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娘用了三天药后,明显感觉身体好转了一些,她脸上也多了温柔的笑意。
这次,苏芸暖给诊脉之后开方子,祈煊去抓药的时间,她给崔织娘行针。.
身体有了好转的缘故,崔织娘再也没提托孤的事儿,反倒是和苏芸暖聊起了家常,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两个人相处的还挺投缘。
青牛县到愚谷村一个来回八里路,祈煊脚程极快,所以并没有等很久。
苏芸暖检查了草药后,还给崔织娘一小罐早就准备好的丸药,分别是柏子养心丸和木香顺气丸,药丸足够大,制作工艺也符合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稳妥保险。
回来的时候,苏芸暖在桥头停下脚步,看着愚谷村,哀嚎的声音传来,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愚谷村是死气沉沉的感觉,看不到有人走动,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大片的农田围绕在村子周围。
祈煊并没有打扰苏芸暖,站在一边等着苏芸暖迈步往前走,才说:“长夷国犯边了,许多难民涌入定陶城,民心大乱就更没有太平日子了。”
“官府不管吗?”苏芸暖问。
祈煊摇头:“不知道,青牛县穷的很,相邻的永固县比较富庶,应该那边才是重点,也极有可能把原本的村民集中在靠近青牛县的村落里,空出来的村落安置难民,梁世儒是个好官。”
苏芸暖收集到这些信息,心里就隐隐的有了期待,不过暂时还不能表露太多,看了眼祈煊:“你知道的可真多。”
祈煊抬起手抹了抹鼻子尖:“总是往县城跑,道听途说来的。”
等苏芸暖回到家里,祈煊跟着去看了潘玉虎,两个人坐在屋子里聊了好一会儿,苏芸暖带着潘玉双和潘玉竹在外面清理积雪,潘玉宝负责砍柴,这么冷的天取暖也尤为重要,马虎不得。
“嫂嫂,祈煊送来那么多布料和棉花,是觉得对不起二哥还是谢你的啊。”潘玉双小声问。
苏芸暖摇头:“不太清楚,可能都有吧,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别给玉虎撺掇去入行伍才行。”
这是苏芸暖最担心的,不是家里离不开潘玉虎,而是兵荒马乱出去送死这事儿,她不希望潘家兄妹去做,乱世人活的不如狗,可还是要活下去才行。
祈煊走了之后,苏芸暖带着潘玉双姐妹俩进屋,潘玉双针线活还不错,飞针走线赶制棉衣,苏芸暖过去给潘玉虎检查腿伤。
“嫂嫂,大哥有消息了。”潘玉虎轻声说。
苏芸暖手一抖,心里忍不住吐槽,原主的身份真是自然坑,童养媳什么的最糟心了,不过也只是心里吐槽,微微蹙眉:“在哪里?”
“在哪里不知道,是朝廷的队伍,还是最有名的祈家军呢。”潘玉虎语调都带了骄傲的意味。
祈家军?祈煊?能不能是一家的?
苏芸暖压下这个想法,虽然不知道祈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在朝廷里以族姓命名的队伍,这个队伍的主帅必定位高权重,祈煊虽然看着不是寻常人,可境遇也不比潘家人好多少,大概率只是碰巧了吧。
给潘玉虎包扎好伤口,苏芸暖慢条斯理的说:“玉虎,不管祈煊怎么说,你都不能擅自离开家,这个家我护不住,玉双和玉宝还有玉竹更重要,你掂量掂量。”
被点破了心事的潘玉虎没吭声,男儿志在四方,乱世建功立业是最好的时机,可他更清楚,弟弟妹妹和嫂嫂要是没有自己照应着,自己就算衣锦还乡却孤身一人似的话,还不如死了呢。
家里吃喝不缺,挨饿的时候能温饱就是最大的幸福,所以很节俭。
夜深,苏芸暖在盘算着青牛县,去永固县暂时不行,去青牛县看看应该可以,毕竟自己要生活下去,总不能日子苦,都不过了吧。
有了这个想法,苏芸暖就想要试试赚银子,乱世荒年什么最容易卖出去,必须是吃喝,猪肉是贱肉降低了很大的成本,自己要在这里动一动心思才行。
要说难做的地方就是抓野猪了,如果真的能找到销路,她想要把祈煊和李柱子这些人召集在一起,大家报团取暖活下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想到就做,第二天祈煊又来送猎物的时候,苏芸暖叫住了他:“我想去青牛县看看。”
祈煊想要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点了点头:“成,带着玉宝一起去。”
“好,什么时候去?”苏芸暖问。
祈煊看苏芸暖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别开目光:“现在就走。”
这可就太合心意了,苏芸暖叫上了潘玉宝,交代潘玉双好好在家里,两个人跟着祈煊出村。
祈煊不问她为什么要去青牛县,苏芸暖也不解释,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事,说了反倒不稳妥,毕竟这境地真没有什么值得乐观的地方。
祈煊并没有推辞,但要带着玉宝,那意思是避嫌。
苏芸暖心里坦荡得很,再说玉宝跟着也是好的,真要去永固县卖吃喝,在玉虎的腿完全好了之前,得是玉宝挑大梁,趁此机会也看看这孩子行不行。
三个人走的早,到青牛县的时候,县城大门才打开。
“东城是衙门和有钱人住着的地方,西城就差了一些。”祈煊说。
苏芸暖当然是要去东城了。
再怎么说也是县城,房屋规整,街道干净,商贩和铺面都不少,街上的行人较之愚谷村的人要平和许多,至少还没到挨饿的地步。
“万和路,这边有一个万和堂是药铺和医馆,生意很好。”祈煊说着,偏头看了眼苏芸暖,见她停下脚步望着街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面是登仙酒楼。
抿了抿嘴角,他脑子里瞬间就有了一个想法,带她去尝尝,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自己这么做就是害她。
“这酒楼好大,是青牛县最大的酒楼了吧?”苏芸暖回头问祈煊。
祈煊点头:“永固县也有一个登仙酒楼,东家是一个人,听说都开到京城了呢。”
“哦,连锁的啊。”苏芸暖声音不大的嘀咕了一句。
祈煊皱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