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摔门出去,把自己摔在隔壁包间的沙发上。
小七和老三静静的不说话,老大身上深深的自厌惊的老三直皱眉。
“找人把隔壁的处理一下。”过了好久霍枭才开口,“找个女的。”
小七赶在老三起身之前往外跑,“老三去。”
小七耷拉着脑袋回身,老三在两人之间看了几秒,火速离开现场,并顺手带上门。
如果现在还看不出这中间有猫腻,他还不如去死好了。
“昨天是若若的电话。”
霍枭起身,默默的抽出一根烟,打火机试了好几次都没打着,他摇了摇装满机油的火机。
小七看着他发颤的手,直直跪在离他半米的地方,心里瑟瑟发抖。
“说什么了?”
这一跪等于是判了他死刑,霍枭的眼睛透过窗户,晨光刺的他眯了眯眼。
他以为自己装的很好,也只有他以为自己装的好。
是他自己想粉饰太平,是他觉得若若是个小姑娘,是他以为装得和平时一样,她就听不出来。
他骗自己骗的很好,却骗不了任何人。
“若若姐让我转告您,把谢三他们调回来。”
霍枭狠狠的吸了几口,吐出来的烟圈十分厚重,熏的自己眼圈微红。
等了一会,小七没有继续说话,他问道:“就这些?”
小七点头。
打火机从他耳边划过,砸在墙上爆出绚烂的火花转瞬即逝。
就如谎言,一戳就破。
小七的头垂的更低,不敢看霍枭。他知道瞒不住,但他说不出口,他也不愿意往枭哥身上扎刀子。
一下一下戳他的心!
他是人,他会疼的!
“把昨天在场的人都叫过来。”
小七猛然抬起头,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霍枭静静的坐在那里,烟圈遮住他的脸。
小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霍枭死了。
就在他眼前,悄无声息的死了。
“若若姐说,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
声音哆哆嗦嗦不复往日的利索,末了又加了一句:“原话。”
话音落地,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那双细长的眼睛十分空洞,看着他被自己的烟呛的直咳嗽,小七听到了谁心碎的声音。
很轻很小很弱,就像有谁不经意点了一下水面,它就碎了。
就,碎了!
“你为什么跑出去?”
霍枭的声音像株游丝一样无力,却顽强的钻入小七的耳朵里。
小七绝望的闭上眼,为什么一定要问?
一定要把血淋淋的伤口翻来覆去的扒开,不疼吗?
他很想问他,枭哥,你疼吗?
“当时包厢里的人很多音乐很吵,关掉音乐后。”小七抖着唇说了两句,忍不住鼻酸。
霍枭静静的看着他,手里的烟默默的燃着,灰败的烟灰跌落到地上,砸的稀碎!!
“听到了,都听到了。你的声音,她的声音,若若姐全都听到了。”
此刻,没有人比小七更绝望,他躬着身子“呜呜呜”的哭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是死局,
怎么办?
霍枭垂着头,一动不动,脆弱的不堪一击。
没了,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呵呵!!!
喉头有些痒,霍枭无所谓的张口咳嗽一声。
鲜血落到茶几和地上,开出最绝望最艳丽的花。
霍枭抹了一下嘴角,脸上依然挂着弧度十分好看的笑。
若若说过:枭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若若,你看!
我把你弄丢了,我没有哭。.
所以,你能不能回来?
求你,好不好,若若!
若若
——
——
这一切被霍枭捂的死死的,谁也不知道07年6月1日的这天早上,有个人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永远也找不回来。
对高三的孩子们来说,这是她们最后的一个儿童节。
虽然,盼望成长的他们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节日。
但在言若若同学的出资下,每个人还是领到了一颗奶香奶香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还有几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去更广袤的天地寻找属于自己的土壤,然后继续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但他们会永远怀念这里,永远怀念在这里的自己和某些人。
时间过的飞快,5号看完考场,7号就要进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有人踌躇满志,有人惴惴不安,还有人心有戚戚,也有人信心满满。
言爸更是早早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好,说什么也得给闺女陪考,被闺女一句“有压力”给怼回去。
言若觉得完全没必要,她,运气不要太好!
考场就在本校,还和肖锐在一个考室,让一干同学羡慕的不要不要!!
就连刘坤也感叹了一句某些人的狗屎运不是一般的好!!
理科班的老师一组,文科班的老师一组,带着各考场的学生坐上大巴看考场。
她和肖锐对视一眼,默契的下楼。
一人叼着一根老冰棍在学校里转悠,从操场到食堂从大礼堂到顶楼。
学校十分安静,低年级的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放假,除了像他们这些少数分在本校的考生,基本没有其他人。
这难得的宁静让两人都觉得很舒服。
“为什么还要参加考试?”
言若望着天上的团团云,一会儿觉得像狗狗,一会儿觉得像猫咪的肚子。
“陪你。”
男生回答的简洁利落,脱口而出。
“保送的名额不是我让的,懂?”
女生歪头看着他,实至名归而已,所以没必要争这口气。
收获男生的白眼一枚,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言若。”
肖锐知道他们终将分开,各奔东西。
最后一次战斗,我一定陪你,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言若挑眉,笑的张扬又肆意。
这大概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很幸运有你在。
“你想去哪里?”
这是肖锐第一次问她关于志愿,至于分数的问题,不在两人考虑范围内。
言若,其实也没想好。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没有做,她想,如果做了,她才能更好的做决定。
“我还没有想好。“
女生如实回答,眉头微皱,似乎确实难以抉择。
肖锐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起身,打算下楼。
“我是认真的。”言若在他背后喊道。
那个身影顿了顿,回头说了句:“忘了告诉你,我也拒绝了保送。”
然后十分潇洒的离开。
言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雷的一激灵,低低的骂了句:“疯子!”
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青春一直就是这么肆意,这么自信,这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