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是众人点头哈腰的高贵公主,此刻在晨希面前却像被驯服的小鹿,乖乖戴上耳坠显得成熟了许多。
他扶着扬倪经过楼梯时,走廊口的迎宾小姐中,有些是熟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认出来晨希。
“欢迎光……wow,还带女友来了,难怪老幺哥他们帮你准备帐篷烧烤。”
“差点没认出来,等会上来玩。”从记忆搜寻片刻才想起来她的名字,简单招呼后直接避开她的问题,拉着扬倪往里走。
推开门,大厅里人头攒动,b-box表演者不曾停息的响声,打碟者挂着耳机,用手一点点触摸着全场的节奏,整个乐队尽情演绎了属于夜场的狂欢。
穿过大厅时,扬倪双手蒙住耳朵,晨希在后面扶着她,怕她走丢了。
她身上的大衣滑在晨希手上,周围几个不怀好意的青年靠近她,晨希见状一把将扬倪搂在怀里,打算往楼上去,却被他们拦住去路。
“美女,别慌走啊,一起玩玩儿。”
“滚!”晨希无视他们的挑衅,扶着扬倪往前走。
几人临时起意,借着酒劲想给他一点教训,他把扬倪护在身后,一人从侧面拎着凳子砸在他手臂上,夜场顿时慌乱起来,狂欢的渐渐停止下来。.
他随即抓起旁桌上的啤酒瓶,砸碎后留一个破碎的瓶头,眼珠充满血丝准备还击,逮住一个,手里的瓶渣离那人脖子仅有咫尺,被扬倪叫住。
在他寡不敌众时,人群里冲出个黑影,边腿,膝顶,擒拿,几个青年被教训的服服帖帖,跪地求饶。
“带小姐上楼。”黄雷吩咐着晨希,表情冷峻,一把拖着被踢晕的领头闹事者往外面走去。
扬倪被吓坏了,劝说晨希冷静,他充满血丝的眼球渐渐恢复原状,帮他卸下手里的瓶渣,气喘吁吁的恢复了理智。
这时会场的安保人员赶过来,其中一个叫作“老幺”的安保队长,他打算报警,被晨希阻拦道。
“罢了,别浪费公共资源。”
圣诞夜的小插曲之后,老幺将他俩带到夜场的四十二楼的天台,受晨希之托,老幺帮他准备了烧烤帐篷和啤酒烟火,四周气氛堪比婚礼现场。
“满意吗?”
晨希观望四周,向他竖起大拇指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佩服。”
“哥亲自准备的能差吗!”
陆陆续续上来很多人,是晨希打工结识的同事,多数是前半夜轮休的员工。
出乎意料,扬倪大方的介绍自己,圣诞pry正式开始,派对沸沸扬扬,划拳的、摇色儿的、翻牌的,其乐融融。
趁扬倪自拍,晨希把老幺拉到一旁,转转自己的肘部,表情有些痛苦。
“有碘酒没?左膀子疼。”
从桌边端来香槟的扬倪,掀开他一只袖子,肩头淤青的肿块看得让人心疼。
“别动,给你揉揉。”
晨希扣上外衣,拉她来到护栏边,俯瞰整个世界的夜晚。
“谁也不认识,会尴尬吗?”
扬倪傻傻的笑着说。
“还好,一直在你身边,都没机会搭话。”
晨希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呵呵笑着。
“好可爱,哎哟,膀子疼。”
扬倪故意敲打着他另一只手臂说。
“还笑,疼死你。”
老幺拿着碘酒朝他俩走来,递给扬倪,指着较矮的楼顶。
“你们的彩蛋在对面。”
扬倪客气笑着回应说。
“麻烦你了,想这么周到。”
“我只是个跑腿的。”老幺说着,叫上几个人和他下楼去。
接着她命令晨希说。
“搂开,帮你擦碘酒。”
他乖乖伸出胳臂,眼下扬倪埋头认真的瞬间,像是上演无声电影,棉签在皮肤上的摩擦声清晰可听。
突然楼下一声“咻”声,只见一束火星跃入空中,向四周迸发出五彩缤纷的光点,烟火下的人们很渺小,火光照在他们的额头,稀疏的尘埃从夜空落下。
一阵阵亮光在夜空闪烁又消失,扬倪转头看向晨希,他的眼神就如他的名字,充满阳光,笔直的躯干像是棵大树,让人放心倚靠。
扬倪视线往下移到他受伤的肩膀,头部不由自主的微微偏向晨希,她害怕某一天晨希会像烟火般燃烧殆尽而消失,谁料晨希耸了下身子,倒吸一口气。
“嘶嘶嘶,疼,你困了吗?”
“我想回去了。”
晨希见她闷闷不乐,又不知如何问起,只好与正嗨的朋友告别下楼,黄雷早已在车里候着,开车门时,晨希打算自己回去,被她一把拉入车内小声埋怨道。
“影子怎能抛弃主人!”
经过上次黄雷问话,车内的晨希变得警惕,特意与扬倪保持距离,不知如何回应,扬倪察觉到他不同以往,转移话题问。
“黄叔,那人怎样了?”
“还活着。”
扬倪好奇他的突然出现,询问得知爸爸不干涉她校园生活,其它范围他必须跟着,他专心握着方向盘,时而从后视镜观察他的表情。车里暖和的空调使得晨希的膀子更疼,便靠在车窗边小憩片刻。
两人因为黄雷的存在显得生疏起来,车外下起了小雨,“见酒红”的晨希脸上慢慢褪去红晕,扬倪发现他右边腮帮子上有淤青,伸出食指轻揉着。
“疼吗?”
黄雷见状按下前后排之间的遮帘按钮,把他与后排暂时隔开。
被惊醒的晨希恍惚中发觉眼前的她,红润的嘴唇仿佛在说话,他晃晃脑袋,半靠着清醒时,僵硬的表情慢慢变得宠溺。
“小朋友,别戳我痛处好吧。”
或许正是这温柔的对待,扬倪凑近他眼前,继续揉着。
“你会一直在的,对吗?”
楚楚纯净的眼神,一阵体香随空气流动,停留在晨希狭小的角落,他有些拘谨的撑起身子正要说“我会”时,黄雷刹住车。
“小姐,到了。”
女生宿舍楼下,扬倪把风衣脱下,叫晨希转过身。
“换我给你披上,不准受伤。”
“遵命,该走了。”
待她彻底消失在楼梯间,晨希转身笑了笑。
“笨蛋,磕碰哪有不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