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一个距离西平城,只有30里的地方。
因为之前,全镇的人,被邪祟杀了个干净,这里也就变成了十里八村的禁地,杂草丛生。
而这地方,之所以叫桃花镇,是因为镇子中心,长着一棵需要十人合抱的大桃树。
一到春暖花开,桃花香飘十里。
也就有了桃花镇这个名字。
说也奇怪,桃花镇虽然闹邪祟,可那棵大桃树,却是枝繁叶茂,比起之前来,长势更好。
此时,小镇中心。
大桃树下。
那里,原本供奉着一个小小的香火土地庙。
庙身不高,只有一米左右,根本不能容人进出,即便是祭拜,也只能在庙外面进行。
随着桃花镇的消亡,这香火土地庙,也早就坍塌,在一片废墟中,毫不起眼。
当圆月当空,月色正浓时。
废墟中,传来一阵破土而出的声音。
“嗤……嗤嗤!”
土地庙下,一截根须,从地底出现,窜了出来。
根须蠕动,很快,变成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犹如婴儿一般的小人。
小人通体由树根组成,也有五官,却极其简陋,像是画师,随手画上去的。
看了看西平城的方向,小人咬牙切齿,做出愤怒的表情,握了握拳。
“噗嗤!”
就在小人准备发表一番心中不满时。
旁边,一头饥肠辘辘的野猪,猛地扑了过来,一口便将其,吞入口中。
这桃花镇,煞气重,能唬住人,以及一些拥有“灵性”的东西。
却唬不住野猪这种憨头憨脑的莽货。
随着咀嚼的声音响起,小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咽了下去。
野猪吃完东西,吧唧一下嘴,哼哼唧唧的,就向着镇外走去。
只是,没等它走几步,身躯一颤,紧跟着,便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随后便一直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口中咳出血来。
就这么抽风一般,抽了一个时辰左右,随着血液流出,野猪的身躯,足足缩了一大半。
奇异的是,它原本猪的模样,居然有了“人”的雏形。
变成了一个……猪人。
犹如孩童大小的猪人。
又过去一会儿,猪人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没错,这头猪人,并不是四脚着地,而是两脚直立,犹如人一般的站着!
“吼,吼吼。”
猪人口中,发出不明所以的吼叫,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向着镇外,缓缓走了出去。
……
此时,杨雄已经从王家返回,顺带召出几个普通皮影,将那口棺材,连夜从王家抬走。
棺材里,显然蕴含着某个大秘密。
但棺材盖子打不开,杨雄也不敢以身犯险,只能把盖子盖好,先带走再说。
按照“道心种邪残卷”的记载,王老板,或者说福寿煞,又或者说“道人”,并没有彻底消亡。
为了取信自己,当时他说的话,十句话里,应该有七八句真话。
其中,他说过这口棺材,里面有一件宝贝,对自己很有帮助。
对自己有没有帮助,杨雄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这口棺材,对于王老板,是一定有帮助的。
棺材抬回来后,琢磨了一下,杨雄索性将那口棺材,直接和两个血茧,放到了一起。
血蛭连通着血茧,也算是“看守”着棺材,万一有什么异动,血蛭也能够提前发现。
只是这样一来,那卧室,可就没法睡人了。
……
做完这一切,天色微亮。
让杨雄有些郁闷的是,剥了一个诡异的胳膊,一颗诡异的脑袋,得到了一颗煞眼,一纸残卷,可这两样东西,都没办法做成皮影。
这让他解密皮影手札的进度,并未加快。
……
洗去身上的油污,换了身衣服,杨雄再次来到凤姐酒肆,坐了下来。
“凤姐,一盘牛肉,二两黄酒。”
凤姐端来盘子,有些诧异的看向杨雄。
他还活着?
那天来找他的邪物,被他降服了?
不应该啊。
这个杨掌柜,除了煞气缠身外,从各方面的表现来看,都不像是能够对付邪祟的人。
杨雄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凤姐,我脸没洗干净么。”
“不是。”
凤姐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放下酒肉,掩饰过去:“杨掌柜,你脸色看起来有些差,喝酒伤肝,还是要少喝些酒啊。”
说完,扭着腰肢,离了开去。
看着凤姐圆如桃瓣也似的臀儿,杨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真q弹。
只可惜,这个女人,是个带刺的玫瑰。
说他脸色差?
不应该啊。
有血蛭化血,他操控皮影,又不需要浪费自身血液,怎么就脸色差了。
对了。
杨雄忽然想起来,道心种邪残卷中,记载了一句话。
以身饲邪,邪气入体,人之生机,随之枯萎,未年必绝。
也就是说,只要活人和邪物,待得久了,身体的机能,自然就会受到影响,不到一年,人必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道心种邪这种东西,以邪入邪,将自身与天地山川一方风水所融合。
做到真正的“不死”。
而自己的这副身躯,之前便和后院的子母煞,待了一年,生机即将枯竭。
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想尽办法,想要解锁《皮影手札》第二页。
这几天,有了血蛭的化血,减缓他施展皮影术时,血液的消耗,倒是让他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上,还有着这么大的一个危机。
必须尽快收集傀皮才行!
只需三张傀皮,就够了。
……
喝了一会儿酒,酒肆的人,渐渐多起来。
有报童路过,大声吆喝着:“卖报卖报,今日头条消息!城西王家,大布商王老板,家中闹了邪祟,全家老小,死得一个不剩,一个不剩!”
酒肆这种地方,最不缺乏小道消息的。
并没有人买报纸,但没用多久,关于王老板的事情,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据说啊,巡夜司的人,赶到的时候,王老板家里,已经是大火冲天。”
“我去,这邪祟牛啊,杀人就算了,还会放火。”
听到这话,旁边有人,提醒他们:“呵,谁知道火是谁放的。你们别忘了,王老板,那可是咱们西平城,排的上号的富豪,这火是不是邪祟放的,还不一定呢。毕竟那么大的家产,就算充军饷,那也够好几年的花销了。”
“也是哦。”
凤姐在一旁听到,提醒大家:“大家好好喝酒啊,别瞎讨论。”
说完,又是若有深意的,看了看杨雄。
杨雄在一旁,抿了一口酒:他就抬走了棺材,确实没有放火。
财帛动人心,普通人因为一只烧鹅,都能够被邪祟骗去杀了,他相信,王老板那么大的家产,自然会有人替他善后的。..
事实证明,果然。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顶由两个人抬着的滑竿,从远处,缓缓行来,从酒肆经过。
那滑竿还未靠近,一股极其浓烈的山野气味,便钻入鼻中,嗅起来,令人作呕。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不已。
等到滑竿离开,才低声讨论:“刚才过去的滑竿上,抬的什么玩意儿?”
“怎么味道,跟我家猪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