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潘玉虎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潘玉宝扶都没扶住,丢了手里的兔子过去把潘玉虎扛起来往旁边草堆去。
不得不说,玉宝的力气是真大,看着瘦瘦小小的,爆发力惊人。
看清楚是兄弟俩,苏芸暖急忙下地,端着葡萄糖水过来:“玉虎,快喝掉。”
潘玉虎慢慢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是苏芸暖,摇头。
那意思是不喝,没有吃的,当哥哥的他饿肚子是经常的。
“是水,快喝了。”苏芸暖蹲下来把水碗送到潘玉虎嘴边:“有兔子吃了,饿不死了。”
潘玉虎这才张开嘴,任凭苏芸暖把一碗葡萄糖水给他灌进去。
天黑下来了,潘玉双直接在屋子里点了一堆火,火堆很小,不然火苗窜起来会烧掉房子的。
姑嫂两个人又给潘玉虎处理伤口,明显感觉到潘玉虎避嫌,不愿意让苏芸暖碰他,苏芸暖装作没看出来,麻利的处理好伤口,过去看着已经死了的兔子,找了菜刀和砍柴刀,轮番上阵开始剥皮。
潘玉虎是虚弱到脱力,所以这会儿没力气动弹,只能死死的盯着苏芸暖,看她麻利娴熟收拾兔子的样子,潘玉虎的脸就更阴沉了。
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苏芸暖把兔子大卸八块,用刚才装葡萄糖水的盆子端着就出去了,冷水浸泡兔子肉,灶房里点了火。
借着火光打量着厨房,灶台倒是很整齐,一口大锅,旁边还放着两个矮墩墩的大缸,缸里装的是水,水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余下的就是整齐的柴,柴都是圆木头劈的,长短几乎一致,码放了半面墙。
灶台里边摆着几个小坛子,挨个掀开里面只有小半坛的粗盐,余下几个都是空的。
空的就空的吧,至少还有盐呢。
苏芸暖做好了心理建设,也放弃了找米粮的想法,找了也是失望。
危急时刻连体力都浪费不起,她琢磨着兔肉只能剁成碎末,用来熬肉汤给这几个孩子喝了。
“嫂嫂,我烧火。”潘玉双很勤快,说是烧火,见苏芸暖去外面,立刻冲出来:“嫂嫂,我端着。”
“嫂嫂,我有力气,我剁。”
“嫂嫂,……。”
苏芸暖凝视着潘玉双,眸子缩了缩,她伸出手握住了潘玉双的手,拉着她直接坐在了灶口旁,这里相对暖和不少。
“玉双,就坐在嫂嫂身边睡一觉,放心,嫂嫂没事,玉虎、玉宝和玉竹都没事。”苏芸暖声音很轻,握着潘玉双的手:“睡吧,睡醒了嫂嫂就做好了兔肉粥,我们都吃饱饱的,吃饱之后咱们俩也进山去,这个时候山坳里有能吃的东西了,顺便找个山洞,山洞比村子里好,比咱们这个房子暖和。”
“嫂嫂,我好累。”潘玉双歪头靠在了墙上,鼻子就开始流血了,不多可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芸暖很镇定,因为她看出来了,潘玉双的情况和自己接诊的一个病人十分相似,那个病人是出车祸了,同伴受伤抢救,他忙里面往外一刻不停,处于一种精神亢/奋状态,要不是她的老师发现不对,强制这个人必须接受治疗,那么这个人会是那场车祸里唯一一个死了的,因为他的伤在颅内。
潘玉双的情况比那个人稍微好一些,但同样危险。
仔细的给潘玉双诊脉,伸手在她前胸后背都摸了一遍,再三确认没有问题松了口气,不是脏器出血就可以,否则就现在这个环境,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了。
脉象并无太大不妥,是受创后精神亢/奋导致的,只需要放松下来再配合活血化瘀的药物就可以,不得不说这孩子生命力非常顽强。
她抬头看着潘玉双的头,深吸一口气摸向了后颈,往上到玉枕穴的位置明显的外伤没有,但颅骨却软了一大块,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立刻仔细的检查受伤面积,推断受伤程度。
当她看到掉在地上的血府逐瘀丸的时候,松了口气,她摸出规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手镯似乎还是智能的。
把药丸收起来,盒子直接丢进火里烧掉,这种大蜜丸的药是最合适不过了,如果被发现了好解释。
把药丸放在一个空坛子里,回头仔细的切碎了兔肉,清水焯过捞出来放在一边控水,再放清水进去,没有油更别说调味料了,清水煮兔肉撒了点儿盐。
小火熬着差不多了,叫醒了潘玉双。
她刚小小的声音叫了一句,潘玉双瞬间就睁开眼睛了,那眼睛亮的挺吓人的。
“这个是什么东西?”苏芸暖把药丸递过去:“我不敢吃,玉双,你敢吃吗?”
潘玉双接过来闻了闻,味道有些怪怪的,但这东西应该能吃,不管是啥嫂嫂不敢吃,她也不可能给弟弟妹妹吃,要是有危险,她愿意扛着。嘀嗒网
甚至想过到最后要活不下去了,她都愿意割自己的肉给家里人活命,想到这里她笑了:“我敢吃,我胆子最大了。”
扔进嘴里三两下就咽下去了,噎的眼泪差点儿冒出来,却笑着说:“好吃,好吃,有点儿甜滋滋的呢。”
“这胆子真大,你敢吃,那边儿坛子里还有九个呢,你可别多吃,早晨一颗,晚上一颗,顶饿。”苏芸暖指了指坛子。
潘玉双笑着点头:“成啊,谁也别告诉啊,嫂嫂,都给我吃。”
苏芸暖心里想,可不都是给你吃的,病不好利索的话,何止九颗?嘴上却说:“行,咱姐俩最好了。”
潘玉双还要帮忙,苏芸暖脸了一冷:“干什么?什么都你干,你当我是废人吗?”
这下,潘玉双有点儿害怕了,急忙摆手。
这孩子啊,苏芸暖就笑了:“行了,进屋去叫醒他们,快点儿吃完,免得有人闻着味儿就跑来了。”
这是最马虎不得的事情,潘玉双走在前头,苏芸暖特地观察了一下,四肢协调,步伐稳健,看来问题的确不大。
屋里,潘玉虎正在用水和泥,仔细的把墙堵上,窗户的位置用木棍别着,塞了满登登的软草,挡住了窗户和窟窿,房子里总算没那么冷了,但还是冷。
肉沫汤放在炕上,炕上还有个小桌子,五个大碗都装满了,一人一碗闷头就吃,潘玉竹烫的直伸舌/头,不过吃起来却一点儿不含糊。
眼看着大半盆肉汤喝下去了,苏芸暖都觉得浑身热乎乎的。
“睡吧,我守夜。”潘玉虎抱着砍柴刀就坐在了门口的软草上,潘玉宝缩在哥哥身后,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
在苏芸暖认知里,古代人非常重视礼数,也就不张罗让兄弟俩到炕上睡,安顿好了潘玉竹,又让潘玉双躺下,给她们俩盖好了被子,这才搭了个边儿躺下来。
闭上眼睛,总觉得有一股土豆的味道往鼻子里钻,带着土腥味,她鼻子非常好使,分辨药材的时候老中药师父都佩服,绝对不会错,可这味道是哪里来的?
翻了个身刚好正对着屋子的后山墙,顿时眼睛一亮,坐起来:“玉虎,你把这个墙皮铲下来行不行?”
“啥?”潘玉虎本就满腹狐疑,一听到苏芸暖这话,有些忍不住了,回头盯着她:“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