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个暗七,徐侍郎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徐夕悦,“你真要如此冥顽不灵,非要弄得无法收场才高兴!你搞清楚,这里是徐府,你姓徐,这里是你的家!难道徐府丢脸你脸上就好看了!”
“父亲严重了,父亲只需对外说,母亲留给夕悦的嫁妆有一大半早就搬去了沈府。为了避免成婚时嫁妆从两个府邸出门不吉利,这才先把嫁妆归拢到一处,也是为了后面成婚时的方便。”徐夕悦并不吃这套,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好歹给徐侍郎找了个比较好的理由。
但她说的也确是事实,当初母亲发现苏瑶的存在时,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特别是发现徐侍郎与苏瑶竟还有两个和徐夕悦差不多大的孩子,心里更是了然,提前转移了大半的嫁妆到沈家的宅子里,算是给自己的女儿留下的最后的底牌。
徐侍郎被噎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苏瑶见状,只得自己开口,一脸为徐夕悦考虑的样子,“话是这么说,但大小姐可以把放在沈的嫁妆搬回来啊。不论怎样,徐府才是大小姐的家不是。并且,沈府多年无人居住,又发生过那样的事,从那样的地方出嫁妆,更不吉利不是。”
装的一副慈母模样,看的暗七叹为观止。这继夫人都已经明抢徐大小姐的嫁妆了,早就撕破脸了竟还能在这装的贤惠温婉。
怪不得主子不放心徐大小姐要让她来护着呢,要是没她的武力镇着,徐大小姐不知要被她们欺负成什么样!
徐夕悦对着苏瑶可没那么客气,懒得跟她演,直接冷漠开口,“苏夫人想多了,若是外祖父,舅舅舅母在天有灵,看到我出嫁,只会欣慰祝福我。能被为祖父和舅舅舅母祝福,是夕悦莫大的荣幸,何来的不吉利。”
苏瑶被怼的哑口无言,又不敢用强。徐侍郎是文臣,家中下人也基本都不会武。先前只有一个素言时,这贱人就难搞的很,现在又多了个恒亲王府的暗卫,更是难以收拾了。
徐夕悦说着不再理会苏瑶,转身对着徐侍郎道:“父亲放心,我已经传出消息,是因为母亲把留给我的大部分嫁妆放在了沈府。嫁妆两头出门不吉利,这才把嫁妆归拢到一处,到时从一个门出讨个吉利而已。”
这个理由是她早就想好的,与苏瑶怎么斗都没事,反正是个继母而已,继母与前头夫人的孩子不对付是常见的事情。但若真的传出与自己的亲生父亲闹的太僵,那她就是对也是错了,光一个不孝的罪名就能淹了她。
徐侍郎见她考虑如此周全,憋在心里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就算不想让她把嫁妆搬走也没办法,这逆女自来主意正,不可能会听他这个父亲的话。愿意想出这么一个借口堵住外面人的嘴已经算很给他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了。..
苏瑶也全然没了办法,连理由都想出来并且已经传了出去,那是怎么都要搬了的。否则指不定外面再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她不能再让名声差下去了。三皇子大婚前便定下了身份高贵的侧妃,搞的她的娇娥没脸,若是再传出阻止些什么不好听的,她的娇娥就更难做人了。
最终,徐侍郎和苏瑶也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他们走后,暗七一脸可怜的看着徐夕悦。徐大小姐真可怜,母亲不在了,父亲一心护着继夫人,处处与徐大小姐为难,徐大小姐在这徐府里过的真是艰难。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姑娘,又医术超群心地善良为什么要经受这些?
徐夕悦感受到她的视线,无语至极,真想一杯茶水泼过去浇醒这个心大无脑的丫头。故意吓唬道:“再这么看着我就把你送回去不许你再跟在我身边了。”
暗七一激灵马上回过神来,直摇头。那怎么行,没她在谁保护徐大小姐。再说,她要是被退货了主子得废了她。
嫁妆就这么顺顺利利搬去了沈府。
京中众人众说纷纭,观点各不相同。又说徐夕悦狂妄自负,亲父尚在,竟想让自己的嫁妆从其他府邸出门,毫无礼数。
有反对的拿出徐府二小姐及笄礼那日的话来说事,说徐家大小姐已经被欺负至此了。若是不把嫁妆搬去其他地方,怕是等成婚的时候就不剩下什么东西了,徐大小姐这也是被逼无奈。说完摇头叹息,更是同情不已。
宫中。
听说徐夕悦把自己的嫁妆搬去了沈府,皇帝眼睛闪了闪没说话。
旁边淑妃还在喋喋不休,“陛下,这徐夕悦也太狂妄了,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谁不知道沈大将军通敌叛国,若不是家眷在牢里畏罪自尽,最后也是少不了一个满门抄斩的。那沈大将军府自该朝廷收回,再行分配。不过是一时忘了,那徐大小姐竟如此大胆,全然不顾那宅子已经不属于沈家,私自重启沈府,把自己的嫁妆搬过去。”
见皇帝不说话,淑妃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却不显,继续上着眼药,“陛下,这徐大小姐如此嚣张也不知是谁给她撑腰,竟敢无视皇家尊严。臣妾觉得,陛下该下旨申斥下这个自大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徐家小姐才是。”
说完见皇帝还是没有反应,一副思索的样子。轻轻推了推皇帝,原本还陷入沉思的皇帝回过神了来,眼眸有瞬间的慌乱,随即平复了下来。
并不搭淑妃的茬,只淡淡道:“那丫头自小在乡下长大,不懂规矩也是有的。那宅子又是她外祖沈家一直住着的,现下与沈家有血脉关系的只她一人,自是把那宅子当成是自己的了。”
“那难道就这么让她占了去吗?沈家既是逆犯,况且沈氏一族早已畏罪自尽,那宅子当然该朝廷收回。徐家大小姐乡下长大的没规矩,难道徐侍郎也不知道规矩?”淑妃不满道。
皇帝并不看她,只把眼睛放在手中的书上,好似看的精精有味。
淑妃见此,拉了拉皇帝的衣袖,撒娇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