囊上位进公司的贱货,居然也敢想要出风头!
杨若盈最会察言观色,这事情要是真闹大了可就很难收场了,赶紧上前打圆场,“主管,下班时间都快到了,咱们不如不跟这个新人计较。”
“计较”
楚鸢像是听见笑话似的,她表情美艳又不屑,人人都在争着往上爬,人人都在互相践踏,可是她似乎对此熟视无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高高挂起,说着,“你们不跟我计较不过,我有件事要和你们计较。”
原本找她麻烦的一群人登时表情一变。
随后听见楚鸢清冷又带着些性感的声音像是出枪的子弹一般,带着张力刺入他们的耳朵——
“我和你们说清楚,你们爱怎么压迫别人,那是你们的事儿,别人乐意被你们压迫,但我不乐意。”
伸手,轻轻敲打着她身边的那台电脑,扶着自己的椅子像是借力似的,她肩膀一上一下慵懒地搭着,正扯着红唇轻蔑地笑,“不只是今天帮忙录资料,帮忙写论文。”
“以后,跟我的工作无关的事情……”
她面无表情,“一,件,都,不,会,做。”
杨若盈吓得直抽冷气,“你……你……你这是造反!”
从来没有人敢在职场里这样以下犯上!
楚鸢就像是一柄利刃,在别人都沉默做大多数让出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她轻而易举地将那张纸给捅破了!
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我只做我分内的事情。”楚鸢两手一摊,“听清楚了吗”
而后女人弯下身去看电脑上的时间。
下班的时间到了。
她看了一眼部门主管,还笑着关掉电脑,随后拿起一边的包,迈开步子,“让开。”
部门主管气得说话哆嗦,“你什么意思”
楚鸢语气一点不客气,开玩笑,又不是他给她发工资,以后部门也挨不着,何必还跟这种人客气
“下班时间到了,快滚。”
说完她撞着部门老大挡路的肩膀就走开了,倒是部门主管被她撞得往边上晃了两下,面子差点挂不住。
中年男人一口气没喘上来,恶狠狠盯着楚鸢离去的身姿,发现周围有员工悄悄冲着楚鸢的背竖起大拇指。
“真牛啊敢这样说话……”
“看得我好爽……”
“还不是因为背后有老板,咱们普通人,认命被压榨吧……”
杨若盈的计划落空了,她原本想看见楚鸢被狠狠教训一顿,如今却是他们被楚鸢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毕竟不少人被前辈欺负过,好像把所有的情绪都投放到了他们身上。
杨若盈感觉自己如芒刺在背,赶紧拽着部门想要闹事的同事一起走了,一群人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眼里带着气愤,“这个新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总能找到机会狠狠修理她。”杨若盈对着部门老大说,“主管,您别气,那个……那个论文,我帮您儿子写!”
楚鸢在地下车库里等,早上是跟着尉婪一起来上班的,于是站在尉婪的车边等了一会,没等来尉婪,倒是有另一个男人冲她走来。
在车边停住了,男人叼着烟,表情冷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阿尉的车子上。”
看了一眼男人的脸,楚鸢在脑海里搜索尉婪身边这群富二代的身份,终于对上了名字和脸,她说,“宋存赫”
被眼前这个女人叫出全名,宋存赫有些不爽,“你谁啊尉婪新包养的吗”
宋存赫自然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们之前圈子里一直嘲笑的楚鸢。
楚鸢还活着的消息除了洛妩和尉婪没人知道,他们自然都以为两年前楚鸢就死了。
于是这会儿,宋存赫将楚鸢当做了尉婪身边那种漂亮又无脑的女人,估计又是贱骨头……
男人将她一把从尉婪车子边上推开,“阿尉喊我晚上一块出门,叫你来陪的”
他最烦这种光有好看的皮囊实则内心肮脏龌龊的女人了。
反正这种女人只会往上爬。谁的床都可以上。
于是宋存赫厌恶地看着楚鸢说,“离我远点。”
“多稀罕。”楚鸢想笑了,“谁乐意跟你站一起似的。”
说完她干脆绕到了车子副驾驶座外面,跟宋存赫隔着车身对视。
宋存赫差点没被楚鸢气喷火,“你知道我是谁,还故意这么说话,怎么,想引起我注意力”
楚鸢面无表情看着他,“还不如我哥帅,你真别自我感觉良好。”
宋存赫一张帅脸差点扭曲,“你哥谁啊。”
“楚星河。”
“呵呵。”这回轮到宋存赫笑,“接着吹,你哥是楚星河,我给你五千万。”
“准备钱吧。”背后传来尉婪惯有的冷漠又带着戏谑的声音,“她哥真是楚星河。”
“骗鬼呢,楚星河就俩妹妹,一个大美女一个胖子,美女那个我见过一次,胖子那个不是两年前死了么。”
宋存赫明显没把尉婪的提醒当回事,看见尉婪走来,还不耐烦地说,“阿尉你怎么才来,我等半天了都。”
“刚回公司要处理的东西多。”尉婪走到车边,给车子解锁。
随后楚鸢倒是第一个先钻入了车里,显然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宋存赫多相处。当着她的面说她过去的坏话,这个男人白长一张好看的脸,不仅坏,还蠢!
宋存赫察觉她这个态度,气得戳着楚鸢脊梁骨骂,“你这女人装什么装啊!都勾搭上阿尉了还在这演清高呢!”
楚鸢当做没听见,怡然自得地在前面美美扣上了安全带。这种男人一般家庭条件太好了,导致自我感觉很良好,只要她无视他,就能折磨他。
果不其然宋存赫坐在后排喷火,“尉婪你管管她!”
尉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计较什么”
“这种女人你也能忍”宋存赫恨不得用自己所有的脏话来攻击楚鸢,“看看她这个脾气,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得宠了是个角色了她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别的还有什么”
她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别的还有什么
然而对于尉婪来说,他从来不觉得女人,或者阶级在他之下的,不论男女性别,这类人,需要脑子吗
或者说,这类人有没有脑子,又会有什么区别吗
尉婪的冷漠和自私是摆在明面上的,因为自身压倒性的实力带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不把别人当人的轻蔑不屑也都是写在脸上装都懒得装。
他物化的,潜意识里看不起的,不只是女性。
是所有不如他的人。
开着车,他笑了,“还需要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