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姜肆说:“他叫段津望,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段津望。
竟然不是温忱。
姜肆没有注意到苏幕的神色,他沉浸在一些过去的记忆中,不自觉勾起了唇角:“那个时候,这家伙明明有家业可以继承,却总想着跑路去开甜品店……脑回路有够清奇的!
“关键自己总是研究甜品的做法就算了,还总拉着我们……”
苏幕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用词,“我们?”
“是另一个朋友,”姜肆道:“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了。”
显而易见,最后一个人就是温忱了。
但苏幕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见过有疑似段津望的男人来找过温忱。
联想到温忱的处境——指他和黑女巫为敌,为了不牵扯到姜肆,甚至和姜肆假装不认识——苏幕觉得,那个叫段津望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从这方面看来,温忱还挺惨的,最重要的两个朋友都早早就死了,一个还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为了救他而死。
难怪他杀曼尔和那晚那个少年时,开枪能那么果断。
“另一个朋友叫什么?”
姜肆白她一眼:“你是喜欢我吗?把我的事打探的那么清楚?”
“不能说?”苏幕看上去只是随口问问。
“只是觉得不公平,”姜肆拖着语气,十分欠扁:“我都快被你摸透了,却只知道你的名字。”
“只是有点好奇我召唤出来的鬼魂罢了,不想说也没关系。”
“所以……还是不说一点点你的事吗?”
“嗯。”
“?”姜肆。嗯?还嗯?
继温忱之后,又一个让他火大的人出现了。
不过,这个没法随便打,不但如此,还得在乎一下对方弱小的心灵。
一个小时后,姜肆的工作完成了。
苏幕看了眼他做的甜品,闻起来很香甜诱人,只不过……配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一点也不像蛋糕,反而像鲜艳的……有毒的蘑菇。
“尝尝?”姜肆勾着唇,看表情,已经在等待着夸奖了。..
苏幕静静站了片刻,而后说:“是生日礼物。”
姜肆不明所以:“对啊。”
“嗯,”她轻声道:“是生日礼物,所以……”
她用小勺,在一众甜点中,选了香芋雪山,尝了一小口。
姜肆盯着她:“嗯?”
“……还好。”
“什么叫还好……行吧,我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但是……”姜肆思索着:“应该也不会像段津望所说的,做甜点可以毒死人?”
“……”为什么你要用不确定的语气?
为什么刚才又能露出那种理所当然的等待夸奖的表情?
姜肆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拨了下刘海,帅气道:“自信最重要。”
“……”苏幕。
其实味道还可以……只不过,看起来就让人不想尝第二口。
不过,是生日礼物。
就算是她别有目的骗来的,也是生日礼物。
苏幕安静的把那份吃完了,姜肆看着她,眼中慢慢有了笑意。
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
“剩下的打包。”苏幕往外走。
姜肆没什么意见,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打包完,苏幕开始打车,姜肆眼神往车上一瞟,忽然哈哈一笑,飘到了车顶上站着。
“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姜肆兴奋张开双手:“小女巫,快上车,让车开起来!”
“……”苏幕。
这人几岁?
不,这鬼几岁?
希望他接下来还能这么……单纯吧。
车子发动,姜肆激动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没想到站上面吹风这么爽?看来做鬼也不错啊!啧啧!”
苏幕扫了眼七月的太阳,对于姜肆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喂!小女巫!”他在上面喊话:“我们要去哪?回你家吗?”
因为有司机存在,苏幕还是没说话。
姜肆也不在意,自顾自看着周围的人间烟火气……人间车尾气,感觉颇为不错。
他站了一会,又变为了躺下,单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看着远方的太阳,伸出两指从眉心往那里比划了一下:“要是做鬼都能这样逗留人间,把那两个家伙搞死,他们会感谢我吗?”
“……”苏幕。
“不过,就算是打起来,他们两个联手也打不过我。”
“……”苏幕。
原来他说的自信,是指各方面的。
如果她不是不知为何,做了那个梦,恐怕还真的要信了。
姜肆躺了会,神思飘远了些,没有再说话,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四周的环境十分……熟悉。
等等……
这条路……
如果没记错的话……
姜肆飘进车里,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苏幕,难道小女巫认识温忱?
等下了车,看清目的地后,他的目光变得有点诡异。
?
小女巫真的认识温忱?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是你家?”姜肆试探道。
“不是。”苏幕提着甜品盒,直接往里面走。
姜肆先是略微有点出神,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小女巫!”
他做的甜品,那家伙一定认得出来啊!
如果被看见了,该怎么解释?
苏幕就像没听见一样,步伐一点也没有停顿。
姜肆追了两步,忽然又反应过来,苏幕是女巫啊!
女巫身上,有任何不能解释的东西吗?
没有的。
她甚至可以直接说出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姜肆的目光变得火热,连走路都不走了,直接飘了进去。
而前面的苏幕,则进入别墅时,立刻收到了或明或暗数道视线的注视。
那个高大阴鸷的男人,正满面寒霜的坐在沙发上,用冰冷而压迫的视线望着她。
“回来了?”
苏幕慢慢走近:“嗯。”
别墅内被一种看不见的恐怖气氛笼罩着,苏幕能感知到温忱处在爆发的边缘。
后面的阿飘姜肆也在无人看见时,进入了这恐怖的气场内。
他的眸子,在第一时间,落在了温忱身上。
却在看清那人时,怔愣住了。
——这是温忱吗?
这怎么会是……温忱?
样貌熟悉,又更加成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满身戾气,目光阴冷,那种浓郁的仿佛扑面而来、手里染过大量鲜血才有的血腥气,危险到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