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低迷,两个人都不想另开话头。
纪昃起身扯了一下门口的铃铛,很快就有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名女子进门。
都是亚洲面孔,且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少爷,言小姐的衣服送了一批过来在客厅。”
“好的,陈叔。”
纪昃冲言若招手,她起身穿着很得体的陈叔颔首。“请问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陈叔还没有答话,就听着有人在清嗓子。
他:“。。。。。”
“我一会儿想在那儿睡,麻烦你帮我准备被子。谢谢!”
她指着壁橱的位置,虽然她更想在落地窗前睡。
陈叔保持微笑看向站在门口的纪昃,他的眼神飘到更远的地方。
言若:“。。。。”
抿着嘴走出客厅,经过门口时他想牵她,被她灵巧的躲过去。
纪昃舔了一下牙齿,更加郁卒。
客厅里整整齐齐摆了二十几个袋子,鞋子衣服一应俱全,全是他平常穿的牌子,几乎都是新款。
“试试,不喜欢再买。”
“财大气粗。”
她轻怼了一句,心里略微有点膈应。准确来说是酸,这些衣服起码过百万。
百万是个什么概念?
他轻飘飘的一句“不喜欢再买”无疑于是扔了。
这大概就是三观上的差别,她和纪昃在这件事上有本质的区别。
都来自于自己的原生家庭,都没错,只是不同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昃的语气透着懊恼,连带着表情也有些小心翼翼。
言若被他逗笑,不至于。
她不仇富,只是对有钱人有了新的认识。
但这不属于她:“太贵了,不是我的消费层次,退了吧。”
她坐回沙发里,很平静的说。
突然想起了上辈子,花半个月的工资买香奶奶时的快乐。
再想想现在,就觉得很奇怪。
她买的起,可以随便买。
但她稍微换算了一下,100万可以买40个包,也够她买一套半的房子,而房子转手能翻好几倍,但包不能。
显得包包特别廉价!!
“你跟我来。”
他牵着女孩的手一起打开二楼衣帽间的门,除了他自己的衣服占据小小的半面墙以外。
其他地方都是各个品牌的经典款和秋冬两季的热卖款,还有包,饰品,鞋子,腕表等等。
言若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又显得自己刚刚是多么矫情,甚至虚伪。
这份心意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她有点承受不来。
一个温热的身体自身后拥抱她:“别拒绝我,我只是想把我觉得好的都给你。”
令人欢喜又令人难过的一句好话。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她软声说道。
纪昃吻了一下她的长发,搂着她的腰往主卧去。
她低头沉思,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连纪昃搂她这么亲密的动作也没有挣扎拒绝。
“在想什么?”
她坐在床上,他蹲在她面前。
她低头,眼神迷离。
他仰头,看着她。
出走的思绪回笼,她垂眸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层阴影。
“我知道你有荡平山海的勇气,跨越丛丛障碍的决心。但我好像没有。。”她看着他肉眼可见的急躁,托着他的脸笑了,带着几分意难平的洒脱。
“我想要的爱情是势均力敌,我们之间差的太远。”
他要说话,纤细的食指抵住他的唇。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成长起来。”
让我不自卑,让我看你的时候更纯粹,不会想起其他任何人任何事。
只是纯粹的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们去相爱,好好在一起。
“我们顶峰相见。”
这一刻她心里十分坚定,万丈光芒都在她眼中。
纪昃怔怔的看着她,顶峰相见。
多美好!!
他仿佛可以看见她,看见自己,看见他们。
不行,他摇头!!
那都是以后,现在要怎么办??
“不行。”
她被扑倒在床上,头顶的人委屈的看着她。
“你是狗吗?动不动就扑上来。”
“是,还是最色的那种。”
说着顶开她的双腿跪下,脸上止不住的笑。
“别。”
言若大惊失色,他抱起她坐在自己身上。
“我必须得承认你说的很美好,但是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本末倒置并且还因噎废食了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认真探讨。
你继续。
“什么才是顶峰?”
她没有说话。
“到你要的顶峰要多久?”
她皱眉。
“人生有几个顶峰?不设限的情况下。”
她陷入思考。
说的时候一时意气,仔细想想确实有很多bu。
这直击灵魂深处的三连问确实有点意思。
就好比“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你又往何处去?”
她的向往更想是个伪命题,不哲学也不科学。
好像,就好像她在画饼,给自己也给别人。
这个别人自然是苦巴巴看着她的纪昃。
他埋在她的颈间,隔着一层头发又幽怨又沉闷的说:“我可以等,但是想想这些年的错过就很可惜。”
言若噗呲笑出声:“心不甘情不愿,不要也罢。”
“当然是不甘心。”他抬起头看着她。
他不是小男生,牵牵手就能激动的一夜睡不着。
他要的更多,他要言若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从内而外的属于他。
“你追求梦想,我追求你。你为梦想努力,我为我们的爱情保驾护航。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顶峰。若若,你早就成了别人的顶峰,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目中深情吞噬了言若的声音,滚烫的让人肺腑生甜。
心中又酥又麻,她望着他,笑中带泪。
眼尾轻挑她睨了他一眼,喉结剧烈的滚动,他压着声音:“言若,你别勾我。”
“哈哈哈哈哈。。。”
女孩娇俏的笑声蔓延在整间居室,“还用我勾吗?纪先生。”
眼波流转指尖划过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唇,她极其魅惑挑起他的下巴呵气如兰的说:“少给我灌鸡汤。”.
然后趁他分神发呆的功夫,一溜烟跑到隔壁的次卧锁上门。
靠在门板上心跳如擂,她按住胸口笑声溢出。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如此鲜活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