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六夫人胡亚对盘瓠深施一礼,吓得盘瓠连忙躲到一边:“六夫人,这可使不得,五郎无德无能,怎么担得起夫人的大礼!”
但六夫人还是规规矩矩地向盘瓠行了三鞠躬。礼毕,六夫人严肃地说:“我胡亚的第一礼是感谢五郎与大蘷的救命之恩;这第二礼是恳请盘瓠和大蘷帮我除掉七夫人席穆;这第三礼是代表我防风氏所有的族人,恳请五郎搭救我防风氏,不然防风氏族群将丧失在这位席穆的手中。”
盘瓠皱起眉头?前二礼,情有可原,但这第三礼使盘瓠就莫名其妙了。这怎么与防风氏的生死存亡挂上关系了呢?盘瓠不解地问:“敢问夫人,这怎么又关系到防风氏的生死存亡呢?”
“嗨!”六夫人长叹一声,反问盘瓠:“五郎是否知晓防风氏的来历?”.
盘瓠摇摇头。
六夫人解释道:“防风氏的先祖原本是蚩尤先帝八十一个兄弟的其中一位。轩辕氏灭杀蚩尤,跟随蚩尤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逃散四方。防风氏后裔避居越土,代代相传一千多年,虽对中原轩辕、帝喾等怀有怨恨,但因远离中原,也相安无事。加之从高阳、帝喾开始,逐步对九黎、三苗族有所宽容。从防风氏先祖追溯,属于三苗之范畴,故也得到大幅度的宽容。另外,防风氏固守鱼米之乡的越土,本以安居乐业、相安无事。从帝喾高辛氏帝没年代,防风氏就有所膨胀,时常骚扰高辛氏,进行局部的掠夺。但自防风氏吴王取了七夫人席穆之后,就变得狂躁不安起来,最后发展到出兵攻打帝喾高辛氏的地步。虽然近年来取得一些战绩,但我们深知帝喾高辛氏的国力强于防风氏太多,长期消耗下去,防风氏一定沦为先帝蚩尤的结局。为了数万防风氏免遭涂炭,恳请斩杀七夫人席穆,重新与帝喾高辛氏修好,以保我防风氏香火世代相传。”
盘瓠又是一惊,防风氏先祖竟然与九黎、三苗族同出一脉,于情于理,这个忙一定得帮。但为了保护防风氏的生存空间,首先必须减少对防风氏的杀戮。减少杀戮的第一要素就是阻止战争,阻止防风氏的侵略步伐;其次,阻止防风氏对帝喾高辛氏的杀戮,就是减少喾高辛氏对防风氏的仇恨度,才能保证防风氏日后的生存的空间。一旦帝喾高辛氏缓过神来,防风氏将遭致灭顶之灾。
如果正如六夫人所说,一切祸害的根源出自七夫人席穆,那就要查清此人是何方妖孽,才能对症下药。
盘瓠也向六夫人深深地还礼:“夫人言重了,五郎只是一介草民,担当不起夫人如此大礼!只要夫人有难,五郎哪有袖手旁观之理。只是大蘷对付狼群也许碰巧有些威慑力,不一定敌得过七夫人?”盘瓠思索片刻,继续道:“夫人,能否想法让五郎和大夔接近七夫人,观其为何方妖孽方可对症下药!”
见盘瓠同意帮忙,六夫人心里甚是感激,于是又向盘瓠深鞠一躬:“谢谢五郎!胡亚在此代表防风氏谢过五郎和大蘷了!胡亚一定会找机会让五郎和大蘷接触七夫人。”
就这样,盘瓠与獒夔就在六夫人胡亚的大帐中住了下来,等待六夫人的通知。
过了十来天,六夫人突然通知盘瓠,吴王要见大夔。
盘瓠甚是不解:“就单单见大蘷吗?”
“是!”六夫人回答:“大王谨慎得很,平时,除了七夫人席穆,谁也不许与大王见面,哪怕大王与属下见面,七夫人一定在场。这十来天胡亚一直寻机会与大王单独见面,但七夫人盯得太紧,一直没有机会。胡亚只能与七夫人套近乎,称自己最近收了一只神犬,高大威猛、力大无比,想献给大王。七夫人开始并不理会,但在胡亚的再三请求下,七夫人今日终于答应见一见大蘷。”
盘瓠看了看獒夔,两位心有灵犀地点点头。
六夫人轻轻拍拍盘瓠的肩膀:“放心吧五郎!胡亚会好好照顾大蘷,只要七夫人能够收下大蘷,就一定有机会接近大王的。”
盘瓠点点头,转头看着獒夔,假装地交代:“大蘷,你先跟六夫人去吧!尽量表现得乖巧一些,让七夫人留下你。注意一切要小心,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动手,这样会连累六夫人的。知道吗?”
獒夔乖巧地点点头。
说完,獒夔跟着六夫人朝吴王中央大帐走去。
晚上,约莫到亥时时分,六夫人才姗姗归来。
盘瓠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大蘷呢?”
“嗨!”六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七夫人看见大蘷如此威猛高大,也十分喜爱,她打量大蘷不下两刻钟,于是带着大蘷四处游荡,暗中观察大蘷。晚上才说:‘先留下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吧!’于是又对我说,以后不许再与大蘷接触,说完,就向我下了逐客令了。”
盘瓠皱起眉头:“不许见面?凭大蘷一只狼犬,如何斗得过七夫人?”盘瓠这句话是说给六夫人听的。他心知肚明,獒夔是天神,能力比凡人大得多,一旦得到七夫人的收留,一定有机会接触吴王,取吴王向上人头不是探囊取物吗!但,为了隐秘獒夔的身份,盘瓠不得不装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六夫人也懊悔地问盘瓠:“五郎,你看该如何是好?”
盘瓠想了想:“大王有没有护兵?”
六夫人脱口回答:“当然有呀!而且护兵还非常多,有一千多人呢。都是由七夫人掌管,每年不定期在族里招收身手不错的年轻人加入护兵。”
“哪今年什么时候招护兵?”盘瓠又问。
“你的意思是?”六夫人大概猜到盘瓠的用意:“是不是加入护兵,好接触大蘷?”
盘瓠点点头。
“对呀!”六夫人突然兴奋起来:“胡亚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思索片刻,说:“胡亚猜也快招兵了!若是不招,胡亚也想办法帮你加入护兵,因为护兵头人与胡亚的私交不错。”
“那就有劳夫人了!”盘瓠向六夫人行了一礼。
“五郎不必多礼!应该胡亚感谢五郎才对。”说着向五郎还了一礼。
这样,二人又焦急地又等了二十来天,其间,防风氏与帝喾高辛氏又鏖战数仗,盘瓠作为六夫人的护兵,跟着辗转好几个地点,但獒夔一次都没有露面。眼见两个月就要过去,盘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冲进吴王大帐……
“五郎!”六夫人急匆匆地冲进盘瓠的帐篷:“快!快去!大王的护兵开始招募了。”
“啊!”盘瓠像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来:“在哪里?五郎这就去!”
六夫人伸手拦住盘瓠:“等等!防风氏以人高力猛闻名,五郎不一定敌得过他们,胡亚领五郎一起去,以便托付于护兵头人。”
盘瓠摇摇头:“不要!这样会引起七夫人的怀疑。五郎凭着自己的实力去应招即可,请相信五郎的实力。”
“哪……”六夫人踌躇一会,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和一些贵重的珠宝递给盘瓠:“好吧!胡亚相信五郎的实力,这是五郎的身份腰牌,凭此腰牌可以参加吴王护兵的招募。另外的珠宝可以做一些打点,防风氏非常喜欢装饰物。胡亚等待五郎的好消息!”
说着二人行礼告别,盘瓠大踏步向吴王大帐走去。
事情的发展在盘瓠的意料之中,虽然防风氏人高力猛,但如何能敌得过盘瓠暗藏的天神之体的功力。虽然盘瓠还没有完全与魃龙珠融合,也就将将拥有魃龙珠一成的力量而已,但这也足够抵挡所有参加招募的防风氏壮汉的力量。就这样,盘瓠顺理成章地被选入吴王的护兵队。
吴王的护兵队是防风氏一支最精英的队伍,无论是个头、身手与攻击能力都是令人生畏的一支队伍。作战时协助吴王进攻,同时保护吴王免受敌方攻击。平时负责保卫吴王的安全,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吴王包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头五天的白天,盘瓠只是在护卫队的外围,由护卫卒长传授护卫队的规矩和联合进攻的技能,晚上却跟着护兵在外延巡逻。
第六天,因盘瓠的各方面的技能都非常出色,被调到中央大帐护卫队的外围巡逻队。
第七天晚上,卒长吩咐,盘瓠与三个护兵在中央大帐外围进行巡逻。临行前,从中央大帐中走出一个高大、不可一世的护兵头子。几个护兵连忙规规矩矩地向那个大个子行礼。看来这个大个子一定是吴王身边的贴身护卫。
更奇怪的是,大个子手中还牵着一条高大的黑白斑点狼犬,不!盘瓠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早思慕想的獒夔大爷吗!盘瓠抑制内心的狂喜,偷偷用眼睛偷看獒夔,獒夔也伸着长长的舌头不住“呼呼”地看着盘瓠。獒夔当然一眼就认出盘瓠了!分手一个来月,那种牵挂和思念胜似手足离别。但这种险峻的情况下,两位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克制内心的激动,装着互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