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迹顺着莹白的剑身滴落在地上,不知何时,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白雪,血花渗入白雪中,多么的触目惊心。
她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跟他走……不愿选择他……他的心上人,他的一腔热血,一片真心,终究是消散了……什么都没留下,那么他坚持的到底是为何,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么?
“哈哈……哈哈哈……”暮潇开始捧腹大笑,笑声回荡在秘境周围,满是萧条和凄凉之意,他踉跄的转过身,不愿再看她一眼,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大雪纷飞中。
幻境中的陈书湉终冲破了禁术,夺回自己的身体,却仍无法行动一步,她只能绝望的看着暮潇离开,无能为力……
她终要失去他了……终究……
陈书湉心神大殇,喉间翻涌不止,她猛的吐出一口血,闭上眼睛向后坠落。
如果这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
“喂,醒醒~”
是谁在叫她?
……
“丫头,你醒醒。”
陈书湉终于被唤醒,她抚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书湉茫然的坐起来,打量着四周,随后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他们身处森林中,入眼的满满都是绿色。
身边的陌生人面容英俊,却衣衫褴褛,黑色的袍子左一片右一片的耷拉在身上,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只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陈书湉,眼中带着莫名的慈爱。嘀嗒网
陈书湉眨眨眼睛,疑惑的问道:“前辈,你认识我么?”
男人肯定的点头说:“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你叫陈书湉对不对?”
“是的,晚辈就是陈书湉,请问前辈您是?”
男人闷声笑了笑,他没有出声,倒是先将陈书湉拉起来,对她说:“跟我来。”
很奇怪的,陈书湉对这个男人初印象很好,丝毫不觉的陌生,所以书湉没有怀疑,听话的跟上男人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的前进,越过方才醒来时的雨林,再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接下来是常年落雨的荒山,他们走了许久许久,丝毫感受不到饥饿和疲惫,只一路向前。
他们在前进的途中说了好多好多话,从上古的蛮荒时代,再到魔仙两族的纠葛和仇恨,随后爆发的好几次大战,他都一清二楚,并且将前因后果解释的明明白白,由此可见,这位前辈身份绝不简单。
“前辈,你竟知道仙魔大战之事?”
男人得意的甩着新衣服的袖子,说道:“不只是知道,我可是当事人之一。”
陈书湉可爱的歪头看他,心中的疑团更深,她忍不住又一次寻求答案:“前辈,你到底是谁呀?”
男人手指前方,故作深沉的对她说:“再往前走一会儿,你就能得到答案。”
男人领着陈书湉又走了两日才到达目的地,这是一处宛若白昼般的天地,大朵大朵的云朵环绕在身边,脚底是蔚蓝的海洋,白云和大海相间,远处的风景一望无际,让人不自主的心旷神怡,真是好一处仙境。
对,仙境,若不是陈书湉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其中,她还以为到家了呢,到底是怎样的天地,竟能存在着四种不同的土地,雨林,沙漠,荒山,还有现在的仙境,难不成她到天边了?
“我们到了。”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书湉应声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就看到空中竟悬浮着一面镜子,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陈书湉被惊掉了下巴,她从未没见过这么大的镜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前辈,这是?”
男人手指着莹白通透的镜子说:“这是往生镜,可以看到外界的任何人或者事,我呆在这个破地方几百年,全靠这面镜子了解外面的情况,姑且算是少有的安慰吧。”
“这面镜子看起来很普通,竟如此神奇?”
“嗯哼,你不信?”女子的表情耐人寻味,很明显就是不信。
男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敲敲她的脑袋,摇头道:“真是小丫头,我还能哄你不成,你一试就知道真假。”
陈书湉来了兴致,急忙问道:“怎么试?”
“你专心的想某件事某个人,然后对着镜子大喊一声“魔镜魔镜,快快显灵”,你想的就会出现。”
陈书湉闻言,真是满头黑线,她皱着眉头,扭过头确认道:“真的要这样说么?”怎么还有咒语?听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男人优雅的环着手臂,哼哼道:“对,必须这样。”
陈书湉咬咬牙,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想着某个地方,她伸出手对着大镜子说:“魔镜魔镜,快快显灵,我要看云清宗。”
一道白光闪现,镜中便浮现出云清宗的场景,她心中惦记那些朋友,惦记亲人,镜子好似懂她的心思,竟真的出现了陈存的身影。
陈存受伤严重,他的胸口处满是伤痕,却并不严重,他睡得昏昏沉沉,母亲余韵一直陪伴在父亲左右,不曾离开。
场面一转,夕云就出现在镜中,大战来临,夕云属于由净殿的弟子,专门负责医治伤员,所以并没有上战场。
可她虽身处云清殿,却一点都不轻松,每天忙里忙外的治疗伤员,也是颇为疲劳,脸色都憔悴了许多。
夕云手中抱着药匣子,急促的跑进房间,房间里躺着三个人,正是花瑶瑶,楚昭还有祝知,三人中只有祝知受伤轻些,现下已经醒了,而花瑶瑶和楚昭仍处于昏睡中。
夕云依次替他们进行治疗,最后才顾得给祝知包扎伤口。
祝知和夕云,一人低头,一人仰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场面看起来十分温馨。
虽说他们都受了些伤,但万幸的是性命无忧,这无疑是最大的幸事了,陈书湉心中的大石头终落下来。
男人打量着陈书湉,他奇怪的发现,这女娃对现下所发生的事,丝毫不觉的惊奇。
难道是,她早已发现了异常?
他啧啧叹着气,笃定的说:“女娃娃,你是何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