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什么都没说，默契地往操场走。
他们想最后再看一眼这所学校。
今日过后，他们就是毕业生。
再踏进一中，不是进校，而是回母校。
其中差距，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记得我在这儿摔倒。”
小姑娘突然蹦到曾经被推到的位置，笑盈盈地回看他。
“你很着急地冲过来。”
郁温礼屈指弹了弹她脑门儿，“小脑袋瓜子怎么就不能记点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呀，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她又指点江山地说了一堆回忆。
郁温礼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点头附和。
说到最后，小姑娘深深叹口气。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眨眼，高中就结束了，以后想再见，就难了。”
“叹什么气，”他捏捏她小脸。
“高中结束了，我们又没结束。”
小姑娘：“……”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果然不同。
“你就没觉得高中结束，有点可惜吗？”
温停雪不死心地追问，“以后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轻易可就见不到了。”
她循循善诱，试图让他悲伤一下。
没想到，他说：“高中结束不可惜。
“唯一可惜的，是跟你的高中结束了，以后要异校了。”
“……”好家伙，这也能被撩？！
小姑娘绷不住笑意地说：“郁温礼，你能不能正经回答问题？”
“哟，”他挑眉，“真是高中结束了，连哥哥都不叫了。”
“就不叫。”
小姑娘娇哼一声就要溜，却被他一把搂了腰。
非磨的她叫声哥哥才肯放。
后来，两人又逛了食堂、医护室、超市。
以及承载万千记忆的高三一班。
下楼的时候，遇上文笛，他笑着问：
“考的还行吧你们？”
“还行。”两人点头。
文笛忍不住笑，“你俩还真是默契得很，就连动作表情都一样。”
“啊……意外而已。”
温停雪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像极了怕被老师发现早恋的学生。
文笛揶揄：“都毕业了，谁还管你们恋不恋爱啊，喜欢就在一起嘛。”
话落，他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
“七月份，我和小悦结婚，你们捧个场？”
“结婚？！”
温停雪直接傻眼，“您和语文老师？！”
“不行吗？”文笛笑，表情是少见的温柔。
温停雪翻开请柬，果然看见两人的名字。
“没有没有，”小姑娘乐得赶紧摇头，“二位很配呢！”
班上早就在传两人的绯闻，但一直没得到证实。
没想到，今儿居然吃个大瓜！
“要去吗？”
等文笛走后，郁温礼晃着请柬问。
小姑娘理所当然地点头，“去！怎么能不去呢？”
虽然她跟文老师关系一般，但她喜欢刘悦老师啊。
她结婚，她怎么也要去捧捧场嘛。
“行，”郁温礼颔首，“那就要重新计划。”
“计划什么？”
“毕业旅游啊。”他捏捏她鼻子，“你不是一直念叨吗？怎么？不想去了？”
“谁说我不想去啊！必须去，我两个都要去！”
小姑娘跳上他背，不依不饶道：“反正你安排好，我都要！”
郁温礼笑着颠了颠背上的小人儿，笑骂一句。
“小磨人精。”
“只磨你！”
某人哼笑一声，“你敢磨别人试试。”
-
车上。
温停雪趴在窗边，看着一点点远去的江城一中。
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把她这一年多的经历，全都过一遍。
从入校被欺负，到如今有朋有友。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都有些不认识那个刚到江城时，怯怯懦懦的小姑娘。
但又好像只有一眨眼。
仿佛踏入江城，不过是昨天的事情。
“想什么呢？”郁温礼把她捞进怀里。
“也不怕硌着自己。”
少年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被压出红痕的下巴。
温停雪看着他，忽然眼眶就润了。
“郁哥哥，我觉得我变了好多。”
郁温礼掀起眼皮看她，“不好吗？”
“没有不好，就是……”小姑娘眨眨泪眼，“很可惜这么晚才遇到你们。”
高二下到毕业，转瞬即逝的校园时光。
她还没相处够呢，就要分离。
她以前从未觉得毕业难受。
现在……
大概是真心相处太久，她竟然不想毕业。
郁温礼搂着她腰，“既然不舍，那就组个局好好告别吧。”
“你愿意去吗？”她知道他不喜欢这些。
以前初中毕业他都懒得露面。
郁温礼笑，“实话实说，我只想跟你朝夕相处，至于其他人，不重要。”
他感情就是这么淡薄。
在乎，就是绝对在乎。
不在乎，就是绝对不在乎。
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想，我就愿意。”
毕业局而已，没什么去不得的。
“那……”小姑娘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我打电话问问班长，看她什么时候组局，我俩去一趟？”
“嗯。”郁温礼笑着颔首，“打吧。”
次日清晨。
原本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温停雪，被生物钟叫醒。
外面天蒙蒙亮，她完全睡不着。
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
那就把郁温礼也叫醒吧。
嘿嘿嘿。
小姑娘奸笑着翻出手机，直接给郁温礼弹了个视频电话。
她要吵醒他！！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起大早！！
“嗯？”
随着时间拉长，温停雪忍不住咬指头。
“他不会把手机开静音了吧？这么机智的吗？”
正想着，对面接通。
一张帅出天际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着装整齐，清爽干净，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精致。
反观她，牙没刷，脸没洗，就连床都还没起……
好嘛，自取其辱的完败！
“你起那么早干嘛？！”小姑娘不高兴地嘟嘴，“你是要去跟谁约会吗？”
“嗯。”
他点头。
“嗯？？！”小姑娘眼里喷火地看着他，“跟谁啊？”
他抬手一指，“你啊，小懒猪。”
“既然睡不着，就来制定旅游攻略。”
他拿手机到餐厅，“早饭给你准备着，你可以直接过来。”
顿了顿，他笑着瞥她一眼，“我家一一不洗脸也很好看。”
“！！！”
这件事可以存在！
但不可以拆穿！
“做你的早饭吧！”
温停雪赶紧挂了电话去洗脸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