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交颈缠绕,长长地黑发轻轻摇摆划出优美的弧线。
绵长的一吻结束,粗重的喘息装满一室。
女孩软塌塌的靠在他身上小口小口地呼吸,双眼水淋淋的覆着一层薄薄地雾气。
男人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亲昵中夹杂着沉沉的欲。
纪昃的眸色愈加幽深,像一潭不可见底的水,暗潮汹涌能吞万物。
“不要。”
言若偏头躲开他的嘴,软糯的声音里有着些许暗哑。“疼。”
“我轻点。”
他含着她的唇承诺,暗暗反省刚刚太过凶狠。
至于改不改,不重要。
她挣扎着要躲,两人的鼻尖亲昵磨蹭。他覆在水润的唇瓣上啄吻,细细的安抚着她徐徐图之。
言若被他磨的心尖都酥了,目光逐渐迷离朱唇轻启放他进去开疆拓土。
他像个得胜的将军,攻城占地之余还迫着她回应。
撩拨的她脸上艳粉一片,炙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这一吻比方才更显煎熬。
清凌凌的眼若一汪煮沸的水空空地落在他脸上,惹的人心旌摇曳沉溺其中。
纪昃捂住她的眼睛喘息着说:“宝贝,别这么看我,我快忍不住了。”
胸腔急速跳动着,粗嘎的声音像一把刀划开了圣人皮囊隐藏的**汹涌澎湃。
太过直白地表达羞的言若换了个姿势趴伏在他身上,一张艳丽殊色的脸也被她藏了起来。
两人窝在沙发里没有说话。
纪昃仰靠在沙发背上平复情动,怀里的人还在小声的喘息。背
脊弯成漂亮的弧度,宽大的手掌覆在上面轻抚,体贴地替她顺气。
身影叠缠,享受着只属于彼此的温存。
静谧且相爱。
耳边的心跳逐渐规律有力,他的胸膛起起伏伏,言若觉得自己像只浮在荷叶上的小青蛙。
而身下的这个人既是托着她的荷叶,又是荷叶底下的溪流。
过了一会儿,荷叶的呼吸逐渐平稳,后背上的手也停下。
言若仰起头看他,先是下颌,然后是他挺阔的鼻子,然后是他紧闭的双眼。
长长的羽翼在眼底生出一重稍长的剪影,却遮不住青黛色的黑眼圈。
傻不傻?
明明这么累,明明这么远。
明明知道这个人不一定爱你,甚至不喜欢你。
明明懂我就是在逃避,就是在害怕,就是软弱,就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长地久的爱。
明明知道我凉薄,明明知道我自私。
明明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给,跨越山海的来。
真傻,纪昃。
她看着他,眼里渐渐沁出泪。
这一次轮到我勇敢了,纪昃。
吻轻轻地落在他的下巴上,像羽毛一样淡淡扫过。
她小心地撑起身子,一面观察他的表情一面悄悄去拿背上的手,没有她压着他能睡的更舒服一点。
哪知刚碰到他的手背,他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准确无比地钳制住她的腰,原本睡着的人缓缓睁开眼:“想去哪儿?”
言若这才把目光从他的手上挪到他脸上,桃花眼里细细地红血丝纵横。
眉宇间疲惫横生,他看起来很累很辛苦也很困倦。
却。。。
“对不起若若,我不小心睡着了。”
他有些抱歉的看着她,细碎的懊恼着。
为了能挤出这么点时间,准确来说是24个小时。
他又连续熬了几个通宵,他们只有这一晚上,不,没有。
或许就这点儿时间,他竟然睡着了。
“我们在一起吧。”
微凉的指腹在他眉间描摹,她望着他的眼里是心疼也泛着泪,像钻石一样璀璨。
纪昃有点怀疑自己在梦里,不,一定是在梦里。
他闭上眼又很快睁开,不行,这一定是真的,一定要是真的。
“若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看着她,却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其实,也可以不说的。
或者,就当他没问。
言若看着他这样子,想笑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纪昃,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不用这么卑微的。
“别。。别哭。。我不问了,不问了。”
他结结巴巴手忙脚乱的替她拭泪,女孩无声落泪,他心都碎成八瓣了。
言若拽下他的手,低头看着这两只完全不一样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称的上完美。
指若玉削却不女气,细长的指骨均匀有力像艺术品。
纪昃的目光也落到两人的手上,他看着那只细白的手穿过自己的指缝,然后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手背。
他缓缓的扣紧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像命运的环,他们终于合成一体。
“我们在一起吧,纪昃。”
她盯着他坚定又从容,像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雷炸的他五感俱失。
他仿佛走进一片迷雾里,眼前的人是心上人却真实的像在梦里,在一个肖想多年的梦里。.
或许是十年,或许更久。。。
他的眼神失去焦距,脸上是言若从未见过的表情。
悲伤,迷惘,无措。。。
但没有喜悦,一点都没有。
言若心口忽然一紧,被一盆浸过冰的水从头浇到脚,中间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冰雹,砸的她头晕目眩鼻青脸肿。
她的心凉的发疼,冷的她发颤。
她松开他的手脑子乱成一团麻,头疼的厉害仿佛是病了。
对,是病了,一定是这样。
“你要去哪里?你反悔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察觉她要走纪昃扣住她的腰,急切的眼里有点偏执和阴鸷。
她要干什么?她反悔了吗?
你不可以不要我的,言若。
言若没有说话,她一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或许脱离眼下的环境,把自己从这样糟糕的情绪中摘出来,她才能得到答案吧。
纪昃眼睛红的厉害,翻身把她死死的摁在沙发上低吼:“你要干吗?我告诉你言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得认账!”
他伏在她身上,看起来气势汹汹却更像纸老虎一只,除了气势啥都不剩。
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色荏气弱的样子委实惨兮兮地。
“放开我。”
“不放,你是我的。”
煮熟的鸭子还能跑,但到手的媳妇不可以。
他赖在她身上,言若被他压的差点憋过气。虚弱地推了几下他的肩膀:“你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看着她面色发白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纪昃忙抱着她坐回自己身上帮她匀气。
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