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环境,还挺别致的...”
松江府南城的一处院子内,张凡看着庭院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植被,心里不免有些吃味。
自己手下都是些玩枪的,哪有这种懂艺术的人,以至于自己刚刚入住知府府邸没多久整个庭院就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而如今再看人家这里,根据达瓦里氏所言,这里原本就是一个被荒废的院子,如今却有了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到处都透露着整洁和文雅之意,看的让人不禁有些赏心悦目。
正所谓,人就怕比较。
“大人谬赞了,只是随意打理了一下。”
听到张凡的声音,只见一个衣着朴素但气质却十分突出的女人微微颔首回答道。
女人眼角处有着些许的鱼尾纹,尽管已有多条,但整个脸庞扔显得短杖秀美,似扔可见年轻时的影子,虽上了年纪,但却并不见瘦弱,倒是有着几分富态,即便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依旧能看的出对方那矜持的气质。
真乃大家风范!
看着女人丝毫不怯场的样子,张凡笑了笑接着说道:
“今日登门,多有叨扰,还请夫人见谅,只是不知知府大人现在何处?能否请出来一见?”
张凡说话一向喜欢直奔主题,所以一上来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听到张凡问起周中鋐,夫人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其实在最初周中鋐失踪时他们就怀疑过是张凡所为,之前在自家丈夫回来时就说过是张凡放了自己回来,当时一家人对此还非常惊讶,而如今在周中鋐再次失踪后,他们还曾担心过是不是张凡又反悔了。
不过如今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好像并不知此事。
莫非是试探?
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便被她自我否定了。
如果对方真要对自己一家动手,有的办法,根本没有必要摆出这么一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出来。
“还请大人见谅,他今日一早便出了门,想来应该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回来,不如这样,您且先回,等到他回来后我再告知于他您今日来访之事,您看如何?”
夫人说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表现出一副臣服的姿态,这让张凡不禁有些佩服。
要知道在自己来这之前,人家可是这知府正妻,而张凡则是连个升斗小民都算不上,两者之间身份差距如此巨大,但对方仍旧能摆出这种屈服之态,这不禁让张凡大感意外。..
原本在看到周中鋐那般倔驴般的脾气时,他还以为这次上门大概率可能又得挨怼,没想到这夫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不过想想也是,真要是按照周中鋐那脾气,官场上还不知道得得罪多少人,要是没个人能和他互补一下,恐怕这货都当不到知府这个位置。
“既如此,那就麻烦夫人了,另外这几日也是让你们受了不小的委屈,还请夫人不要怪罪,实在是情势所迫,在下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面对着夫人如此尊敬的态度,张凡也是还与相应的礼制,毕竟说不定劝周中鋐这件事就得落在人家身上,这个时候态度一定得好。
“母亲!”
就在张凡准备离去之时,只见门口处突然闯入了一个人影。
砰!
就在对方闯入门内的刹那,张凡身边的动员兵本能的抬起手中的k对着门的方向来了一枪。
不过所幸,子弹只是擦着对方的身体划过穿入到了后方的墙中,但即便如此也是将对方左袖的位置给打出了一个黑色的弹痕。
“住手!”
看到来人的身影后,张凡连忙叫身边的动员兵住了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中鋐的女儿,周芸娴。
在得知了张凡突然找上门的消息后,周芸娴第一时间就连忙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刚刚一进门就遇到了如此凶险的一幕。
就在那个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一阵劲风顺着她的手臂划过,紧接着便是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等她转过头看去时,那块由砖石累成的墙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深坑。
“芸娴!”看到这一幕,饶是夫人之前再淡定,这一刻也是大惊失色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查看起了女儿的情况。
在反复确定了女儿没有受伤后,夫人这才惊魂未定的放下心来。
“抱歉,我的手下反应可能有些过激,惊到小姐了,还请见谅!”
张凡走上前两步拱手道。
“阁下如此随意的对人动武,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死活,这就是你所谓的御人之道吗?”
周芸娴在回过神来后,当即用一副愤怒的神情看着张凡道。
听到周芸娴这话,张凡却是淡然一笑道:“小姐说我不在乎别人的死活,那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真的不在乎,你觉得你以及你的全家还能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吗?”
张凡脸色平静的看着周芸娴,作为一个前世经常游历在网络上的键盘侠,对于这点叫嚣还远远达不到让他动气的地步。
要知道他可是在祖安都能维持着双亲健在的地步,这么一个连脏话都说不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跟他抬杠,简直是不自量力。
“你...”听闻此言,周芸娴话语当即一顿,而张凡则是乘胜追击道:
“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人命,你觉得现在的松江府得是什么样子?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在我进城时,我曾经偶然发现在城内有着许多难民,那么我想请问你,你在乎他们的死活吗?
你在乎过这冰天雪地之中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你在乎过他们每天过着食不果腹,疾病缠身,甚至是饿死时的境况吗?
说我不在乎人命?那我倒想问问你,你何曾又在乎过人命?”
随着张凡每一次的质问,周芸娴脸都会垂下一分,直到最后时她已经将头完全垂了下去,耳根也已经是红成一片。
“啊,对了,我都忘了,您之前可是知府千金,那些灾民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严格来说连人都算不上,又何曾能进你的眼呢?
对于你来说,只有那些文人雅士,豪门公子的死活才是你在意的,至于其他人反正和你又无关键,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死活呢?”
看着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张凡冷笑了一声接着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