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幼渔淡淡一笑,“要怎么办?”
春花委屈道:“她们都笑话你……你……”
春花声音小了去,不敢说。
“笑话我什么?”孙幼渔半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春花看她闲适的模样,不得不佩服她心大。
“她们笑话你倒贴,还遭嫌弃,七嘴八舌的胡诌一通,说得可难听了。说你拜堂被人替代,怕是洞房也被替了,还……”后面的话春花都说不下去了。
孙幼渔大概都能猜到会说些什么,但她并不在乎。
让世人知道未拜堂就对了,再额外传出没洞房更好。
若是傻王爷那里给力点儿……想到这儿,孙幼渔立刻激动起来。
她怎么在期待傻王爷将婚事搞黄了。
若真能黄,那说法只能有一个。
皇上颁布一道御令,‘误会清王战死,朕才会赐婚,如今清王回京,朕自当遵循先皇遗命。责令孙氏与吾儿婚约作废,清王慕云州与孙氏孙幼渔择日完婚。’
若能成大概这是样,可是这么做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嫁傻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春花焦急的晃着她,因为她看小姐眼都直了。
孙幼渔回过神来,“没事,在想事情。”
春花松了口气,心想小姐想事情的样子好吓人。..
这个想法在孙幼渔心中不过才一会儿,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
不管拜堂的是不是她,洞房的是不是她,皇家婚姻都不可能如此儿戏。
“唉!”
“小姐你怎么又叹气啊?”
这丫头问题忒多。
“是不是因为外头那些人嘲笑小姐?”
孙幼渔:“……”
“笑就笑呗,有人比我捉急。”
“啊?谁呀?”
孙幼渔忙道:“你先别管谁,快去看看秋月回来了没有。”
“刚看过,没有。”
“那就去厨房,看看他们有没有阳奉阴违。”
“是。”
慕厮年还没回来,孙幼渔想着,这会儿宫里估计正热闹着,怕是一会儿自己还得进宫去。
想着外头传得那么凶,自信一点儿,她肯定得被叫进宫去。
孙幼渔豁然起身,把桌上的糕点吃了,做好进宫的准备。
她猜得果然没错,没过一会儿宫里就来人了,说是皇后召她进宫去。
早上才给皇后请了安,这会儿又叫她去,肯定是因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孙幼渔到了凤议宫,看到了满堂的人。
皇上皇后在正位坐着,站着的有茹妃,一进来就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爹孙坚,一脸深沉。
慕厮年紧抿着双唇,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慕云州看到她后眼前一亮,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渔儿,渔儿。”
孙幼渔微惊,他不喊小媳妇了?
这挺好,不然多尴尬。
她上前,一一向众人见礼
“儿媳拜见父皇,母后,母妃。”
“见过清王叔,宁王,爹。”
“哼。”孙坚冷哼一声,“看你惹出来的祸事。”
孙幼渔不敢抬头,低眉顺眼的样子。
慕云州拉拉孙坚的衣袖,“孙相,你莫要骂渔儿。”
孙坚一噎,长叹了一口气。
慕厮年那脸色就难看了。
茹妃沉不住气,“婚姻大事不是过家家,定不能说算就算的。”
“闭嘴,你还有脸说?”皇上一向宠爱茹妃,难得开口训斥她。
茹妃一脸难堪,狠狠的瞪向孙幼渔。
“起来吧。”皇后温柔的对孙幼渔说。
“是,谢谢母后。”
皇后又转脸看向茹妃道:“茹妃妹妹,这事儿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可知本宫好言相劝,本已经和清王说清楚了,偏又跑出这些流言蜚语出来,你让世人如何看待?人家只会说我们皇家欺人。”
被训斥的茹妃向皇上看去,皇上却只黑着脸,并不开口。
茹妃只得忍了这口气,低眉顺眼的说:“是,娘娘说得对,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当初只想着渔儿伤得严重,无法起身,才让纤纤代劳,却没有考虑到此事的后果。”
“您想想啊,当时渔儿那种情况,得由婆子背着才出得了门,这要如何拜堂?那不也得被人笑话了去?”
“至于洞房的事,渔儿伤得那么重,哪个狠心的能下得去手?”
茹妃做事难看,这张嘴巴可不是一般的利索啊,给她三言两语一说,让她侄女代替拜堂一事,以及代替洞房一事,全成了为她着想,为了不让皇家丢脸着想了呗。
“皇上。”茹妃绕道皇上身后,身段轻摇,好一副媚态。
“这事儿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但妾身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着想,又心疼着渔儿。倒是那瞎传的人,不知是何居心呐?”
豁,这一说,她倒有功了?
皇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皇上黑着的脸,也慢慢缓和下来。
“原来爱妃是这般考量。”
孙幼渔一看这状态,就觉得见鬼。
皇上还真信了茹妃的鬼话?
茹妃露出胜利的表情,忙对慕厮年递眼色。
慕厮年十分为难的样子。
他明白母妃的意思,让他表态,表示会好好待孙幼渔,会好生同她过日子,可他怎么说得出口?
皇叔就在此,他若是当众表过了对孙幼渔的爱意,岂不是自打脸?辜负了皇叔的托付?
他不能因为皇叔傻了,就欺负皇叔啊。
大家都看向慕厮年,等着他的表示。
慕厮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父皇,母后,母妃,九皇叔。我与孙……孙小姐,一没拜堂,二没夫妻这实,此事……”
“厮年?”不等慕厮年说完,茹妃立刻出声打断他。
她又惊又怒:“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皇上眯了眯眼,探究的目光看向这个儿子。
慕厮年看到母妃焦急的样子,而后改口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他转身对向慕云州,低着头羞愤难当,甚至是不敢看他。
“九皇叔,对不起,对不起。”他直接向慕云州跪下来,“要打要骂,厮年,厮年悉听尊便。”
坐着的皇上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表现得极为淡然。
孙幼渔一直小心的观察着众人,一看皇上的表情,她便知婚姻作废的事黄了,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