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湉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他们是不会相信她的,书湉只能将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从华翔国收到消息开始,到他们抵达竹雪林,再到多雪城,她所见所闻,亲眼看到的一切,都一字不差的讲述出来。
“我和暮潇在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布同师父和师祖,师祖嘱咐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所以我们一直在多雪城等待,没成想却看到成千上万的修仙者赶来,我们询问了领头人,错认为他们是收到师祖的通知才来救场的。
……我自黑曜石的控制中脱身醒来,发现黑曜石所设的结界中已经没几人存活,我刚好看到暮潇想要打破黑曜石,这才冲上去帮他,可破除黑曜石的关键就是要修仙之人以身殒命,我本就孤注一掷,没有丝毫后退,等全身精血耗尽,在意识昏迷之时老祖赶到现场,此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的。”
由霜殿的殿主,面容严肃的问道:“既然你都已经昏迷了,那肯定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又怎么确定暮潇不是杀害老祖的凶手。”
陈书湉心急的辩解道:“他真的是清白的,因为师祖出现后,他……”像是被下了某种禁锢,陈书湉本想将云九带他们二人跳回过往的事情说出,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书湉几番开口都没能成功,将她急的满头都是冷汗,可仍然无法说出口。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给她下了禁术,力量竟如此强大,连她都没有察觉到分毫,快点!快点让她说出来啊!
陈书湉半吞半吐的样子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有口无心,一直未发表意见的陈存叹气一声,开口道:“罢了罢了,不要再为他狡辩了,书湉,我知道你自小就和他关系好,事到如今,暮潇做出如此恶毒之事,你就不要再替他寻理由了。”
陈书湉瞪大眼睛,高声喊道:“没有!爹,我并没有撒谎,这一切都是真的。现场不只我在,还有由浮殿的师兄师姐们也看的一清二楚,你让他们出来一问便知!”
陈书湉满怀希望的看向布同,喊道:“师父!你让师兄师姐出来,让他们解释一下啊!”
布同背在身后的手紧握在一起,他定定的望着陈书湉,脸上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沉重和悲伤。
“书湉,你昏迷之前,你师兄和师姐们在哪里?”
陈书湉如实回答道:“自我从黑曜石中脱身出来,就看到师兄师姐们在我身边躺着休息啊,他们受了一点伤,可早已服下丹药问题不大,我急着去帮暮潇破除黑曜石再次昏迷,这之后就不知道了。
师父,你此话何意?”
布同无力的后退一步,身体一晃就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低着头止不住的叹气,模样瞬间老了许多。
“师父……”不好的预感盘旋在心头,陈书湉身体都开始颤抖。
大殿中安静非常,所以布同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到陈书湉耳中,她听到布同说:“你师兄师姐们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
“滕萧还有齐雅,加青,金羽,他们四个生死不明……”
……
“嗡嗡嗡”的尖锐声响刺到陈书湉脑中,什么失踪,什么生死不明,是谁?是最宠她的师兄们,还是最爱护她的师姐……师父为何这般说,他肯定是跟自己在开玩笑!
“不……不,师父,你一定在骗我,我去帮忙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由忠殿的殿主是个直爽的性子,直接暴躁怒吼:“都说了,那是你昏迷之前的事情,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你面前演戏的!你昏迷之后,暮潇杀害了谁,你又看不到,怎么就一口咬定他就是无辜的!”
“不,我知道的,之后我也知道的,我知道,暮潇他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杀人么?真是可笑至极,他身为魔族之人,哪里会在意谁的性命,没有杀你,也是你个丫头命大!”
“才不是这样!暮潇他不会……”
由霜殿的殿主最是敏锐严厉,将所有的问题都拿出来,反驳陈书湉道:“呵,不会什么,难道淮天宗师不是他杀得?
我们赶到现场时,万人死阵没有一人存活,云九师父的本命剑碎片就落在他身边,难道这一切是假的么?
暮潇身上全都是修仙同僚的血迹,难道这是哪些仙友一个个将身上的血抹在他身上的不成?”
陈书湉只感觉周身的温度都在一点点变冷,她无法将跳入轮回之事说出,就没有足够的事实去证明暮潇是清白的,可她仍不甘心,争辩道:“不对!淮天会死是他咎由自取,他才是所有事的主谋,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该死!”
“闭嘴!!”陈存大呵一声,从椅子上坐起来,他用余光扫了陈书湉一眼,似是失望的闭上眼睛,对外吩咐道:“来人,将陈书湉压到水牢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将她放出来。”.
陈书湉极速的在地上爬过去,争辩道:“不!父亲,不是这样的!女儿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一点谎话!女儿每天都和暮暮在一起,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绝对……”
“够了!”
陈存打断她的话,仰头吩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
从殿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难的拉住陈书湉,想要将她压下去,可陈书湉怎会甘心,她挣扎着想要冲上去,继续为暮潇解释,可陈存已经不想听她胡言乱语了,他大掌一挥,陈书湉便呆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晕死过去。
“书湉!”
“湉湉!”
……
在门外观望了许久的朋友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推开大殿,冲到陈书湉身边,接住她摇摇下坠的身体。
陈书湉就算昏迷了,眼角的泪水都没有断过,泪水早已染湿了她鬓角的墨发,惹得其他人分外心痛。
……
云清宗后山有一座水牢,外面形似瀑布,可瀑布后面却是一处被封控的空间,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弟子。
陈存下令将陈书湉关押在水牢反省,就算她在大殿之上骤然昏迷,也没能让陈存打消念头。
陈书湉本就重伤未愈,花瑶瑶和夕云唯恐她伤上加上,便亲自护送她去水牢,所以等书湉缓过神来,她便已经身处牢房中,而夕云正专心的为她疗伤。
看到陈书湉醒来,夕云和花瑶瑶十分高兴,她们开心的惊呼道:“书湉,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