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知青院还是住家里?
住家里又住哪一屋,按理说她一个大姑娘住柳思甜屋里最适合。
可她了解宝贝孙女。
西屋就是她的地盘,绝对不会和柳思霞分享,柳思霞要真敢上那屋住,她就能动手。
她也舍不得甜甜受委屈。
关键她也不想看见柳满银一家。
看一眼眼睛都疼。
最好就别来。
来了就住知情院。
连接触都不想,就当陌生人,不对,本来就是陌生人。
柳老太抿了抿嘴,“甜甜,你那西屋收拾的太好看,不管谁来都能相中。
你信不,她要是来当知青,想住家里,绝对想住你那屋。”
西屋前后都是玻璃窗,墙用的都是花纸,不像他们这几屋,都是报纸,西屋还有好几个漂亮柜子。
有一面大镜子。
关键还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
屋里还摆了很多漂亮的花,一进去就眼前一亮。
就连地面都铺了一层石板,很是干净漂亮。
柳思甜撅嘴:“奶~”
看孙女撒娇,柳老太一把抱住,摸着她的发顶,很是慈爱,“甜甜放心,奶是绝对不会让她住咱家的。”
她就是逗逗孙女。
谁都不能和她甜宝抢。
何况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孙女。
她不信孩子长这么大,不知道奶奶家地址,却从来没有一封信。
别说柳思霞,过年柳满银回来,不用老头子,她就能给打出去。
最好再找葛春枝念叨念叨,让她吹吹枕头风,以后姓柳的知青,一律不要。
一劳永逸。
柳思甜咧嘴,又高兴起来,她有的是办法让柳思霞不敢住到柳家。
可奶奶表态,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柳思甜悄悄勾起嘴角,她好期待过年,不过年,那一家怎么会回来。
不回来,又怎么收拾呢!
此时,春城。
柳满学翻着日历,嘴里嘟囔,“信应该也差不多到老家了吧?”
陈婷翻了个白眼,“要我说你就多余写信,肯定是你姐骗你的,就你老家我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小农村,能有钱到哪去。
还自行车,缝纫机,骗人去吧,咱家还没缝纫机呢,我想买一台,一直没票,你家能有?
糊弄谁呢?
反正我不信!”
看柳满银低头不说话,陈婷接着说:“你姐是不是说你老家建了好几个场子?
你家一年能分600多块?
我咋这么不信呢,你一年工资才不到600,哦,他们在老家土里刨食,一年就能挣这么多?
还说你那个侄子,叫啥来着?就是考上京市大学那个?”
柳思霞一旁提醒,“柳思文。”..
“对,对,对。”陈婷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都被你爸气迷糊了。
就是那个柳思文,他咋那么能呢?
还十五岁考上京市大学?
刚满十八就大学毕业,还给分配市里,现在还是个小领导,你其他侄子各个高中毕业。
还说你侄女咋滴?
10岁就考上高中,长的那叫一个好看,让你姐一形容那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赛西施。
我说你姐可真能吹,就你家那个山旮旯,还能出金凤凰呢?
你家能不能吃饱饭都两说!肯定是骗你回家的,说不准还想让你出养老费。
依我看咱就别来往。”
说到这,还翻了个白眼。
柳满银皱了皱眉头,“给老人养老是应该的,这些年我没给你爸妈吗?”
他也不是太信,也觉得老家人拿不出手,可被陈婷这么一贬低,他还是心里不舒服。
感觉他比她矮一截。
更觉得这么多年,陈婷看不起他。
“那能一样吗?你的工作都是我爸妈给找的,就连咱们住这房子,没有我爸使劲,咱能分到吗?”
一说这个,柳满银心里很不自在,一个工作,说了快二十年,一吵架,就把这事儿说出来。
没有他自己的努力,也不可能在厂子站稳脚跟。
也不可能分房子。
他承认老丈人家帮了大忙,可这么多年,他做女婿的,也够意思。
逢年过节礼品不断,平时也经常买东西送过去,就连陈婷私下给钱,他也知道,从未说过什么。
就这还不知足。
想起丈母娘经常说老家打秋风之类的话,心里就不得劲。
“爸,我也搞不懂你,你说干嘛非要联系老家,咱这几年不是也过的好好的嘛!”
柳思霞赞同她妈。
对没见过面的老家人也没什么好感。
“我听说农村人随地大小便,村里到处是屎,一年也不洗一次澡,衣服上都是补丁。
吃个肉都费劲,一块肉能吃一年。
还满嘴粗话,我可不想有这样的亲戚,被人家笑话。”
舅舅家的表姐就经常笑话她。
“啪~”十五岁的柳思瑞实在听不下去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笑话,笑话你什么?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别人是笑话你有农村的亲戚吗?
人家是笑话你们,为人子女,不知孝顺,给儿子养这么大,十好几年不回一次家,不养老人。
连自己爹妈都不孝顺的人,那……”还是人嘛!乌鸦尚且知道反哺。
这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不是人的是自己亲爸,亲妈。
小时候他还问过,为什么自己没有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别的小朋友都有。
他妈不让问,要不就说在老家,要不就一脸不屑,说什么穷亲戚有没有能咋地。
后来在大大,他上姥姥家玩,无意间听见舅妈笑话他家。
说他爸不孝顺,自己亲爹妈都不认,眼皮往上撩,天天扒着岳父家,像个倒插门,说他妈也不是个东西。
说了一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舅妈不屑的表情。
人家不屑的,一直是他们家的做派。
就连家属院里的大娘们都经常讲究他家。
想到这,柳思瑞抿了抿嘴。
“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柳满银黑着脸,恼羞成怒,举起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