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不到,再次站在中南医院的门诊大厅里。
人头攒动,患者的脸上大多是焦急和麻木。
她忽然想起**oss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销售做的最好的职业有两个,一曰寺庙,二曰医院。
或者说根本不需要,他们有着天然的“消费者”。
年少无知时未曾想过驳斥,至今日才想说,并非如此。
对于信徒来说,他们的爱绝对虔诚无染。
而任何一个教派的形成和传承都历经千年,我们看到的不过是结果。
并未亲历的人无法体会其中艰辛,自然没有评判调侃的权利。
至于救死扶伤的医院,就更加不存在所谓的“消费者”。
每一种病痛的背后都承载着一个苦难的人生,每一个患者的背后都有一个或者不止一个家庭的期望。
如果佛真的能听到祈祷,我希望这世间的人都少些磨难,多些欢喜。
看着女儿走神,言铁林拍拍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想什么呢?若若。”
“没有。”
言若笑着回复,收回出走的思绪。
最近是多愁善感加愤世嫉俗,也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电梯是直达vip病房,除了他们仨没有其他人。
言若仍然想感叹一次,权势真的是好东西,方方面面都在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当值守在护士台的姐姐,以一种howoldreyou的眼神看着她时,她也想回一个怎么老是你?
来的次数太多的原因都成熟人了,当然也怨不得她。十次里有9.9次是因为纪昃,剩下的0.1可能是因为她自己。
大概真的是比较严重的原因,少爷这次的病房绝对是壕出天际。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她都怀疑这是纪家重新装修过的一室一厅。
不过病人在一厅,看护的人在一室。
原素徽从卧室走出来,看着来探病的父女二人,勉强算熟稔的说了句:“来了。”
言铁林把手上的补品递上去,笑着说:“纪昃恢复的还挺好吧?”
没在床上躺着,那就是可以下地了,自然是恢复的十分不错了。
坐在沙发上的原素徽,气势陡然变凌厉,房间的氛围一涩。
垂手站在一侧的王军,上前一步接过言铁林手中的东西,朝言若使了个眼色。
言若知道,父亲说错话了。
所以纪昃的情况不好!!
其实能从原素徽身上也能窥见一二,熟悉原素徽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精致本精。
怎么会允许自己,有这么多没处理的白头发,就连眼角的皱纹也十分的明显。
“爸,纪总说了他给您安排了其他事,您非要先来看纪昃,还巴巴的炖了他喜欢的土鸡汤。”
言若作势说了父亲几句,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在桌上。
又挂上笑脸:“原总,那我们等纪昃好些了再来打扰。”
原素徽被堵的够呛,就连王军也皱眉。
这话没毛病,这前后连一起就让人不太舒服了。
还没等她发话拦住父女俩的脚步,病房的门被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床进来,纪振邦跟在后面。
原素徽看着儿子进来,早没了计较的心情。忙从沙发上起身,医护人员合力把病人抬到病房的床上。
“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专家组会和帝都的专家组再进行讨论,有了新一步的治疗方案再报告给您。”主治医生很是恭敬的对纪振邦说。
“好,好,辛苦薛主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去,屋内几个人客气的寒暄。
“快坐,别站着。”
纪振邦很是热情熟稔的招呼父女俩坐,老言客气的笑道:“我们就不打扰纪昃休息,等方便了再来看他。”
“不急。若若留下,咱哥俩去喝喝酒,和几个朋友叙叙旧。”纪振邦说着起身。
老言看了一眼女儿,她给了个放心的眼神,三个男人一起出门。
整理好儿子的床铺,原素徽拿着毛巾给儿子擦了擦脸,又拿棉签沾湿他的嘴。
言若远远地看着,或许原素徽在她这里永远扮演着坏人,但她绝对是个好母亲。
听着儿子嘴里含糊的喊着“若若”“若若”,她的手停了一下。
言若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原素徽转头看她的表情并不好看。
“你过来,言若。”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中还有些虚弱。
言若依言走过去,男孩的脸已经恢复原状,只是消瘦了不少。
头上的伤有了更好的处理,头发倒是剃光了。
腿上打了石膏,胳臂也固定起来了。
看来那天判断失误,胳膊也伤的不轻。
“陪他说说话,他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所以军哥才会说,可能需要她在医院待一段时间。
言若没有坐下,只是看着让出位置的原素徽。
有一种言情剧的狗血套路在,她不认为自己是受眷顾的女主,搞出人命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医生的建议。”
原素徽想起医生的话,眼泪差点又掉下来。转过身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回头看着言若。
“我们纪家对你,对你们家都不薄,这个忙你是愿意帮的,对吧?”
言若笑,明明是利益交换,怎么变成了她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您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医生,我怕自己会出错。”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原素徽想了想摁了呼叫铃。
“原总您好,有什么需要?”护士小姐姐进门。
“请薛主任和胡主任。”
“好的。”
护士很快就出去给科室的大佬们打电话,医生也来的非常快。
胡主任看到熟人稍稍挑眉,又有些好奇。
这才几天不见,她的状态好了很多。起码,眼底下的黑眼圈轻了不少。
“纪太太有什么事吗?”
“是我有些问题请教两位。”
女孩从床边走过来接过话头,两位医生心都松了口气。
“你说。”
薛主任严肃的表情放缓,等着小姑娘开口。
“我想和两位到外面谈。”
既是征求医生的意思,也是征求原素徽的意思。
回避病人,回避家属,这是常规操作。
原素徽也不太愿意再听一次,那些不好听的判断,遂点头。
就连胡玫心里都十分的讶异,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头,跟纪家的关系这么密切?
这么难搞的纪太太都能听她的,这也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