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东篱就坐在旁边,见莫公子伸手来扯梅浅影,他下意识的就要阻拦,不过手一动,心中猛地就一闪,眼光就向谢长风瞟过去。
没有意外,谢长风出手了,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啪的一下,敲在莫公子手上。
梅东篱暗暗点头:“果然,只要任何人敢去碰浅影,就算惹着他了,他就一定会出手。”
就一支筷子,敲一下,应该不重,可莫公子却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而他手腕上,一条红痕,以飞快的速度隆起,就如趴了一条红蜈蚣一般。
筷子虽轻,但谢长风手重,这一下,没把莫公子手骨打断,其实还算留了手。
不是谢长风仁慈,只是他在梅浅影面前,一直留着手,动不动给人断手断脚的,太残忍,梅浅影肯定不喜欢。
谢长风不想给梅浅影留一个凶残的印象,他只想扮乖乖兔,有危险的时候,梅浅影会挺身保护他,而烦了他的时候,就骑在他身上揍他,哎,这人设他喜欢。
就算动手,那也是给逼不得已,梅浅影自然就不会怪他,但也不要搞得太凶残。
即便手骨没断,但真的痛啊,谢长风手法太巧了,莫公子出娘胎以来,没这么痛过。
“啊,痛死我了,你敢打我。”莫公子呲牙咧嘴:“给我灭了他。”
他带了七八个人来,为首的,是一条狗熊一样的壮汉。
这人本来站在后面一点,但莫公子一叫,他第一个冲上来,伸手就去抓谢长风。
一见这壮汉出手,隆重眼光就一闪。
他认识这壮汉,是莫公子身边的第一保镖,匪号铁臂熊,一双铁爪,据说能撕开不锈钢的洗碗盆,非常厉害。
而谢长风生得瘦瘦高高,细皮嫩肉的,这样的小白脸,落到铁臂熊那一双铁爪手里,不用想都知道下场会有多惨。
隆重有些不想看,几乎就要闭上眼晴了。
但眼光一打闪,他眼珠子蓦地瞪大。
他看到,铁臂熊手伸出去,谢长风同时伸手。
谢长风手中还抓着筷子。
铁臂熊手伸过来,他筷子迎上去。
嗞。
穿肉的声音。
他那根筷子,居然就从铁臂熊掌心穿了进去,从手背穿了出来。
“噢。”
铁臂熊一声暴吼,手往后急缩。
那根筷子,就插在他手上,对穿对过,掌心前面一截,掌背后面一截,长短居然差不多,可见谢长风力度拿捏之好。
没人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包括莫公子红毛等人在内,个个目瞪口呆。
铁臂熊看一眼自己掌上插着的筷子,眼珠子同样瞪大,但他没有去拨掌上的筷子,因为他是练武的人,有经验,要是一拨,那血放出来,那就没法再出手了。
而他是打工人啊,或者说狗腿子也行,总之,任务没完成,是不能退下的。
他受伤的是左手,这会儿不管不顾,跨前一步,右手一伸,又向谢长风抓过去,还是爪形。
不是他不吸取教训,而是他练的就是虎爪。
本来谢长风手中只一根筷子,已经插在了铁臂熊左掌上。
等铁臂熊手抓过来时,他手中突然又多了一根筷子。
谁也没看清,这根筷子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谢长风筷子一伸。
滋。
又是一声穿肉的声音。
铁臂熊右掌又给穿了。
跟左掌一模一样。
“噢。”
铁臂熊再次发出一声痛吼,伸着双爪后退,就如受伤的狗熊。
包厢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剩铁臂熊一个人的嘶吼声。
隆重极度惊讶的看着谢长风:“想不到他一个小白脸,居然会功夫。”
反倒是梅浅影梅东篱父女见惯不怪。
莫公子吃惊后退,看一眼铁臂熊鲜血淋漓的双爪,再看一眼谢长风,点点头:“原来碰上高手了,很好。”
他转身就走,红毛等人也跟着出去了。
看着莫公子等人离开,隆重有些尴尬的对梅东篱道:“梅总,不好意思。”
“没事。”梅东篱摆手:“纨绔子嘛,东城更多。”
“在东湖,莫公子可不是一般的纨绔。”隆重心中暗叫一声,道:“梅总,这个酒,怕是喝不成了,你们赶紧走,免得莫公子回头找后帐。”
“那也行。”梅东篱点头:“那我们就先走,回头到东城,我请隆总喝酒。”
“好。”隆重道:“绿植的事,等这件事过了,我去东城,再跟梅总仔细商量。”
“行,多谢隆总。”
梅东篱也不废话,他是个有些怕事的人,听说莫公子有可能回头找后帐,他也不愿多呆了,道了谢,当先出了包厢,谢长风几个随后跟上。
才出酒楼,还没到停车坪,几辆车开过来,前后就给堵住了。
车上倏倏倏往下跳人,至少二三十个,而且着装统一,清一水的黑恤加黑色长裤,年纪也都在二十来岁左右,个个神情彪悍。
最打眼的是,这些人手中,人手一把工兵铲。
虽然是工兵铲,但整齐划一,看着就杀气十足。
“莫公子把他爸的黑衣队调过来了。”
隆重大吃一惊。
莫义是白手起家,最初给小煤窑拖煤,跟人抢单打架坐牢,坐牢出来,拉了一帮牢里的兄弟,搞了几台卡车,承包了一个小煤窑,就此发了财。
再然后,做房地产,搞土石方,规模越来越大,手下人也越来越多。
他手下一般都是统一着装,夏天就是黑恤黑裤子,冬天则是白衬衫外面套黑夹克,称为黑衣队,在东湖声名赫赫。
论实力,他不能跟东城的白额虎比,但若论名声,他比白额虎还要响亮。
当然,这个响亮是在东湖。
东城是大城,白额虎明里还是不敢那么招摇的,但东湖不同,东湖没那么打眼,莫义也就更嚣张,东湖一霸,不是说着玩的。嘀嗒网
眼见莫公子调来了他爸的黑衣队,隆重就知道今天这事要糟。
他也看到了莫公子。
莫公子全名莫逆,人如其名,比他爸还要嚣张,他要做的事,没人敢杵逆。
隆重还有几分血性,主要是,梅东篱是他请来的,真要是当了缩头乌龟,以后他隆某人在东湖,名头就败了。
要是普通人也算了,梅东篱是梅家的长子,梅家在东湖没几个人知道,但在东城,勉强也算一号,杨画的名头,隆重也听过,那女人也不简单,长袖善舞的。
左算右算,这个头不能缩,隆重一咬牙,抢前一步迎上莫逆,陪笑道:“莫公子,不要这么大场面吧,这位梅总是东城梅家的人,闹大了,对我们东湖人影响不好啊。”
“你的意思,我吃了亏,影响就好了。”莫逆斜眼看着他,这是他的习惯,很少正眼看人。
“那也不是这个意思。”隆重陪笑道:“这边道个歉,铁臂熊受了伤,再出点医药费。”
他说着转头,对梅东篱使个眼色:“梅总,你看……”
梅东篱是个不愿惹事的,看了莫逆的场面,心下也畏火,就点头道:“我们可以出医药费。”
“莫公子你看?”隆重转头问莫逆。
“医药费不需要。”莫逆伸出一根指头,轻蔑的摇了两下:“技不如人,那就打落牙齿肚里吞,要什么医药费,但是。”
他声音突地转厉:“打了我的人,想要我放手,却没有那么容易。”
“你自己要不挑事,你的人怎么会挨打。”隆重心下吐槽,嘴里可不敢说,陪着笑脸道:“那莫公子你的意思是……”
“简单。”莫逆向梅浅影一指:“我要她。”
又向谢长风一指:“还有这小白脸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