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似乎不太对劲,但是仔细想想,那个长廊里似乎也没有了别的出口,唯一的出口就是通往这里,因此如果不是邱郁耍心机手段直接改了出口的话,按理来说这里应该就是神墓才是。
改出口这个...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毕竟就连邱郁自己都站在那个小屋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雾蒙蒙阴沉沉的天气,想来是就连他自己也被这一幕刺激得不行。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渊只能无奈地从自己站着的地方走了出去,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白渊从小屋里走出去之后,白渊才意识到情况比自己刚刚从小屋里刚从传送门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要严重得多。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那越来越厚重的灰绿色雾气,看着远处那个已经变了一个形状的,最高的坟墓,忍不住咂了咂嘴。
神墓之中,规模最大,高度最高的那座坟墓就是神墓最深处那个合葬墓,或者说就是那个看起来压迫力强大,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异动的坟墓。在那里葬着初代天帝和初代魔神。当然这两位不搞事的原因...白渊他们几个这一趟算是已经搞明白了,毕竟人都被关起来了,还搞什么事儿哦。
但是现在出问题的的的确确就是这座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安安分分的坟墓,这个本来应该是绝对不会再出问题的坟墓,虽说里面原来那两位的本体都已经彻底凉透了,还算“活着”的只是一个分身和一个复制品,而且这俩现在还有了精神寄托——也就是那两个白白捡来的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安安分分再也不会搞事了才对。
但是现在那座最大的坟墓改变了形状,从一座山包包的样子直接变成了一座细长的尖锥,仿佛正在喷发的火山一般,“火山”的顶端还在往外流淌着颜色翠绿中带着一点点灰色痕迹的粘稠液体,那些灰绿色雾气就是从这座“火山”中喷发出来的,“滚滚浓烟”从那已经平得仿佛被一刀削过一样的“火山”山顶上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看起来很有种末日一样的感觉。
白渊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灵魂感知迅速蔓延开来,朝着那座正在“喷发”
的“火山”铺散而去,沿途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反应,直到到了那“火山”的脚下才有极为微弱的能量波动,这一点让白渊也觉得有些诧异。
在之前的时候,神墓的白天虽然也是平静的,但是即便是在那种平静的表面之下,那种一直在涌动的暗潮在他的灵魂感知之中依然极为显眼,绝对不是像这样一般一潭死水毫无波动。
白渊的视线在神墓中缓缓移动,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渊总觉得那些坟墓离着这座小屋的距离...似乎比他去亡灵国度的时候要近了一点?
对于邱郁来说,这没准是个大事儿,但是看他一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的样子,白渊倒是也没有硬是要操心这件事儿的想法。而且不管是在任何人看来,现在最需要搞清楚的应该就是远处那个喷发着灰绿色雾气的“火山”,而不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暂时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坟墓集体前移。
尽管说这件事儿不管从那个墓地中发生,说出去都是一个一听就能吓人一跳的事儿...
在白渊看来,神墓的事儿究竟如何,应该让邱郁这个守墓人自己想办法才是正途,但是这次的事儿糟糕就糟糕在,他还偏偏是其中一个参与者,这让他有种想逃都逃不开的感觉,实在是相当不爽。
“你怎么看?”邱郁呆呆地看着天空,半晌之后突然转头问白渊。
“啊?我?”白渊装傻充愣,“我用眼看啊。”
“别给我来这套,”邱郁轻嗤一声,“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还真想说不知道,”白渊叹了一口气,“但是很明显我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得跟我急,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我说白老板,您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邱郁无奈地转过头来,看着白渊的眼睛,脸上写满了诚挚之色。
“好吧,”白渊耸了耸肩,“说实话,具体是什么原因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但是如果是要听猜测的话,我倒是还真有一个。”
“说说看?”邱郁的脸色认真起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那片
监牢空间里看到什么了?”白渊瞟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懒散。
“唔...你跟那谁生了两个孩子?”邱郁摸了摸脑袋,片刻之后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到底咱俩谁不正常?!”白渊瞪了邱郁一眼,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好好好说正事说正事。”邱郁干笑两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模样,看得白渊忍不住摇头。
“虽然你的说法很成问题,但是大概的方向是没什么问题的,”白渊转过头去,看着远处那个还在往外冒着滚滚浓雾的“火山”,声音很是平淡,“真要说起来的话,恐怕这件事儿的源头还在那两个小崽子的身上。”
“当然,跟他俩可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不是那两个小崽子控制的。我怀疑这事儿应该是跟那两个小崽子的爹娘,也就是尤兰达和元鸿熙有关系,当然,是那两个已经消失了的本体,不是现在还‘活’在那片监牢空间里的两个替代品。”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两个本体的彻底消亡导致了这个巨型坟墓里埋着的那些已经死亡了很久的尸体开始消融,然后又因为他们基本上从来没出来捣过乱...”说到这里,白渊看了一眼邱郁,“是没有出来过吧?”
“确实没有,”邱郁咧了咧嘴,苦笑一声,“以那两位的能力,要是真的出来了,我可是真的顶不住。”
“因为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他们的尸体之中积蓄的负面能量从来没有释放出来过,”白渊将视线转了回去,紧盯着远处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平静的“火山”,声音很是冷静,“然后那尸体溶化之后,在其中积攒着的那些负面能量全都喷发了出来,导致这样的场面倒是也不奇怪...”
“那么应该怎么解释这里的能量波动除了那里之外全都消失的问题?”邱郁伸手点了点远处的那座“火山”,又指了指周围的地面,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个的话,我猜其中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邪灵已经开始在撤回在这里的那些负面能量,”白渊瞥了邱郁一眼,随
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眸中划过一抹亮色,“至于另一部分原因嘛...”
“嗯?怎么不说话了?”邱郁嬉笑着转过头来,看着白渊的眼睛。
“这个还需要我多解释什么?”白渊的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你自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屠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多了个什么东西,即便是迟钝到他这种程度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这两个家伙中间的气氛...似乎有点紧绷?
屠凌偷偷摸摸地扫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突然出现的那个六边形的符咒一样的东西,淡黄的光泽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愣。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似乎是...大破界符?
看这东西的造型...似乎是白渊扔过来的?这玩意儿到底是让他干嘛用的?逃命吗?
屠凌还在疑惑的时候,邱郁和白渊的言语较量已经到达了关键时刻,白渊收起了脸上客套的假笑,冷哼一声:“装模作样什么?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
“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白老板在说些什么,”邱郁耸了耸肩,脸上还是带着那股子有些气人的嬉笑模样,“难不成白老板还以为我在憋着什么劲儿算计你不成?”
“你有没有你自己清楚,”白渊看着邱郁的眼睛,忽然咧嘴笑了笑,“你有这种玩乐的心思,但是我倒是没有什么兴致陪你继续演下去了。这边的事儿,作为守墓人本身就该是你自己的活儿,我就不奉陪了。”
“哎...”邱郁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白渊的手上已经有一道光芒亮起,屠凌的识海中也忽然响起一句话:“走。”
屠凌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手上却已经下意识地催动了那枚大破界符,浅淡的黄色光芒亮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就在那光芒即将变得刺眼的同时,白渊又往后退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屠凌的身边,光芒闪过,神墓中再也没有了白渊和屠凌的身影。
邱郁还有些纳闷这两个人怎么跑得这么快的时候,一道有些气急败坏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
“我就说没什么用处嘛!”
“试试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万一呢...”嘶哑的男声听起来像是在劝慰那个人。
就在这样的声音之中,邱郁看着自己那几个同伙光鲜亮丽地从小屋后面绕了出来。
“所以...你们还真的布置了什么针对他的法阵?”邱郁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明显有些懊恼的三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憨傻。
“我这不也就试试...”莫夕撇了撇嘴,声音里倒是颇有几分不满,“你怎么不拦一下啊,你要是拦一下的话没准就能抓住他了。”
“说实在的,我没有什么信心能拦得住他,”邱郁咧了咧嘴,苦笑一声,“我们算计得有点失误,他拿回龙筋之后...似乎比我们想象的不止强了一点半点。”
“而且说实在的,我是不觉得我们抓住他之后能做什么,”于苍在最后慢悠悠地开口,“你们是不是忘了前几天那个家伙说过什么了?”
“嘁。”莫夕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没有再反驳些什么,毕竟真要算起来的话,于苍说的也没什么错,最起码她是没有什么对付那个自称魑的家伙完胜的把握。
“先不说这个了,”邱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次他才算是真的无辜,“这几天感觉如何?”
“你这些年...真是辛苦了。”詹骅声音嘶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拍了拍邱郁的肩膀。
“我不是问这个,”邱郁有些郁闷地将詹骅的手扒拉开,看向于苍的方向,“昨天晚上有什么变化没?”
“确实有,”于苍想了想,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爬出来的骷髅似乎是少了不少,我们还以为是正常现象来着。怎么?这件事儿有什么不对吗?”
“这可是...相当不正常。”邱郁叹了口气,“你们没有一直在这里待着,所以不清楚这件事儿也无可厚非,事实上,原本那些骷髅根本就不会有变少这个可能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越来越多的。”
“所以,是下边发生了什么?”于苍敏锐地意识到了邱郁话中的含义,他的神情一肃,看
起来很是认真。
当下,邱郁便将他下去之后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跟这三个人好好说了一遍,几个人听得倒是相当认真,只不过具体听进去多少...那还真的得分人了。
邱郁讲述的重点是在那个莫名其妙地出现的两个孩子上,几人听完之后同时陷入了沉默,神墓中一时间根本没有一点声音。
视线转到另一边,白渊和屠凌在那道有些刺眼的光芒闪过之后,出现在了半空中。白渊倒是早有准备稳稳地停住了,而屠凌在毫无防备之下直直地摔到了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出现的位置看起来应当是一个相当偏僻的野外,周围是一片翠绿翠绿的山谷,一棵足有几人合抱粗的老榕树就站在一条涓涓溪流的旁边,看起来倒是很有世外桃源的气氛。
白渊缓缓地落地,踢了踢在一边趴着的屠凌:“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