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成吩咐道:“各位弟兄,登山切忌往下看,这样会导致眩晕。为了安全起见,每五人绑一条绳子,便于互救。当然也给其他人带来危险,只有同心协力方可安全。”
猴四连忙申明:“我可不跟大熊绑在一根绳子上,他那身肥肉能把我十个猴四给拽下悬崖。”
还没等大熊发作,陈祚荣说:“没事!大熊我跟你绑在一根绳子上。”
“还有我!”
“我也算一个!”蔡龙杰和梁再宝主动上前要求。
“嘿嘿!看来还是老师和二师兄还有冬瓜包对大熊好,那些猫三猴四的老子才不愿意和他绑在一起。”大熊撇着嘴瞪着猴四。
“熊大爷!我和老师、白龙杰的命就交给你了。”再宝提醒着大熊。
“放心吧!跟我绑在一起等于双保险,你们就是全掉下去,老子也能把你们拽上来。”大熊哈哈大笑。
吴天成再次吩咐:“把身上的干粮、水都匀一匀,在登山的三个多时辰是没有落脚的地方,避免传递不方便。”大家按吩咐准备,片刻,大家准备已毕,登山开始。
狗爬坡真是名副其实,只要是第一步登上这座大山,就很难享受人类的视野,仿佛怀疑人类的进化是一种多余。
常有人用“地无三尺平”来形容山地的险要。其实在狗爬坡这条山路上,不说三尺,就是半尺都难找,几乎和攀岩差不多,也就是角度没有那么大而已。山道沿着悬崖东绕西拐,一时间很难分得清东南西北,跨出去的每一步都像绣花一样精细,每跨一步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必须要十分小心,稍不留神就掉进万丈深渊。
所谓五人一组,就是五人共用一根保护绳。每一根绳子在十丈不等,由前面一组把绳子系好,五人将身上的绳索套进保护绳,抓住保护绳开始攀爬。爬到绳头后停止,将绳头解开递给前一组最后一个。前一组开始攀爬,等前一组攀爬到一定位置后,停止,将后一组的绳头系好,后一组再开始攀爬,六组当中,一直只有三组在攀爬,三组休息,如此不停反复。但第一个攀爬者是没有保护绳的,全靠徒手攀岩,全部的危险几乎压在这个人身上,这个人叫“绳头”。
本次的“绳头”非猴四莫属了,他一个人拉着绳子找到合适的地方系好,后面的一组一组就这样把绳子往上传递,由猴四系好第一组绳头。
尽管如此,很多地方必须一个一个轮流攀岩,第一个过去后把绳子系好,第二个才开始过,等第三个开始过的时候,第一个必须给第二个让出位置,否则第三个就没有立足之地。
大家很少说话,个个低头攀登,也不想说话,此时,就连说话的体力是多么地珍贵。
就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大熊也默然无声,张着嘴也仅仅是为了大口大口地喘气而已,放响屁的机会都省略了,可能是为了节省体力吧。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猴四倒是体力旺盛,他系好绳子后就悠然自得地坐在原地,捡起石缝中的小石子,对准树枝上的山鸟扔去,弄得山鸟满天乱飞。有时系完绳子后干脆拽着绳子往回滑,他那轻盈的身躯,真像一只名副其实的猴子。
每当滑到吴天成的近前时,嘴里话语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吴天成的脑子里倒:“吴大哥,这条路你常走吗?”
吴天成一边喘气一边回答,但为了节省体力回答总是很精练:“每年有五六次!”
“都是一个人吗?”
“嗯!”
“是不是有很多人知道这条路?”
“没有!”
“是不是有很多人从此路上山呀?”
“没有!”
“为什么?”
“怕!”
“怕什么?”
“妖人!”
“难道山上真的有妖人吗?”
“有!”
“那么你一个人上山为什么不害怕?”
“习惯了!”
“每次上山都干些什么?”
“采药……打猎!”
“你见过妖人吗?”
“见过!”
“妖人长得什么样?”
吴天成喘着粗气,有点不耐烦地回答:“和你一样!”
猴四笑了,不解地问:“和我一样,为什么?”
“妖人……爬山很快,话也很多!”
猴四“噗哧”笑了……
梁宇辰终于忍不住了:“老四,你烦不烦,你不累别人不累吗!看来应该让你多爬几趟。”
猴四吐了吐舌头:“好的师兄,只要你吩咐,在狗爬坡来回跑个十来回没问题。对不起!吴大哥,那猴四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拉着绳子又“噌噌噌”串到前头去了。
队伍默默地攀爬,每半个时辰休息一次。终于在正午两刻左右到达狗爬坡山顶。
吴天成看看天上的太阳说:“子锋贤弟,我们用了三个半时辰到达山顶,基本上按预期的时间,现在应该休息一会,也正是午饭时间。”
梁宇辰向大家发布命令:“原地休息,开饭!”..
大家很小心地在原地坐下,拿出干粮、水等开始午餐。午餐就是早上打包的饭团、少许肉和菜什么的,在深秋的天气里,早就凉透了,但没办法,不能生火,只能就着凉水对付着吃吧。
虽然到达山顶,依然找不到巴掌大的平地,只好并排坐在刀削一般的岩石上,好似一根长竹竿上蹲着一群麻雀。
午饭和休息的时间仅两刻钟,吴天成仰头看了看天空,转头看向梁宇辰:“子锋贤弟,尽快动身吧,我看就要下雾了,一旦下雾就麻烦了!”
“是吗!山上时常下雾吗?”梁宇辰也仰头看了看天空。
“是的!山上十里不同天,一会下雾,一会下雨,一会又是晴天都是很正常的,一旦要下起大雾来就糟糕了!所以一定要在大雾来临之前赶到‘仙人岭’。”
梁宇辰小心站起来,发布命令:“各位!吃好喝好了吧,现在赶紧赶路吧。”
吴天成也站起来,吩咐道:“各位弟兄,再检查自己身上的绳子,下面这段路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狗爬坡。”
大家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站起,相互检查绳子。检查完毕,开始跟随吴天成继续前进。
这段路叫“猫过桥”,是吴天成等上山的山民根据山路的特性而得名。顾名思义就是形容山路的险要程度如同一只猫在独木桥上行走一般,它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狗爬坡。山路是沿着山脉的顶峰经过,顶峰如同刀刃一般细薄,长年都在云雾中隐藏,山石十分湿滑,两边都没有任何支撑物,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大家还是五人一组,但这回的绳头却在后头,与狗爬坡呈相反的操作,全体队员不动,只是猴四一个人挪到最后一个。
山里有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点不假,上山时还可以用手协助,下山就不然了,只有两腿发挥作用了。山里还有一句话叫做“上山累、下山抖”,上山时腿累得发酸,只要休息片刻就能缓解。而下山时双腿的抖动是无法控制的,就是休息也无济于事,特别在饥饿疲劳的情况下就更难控制了,所以在下山前必须休息,填充肚腹方能缓解双腿抖动。
猴四挪到最后一个后,话就少了很多,情绪也异常紧绷,因为在他前面,隔着王老师就是大熊,每当看见大熊总有一种晃动的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随时将自己和其他四个人拽下悬崖。
队伍前头的兄弟也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大熊一个滚坡殃及全体。
大熊身高体重,脚大手粗,走起路来特别费劲,本来在狗爬坡就累得筋疲力尽了,仗着他年轻,稍加恢复就没事了。
可这下山就费大劲了,这两腿怎么也不听使唤,“突突突”地抖作一团,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他奶妈的!你再抖,老子剁了你!谁他奶妈的没屁眼的家伙,挑选这条路,下次老子宁愿跳悬崖也不走这条路了!”
吴天成看着梁宇辰,两人尴尬地摇摇头,刚想张嘴去制止大熊那张臭嘴……
吴天成轻轻摆摆手:“省点力气吧!”
梁宇辰摇摇头,低头进行赶路。
倒是走在大熊后面的陈祚荣特别耐心的:“大熊,别心急!慢慢走,把你的大枪用上。”
大熊回过头看看陈祚荣:“怎么用?大枪有没有翅膀,它能带着大熊飞不成?”
“你看看周围有没有石缝,把尖插进去,不就有了支撑物了!”陈祚荣像教小学生一般。
“哦!对呀,他奶妈的,老子怎么没想到呢!看来老师比大熊还聪明呢!”说完抡起大枪的把尖朝石缝里“嘣!”地砸下去。
队前的人都吓得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看什么卵?有没有插到你屁眼!”大熊强装怒气,咧着大嘴冲大家喊道。
大家笑了笑又摇摇头,见大师兄没吱声,大家也就继续低头赶路了。
“嘣!”一会又传来一声巨响,开始大家还是有些提心吊胆,一会也就适应了。
一阵阵山风吹来,使大家心情舒缓不少,好似给抖动的双腿敷上一支镇静剂。队尾时不时发出“嘣!”地一声巨响,打破山里的寂静,吓得树林里的野鸟“噗噗噗”乱飞,山上的猴群“呜呜”地乱叫,倒是给队伍增添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