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上午,终于到了社团课,大家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出门,郝夏靠在自己的桌子旁边没有走。
他在等楚莲。
“你干嘛?”楚莲背上单反包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一个社团。”
“我知道,”郝夏笑眯眯的,肉眼可见的心情好,“送你过去。”
楚莲的表情可以看出十分嫌弃了,她紧皱着眉头不想说话,扫了一眼假装没有离开的其他人,心里的厌烦达到了顶峰。
你是不是有病?楚莲没有说出口,但是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嗯,走吧。”郝夏看懂了,但是没有任何不满,“还是一起待在这里,等到打铃?”
孟望京和孟望舒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你挤我我挤你的从座位上起来了。
“楚莲,我们今天烹饪课要做小蛋糕,”孟望京悄悄说,“你下课直接去食堂吗?我们给你留一个。”
楚莲意外地看向她,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好,谢谢你。”
孟望舒尴尬地拽住了妹妹落荒而逃,望京怎么总是这么急性子啊,郝夏还在呢,就因为楚莲的回复,刚才已经若有所思打量她们俩好几眼了!
这个关注她们可无福消受啊!
“没想到,你很喜欢她们?”走在路上的时候,郝夏挑眉说,“没见你和她们说过话啊。”
“是私下有联系吗?”
其实这对于同学来说,都是很正常的聊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换到楚莲身上,她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很讨厌别人走进她的领域,很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很讨厌他似有似无的关注。
明明表面上很有礼节,但是他做的一切都让她极为没有安全感。
“和你无关。”楚莲冷冷地甩了句话。
“我们只有一个共同好友。”郝夏知道她在炸毛,还是好奇道,“不是她们那是谁呢?”
楚莲没吭声,郝夏看她不乐意说,也就笑笑没追问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单衡光竟然没有和郝夏说?以单衡光的个性来说,不是应该敲锣打鼓地和郝夏讲吗?
她看了一眼郝夏。难道单衡光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信任郝夏?虽然单衡光似乎傻傻的,但是他真的感受不出来郝夏的隐瞒吗?
真说不准,他们是总角之交,应该十分了解彼此的,单衡光再傻,还能一点不对劲都察觉不到吗。
她盯着郝夏精致的侧脸,他看了回来,温柔地笑了笑,不过在她眼里就像个斯文败类。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单衡光可能是因为珍惜郝夏,才一直心甘情愿地被骗着。
她收回了目光,也许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郝夏把她送到教室,但是却刚好在门口碰见了冉东升,他轻微地皱眉,却看不太出来,笑着说:“你怎么在这儿?我以为你会去音乐类的社团呢。”
冉东升本来在调试设备,抬头看向他调笑道:“没办法,鄙人过于多才多艺,老天爷赏饭吃咯。”
“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郝夏看了一眼楚莲,“那我走了。”
楚莲眼睛写着赶紧滚。郝夏摸着鼻子掩饰尴尬离开了。
冉东升笑得极为开心,郝夏吃瘪的表情可不多见,这次算她捡到了。
把目光移回楚莲这边,她想,果然,跟在她身边是正确的决定。
“楚莲,”冉东升知道楚莲看出来她是在这里等她的,所以也没有走什么过场,“等会儿一起去拍照。”
“走,先一起进去吧。”
楚莲顺从地跟在她的身后。
冉东升在门口调试设备的行为一看就是故意在等人,他们来了之后她就把相机关机了,分明就是在等她。
她直觉冉东升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所以停下来看她想说什么。
不过很明显,冉东升要和她说的,一两句结束不了,也需要私密性,所以会约她等会儿谈。
张姣没有说很久,如同之前一样很快就放他们出去了。她们来到了小树林的一个无人角落,冉东升作势就要拍她。
“?”楚莲疑惑的表情就留在了冉东升的相机里。
“哈哈哈哈,这么惊讶干什么?”冉东升似乎很满意这张作品,“不是说了一起拍摄?”
“……”不是很懂这个人的恶趣味。..
“好啦,不逗你了。”她哐当一下直接坐在草坪上,还瞧着她拍了拍地,“来吧,聊聊天。”
楚莲对她的热情熟视无睹,只是默默地坐在她的对面,抱膝等她发言。
“你就真等着我演讲啊?”冉东升觉得好笑,“一句话不说,也不好奇?”
“早知道我准备个pp。”她开玩笑道,“来吧,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楚莲无语地看向她,满足了她的请求,“你想说什么?”
“唉。”冉东升看她油盐不进也就直奔主题了,“何雯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你是指什么?报复?”楚莲不懂她问这话的意思,摇头道,“没有。”
冉东升神情复杂地看向楚莲,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我以为她可能会生气地做些冲动的事,看来她真的很能理智。”
“我知道,她不能弹琴了。”楚莲把头侧了过去,“是我的错,我知道音乐对她很重要。”
“你知道多少?”冉东升不知道她的情绪,但是她能感受到空气中低落的氛围,“她……音乐是她的命,我没有开玩笑。”
“我听说你们是因为爸妈的事吵起来的对吗?何雯因此才向你动手的。”
楚莲没说话,默认了。
“你别怪她,虽然这么说有点强人所难。”冉东升仰头看天,“我其实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和你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也许你也是想要知道真相的。”
“她的母亲,就是因为不能完成音乐梦想抑郁去世的。”冉东升目光回落到楚莲身上,“她一直坚持走音乐的道路,都是为了她的妈妈。”
“相比于她自己,她更想做的是完成她妈妈的遗愿。”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们有恩怨,我没有想要你做什么,”冉东升向楚莲解释她为什么会告诉她,“我只是觉得,如果不说,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公平。”
楚莲看着冉东升,过了一会儿回应道:“你做得没错。”
随后楚莲就一直在发呆,然后突然张开双臂平躺在草地上。
楚莲看着天空想,也许是注定的吧。
何雯断送了她的比赛,断送的是她和楚天河的桥梁。
她划伤了何雯的左手,划伤的是她和她母亲的连接。
她们在冥冥之中,都毁了彼此的希望。
看到楚莲这个样子,冉东升默默起身离开,没有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