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在家的幸福莫过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对冲刺的高三学子而言,这都不重要,唯睡觉能救命耳!
桌上的早餐已经凉透也没见两人起来,言铁林朝妻子使了个眼色,你去看看。
周静白他一眼,她才不去。
闺女昨天三申五令,不吃早餐,不要吵他俩睡觉,不要管她俩。
老言坐过去推了妻子一下,继续使眼色央求,快去,快去!
周静把手里正在剥的豆子塞到他手里,轻手轻脚的摸到女儿门口。拧了一下把手,没有打开,贴着门仔细听里面,并没有动静。
起身转头差点没吓死,连拍了丈夫好几下,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忙推着他回到客厅,平常一天到晚不着家。今天早上赖着不肯出门,好不容易把人劝到公司去,借着送小龙虾的借口又回来,眼巴巴的守着他闺女。
还没等两口子在沙发上坐稳,宋谓顶着鸡窝头起来了。老言计上心头,推着宋谓去喊言若起床吃早餐。
原本还迷糊的少年,瞬间清醒:“叔叔,我困。”
扭头就回到自己房间,惹不起!这姑奶奶的起床气,那叫一个大!
那些年少无知的岁月里,因为吵她睡觉,被她修理的那叫一个惨。
关键这姑奶奶她什么也不说,也就脸色极其不好看,然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报仇!
想想他这么些年喝的特调蔬菜汁,这些年一宿一宿熬大夜赶的加急稿,为了学画画绝的食跳的楼,桩桩件件历历在目。血泪史啊!
如果不是看她暴揍了一次言昊,他恐怕就在言叔叔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里,再一次的掉到坑里,还浑然不知。
言若是被小龙虾的香味勾搭起的,实在是太香了!蒜蓉一锅,麻辣一锅,馋的人口水直流。
“宋少爷,起床了。”她踹了一脚客房的门,算是早起的问候。马上闻着香味往厨房跑,“妈,好香呀!”
“醒了呀!快快,刷牙洗脸准备吃饭!”周静拍了拍赖在身上撒娇的闺女,催促她去洗漱。
“吃了再洗。”老言挑了一块鳝鱼边吹边往女儿嘴边递。
“嗯。。。”言若摇着头往后躲,早起刷牙d空腹喝水,这是她养了很多年的习惯。
周静搂着她出去,老严把菜塞到自己嘴巴里,厨房里炒菜的声音越发大,叮里哐啷!
“吃醋了。”
周静笑着说,拿着刚从阳台收回的衣服,拉着女儿比比划划。看来看去还是不太满意,也说不出来哪不好。
“一会儿咱出去逛逛,再给你买几套衣服。”
她把衣服扔在一边,脸上少有的落寞。孩子不在身边,能照顾的地方本来就少,买个衣服还买不好。
“还买呀,柜子都塞不下了。”言若打开衣柜,语气夸张。
除了她床上堆的这些,柜子里大部分衣服都是崭新的,还有一部分送人了。甚至在朝露小区的房子里,也有大部分衣服都是新的。
第一自然是跟所有妈妈一样,言妈妈也喜欢给女儿买美美的衣服。第二是一年365天,言若有300天穿校服。
至于第三是她的审美不足以让她接受这个年代的品味,所以高二开始她就撺掇宋谓学画画,一个提供思路创意,一个画稿参加比赛。
说的夸张一点,她和宋谓的大部分衣服都是私人订制款,cp款。.
至于纪昃,原素徽每年都会抽空出去shoppi,有些牌子言若两辈子都没见过。
周静难过的点恰恰跟第三有关系,衣服放在一起明显不是一个层次,想当然的认为是原素徽置办的。
眼光确实好,自己也确实比过,难免心塞。
“塞不下就换柜子,买!”老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门口,大声的说道。
言若‘噗呲''笑出声,“换别墅吧,我要大大的衣帽间!”
言若张着手比划,没有注意到夫妻俩默默的交换了个有些小得意的眼神。
“换,换,马上就换。”
“别吹牛了,饭做好了没?”周静似乎是想到什么,情绪突然好起来,推着老公往外走。
“好了,好了。快点换衣服,谓谓,吃饭了。”
老言扒着门框被推走,过道里宋谓应了一声“好”。
言若关上门,在床上的衣服里挑了一条方领的海军衫连衣裙,扎了个马尾出去。
周静看着她,明显的眼睛一亮,心里瞬间舒服很多。
“哟,这是谁的女儿呀,这么漂亮。”
“当然是我老言的女儿。”这一波自问自答的操作,逗的几人哈哈大笑。
午餐以扫荡完两盆虾为结尾,言爸爸很干脆的被扫地出门,言若帮着妈妈洗碗,宋谓在一边打下手。
当第二个盘子在地上五马分尸时,言若忍无可忍的关上了厨房的门。
宋谓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已经很小心了。
收拾好厨房,母女俩挽着手出来,看着湿漉漉的客厅,言若捂眼,她妈可能会炸!
木地板,少爷,木地板!不能用水!
两人果断的被扫地出门,默默的下楼。
宋谓兀自生着闷气,走一路踢一路,一直到公交车站。言若嘴角微翘,作为一个小有天赋的美术生,家里的幺儿,宋谓这辈子的挫折大概都来源于她。
她必须得承认在绘画班里,对这个有着小虎牙的少年惊为天人。
他的画很有灵气,同一幅作品,他的画有灵魂。成为朋友不过是一件蓄谋已久的事情,她很幸运。
3路车的终点是城西的汽车站,倒数第4站是她的目的地市一中。
从城西跨到城东,她挑了倒数第二排的座位,趴在窗子边,看着这座城市。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这座城市。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在x市城区待的时间都不算长。她从没有好好的观察过这座城市,也说不出她的家乡美在哪里?
窗外的太阳晒在她脸上,宋谓拿手替她挡住些许阳光,心扑通直跳的正视前方。
在这个校花校草还没有横行的年代,她是这个年级所有男生都曾仰望,却不曾亵渎的对象。
有的人就是皎洁的月亮,高山的白雪,适合供在神坛里。哪怕是偷偷的议论几句,都觉得自己是可耻的。
但你细细的看她,就会知道。她虽留着黑长浓密的头发,脸有点婴儿肥唇很饱满,一双大大的杏眼,乍看一眼清纯又美好。
实际她的眼微上挑,但凡微微眯眼或笑起来,遍地都是风情。
她很清楚成年以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长开了的她,像蔷薇,妖艳又野性。这是余一一见钟情的理由。
但她也清楚,这样于年幼的她并不好,所以她锋芒毕露。成绩才是她的标签,好看不过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