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动静并不算大,但是外面的走廊里几乎没什么声音,所以白渊也就将那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里面有动静也就说明里面的那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的白渊转头就往房间里走去。
临到门前的时候,白渊又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司虹羽躺在内室,刚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如说这里要是有什么变化才会让人觉得意外才对。
但其实房间里也有变化,之前白渊感受到的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味儿消失了个干净,感觉这状态好像和他出门前的一模一样。这种差别让他觉得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敢轻举妄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原本已经快要失去所有力量的人。
想到这里,白渊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往内室中走去,绕过间隔的屏风,穿过放下的珠帘,白渊看到司虹羽皱着眉头坐起来,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是一副很是头疼的样子。
白渊一愣,面前这人的状态似乎格外好,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似乎又有些踌躇地停下了步伐。
“我这是怎么了?”司虹羽看起来很是困惑,整个人都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还能活动吗?”白渊谨慎地问道,看起来似乎是对司虹羽的身体状况并不抱什么希望的样子。
“可以啊,”司虹羽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跳了跳,看起来一切正常,“你问这个干嘛?”
“就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白渊一副并不相信的样子,但是看到司虹羽并无不适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困惑。
“没有,”司虹羽摇头否认,“硬要说的话,有点头晕?”
“头晕正常,”白渊微微点头,随后看起来似乎又是很难描述地说道,“你就没觉得有什么,身体不适或者全身无力之类的感觉?”
“没有啊,”司虹羽站起身来走到内室的桌子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进肚子里,长出了一口气,“呼,舒服多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
白渊有些哑然,到底谁更奇怪啊。他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抓住了司虹羽的手腕。司虹羽还来不及说什么,白渊的一缕意识已经通过他的手腕探进了他的身体。
司虹羽只觉得有种不适感,那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人探查的感觉实在是有些诡异,但是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自打他醒来之后白渊就有些奇怪,他总得要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渊的那缕意识在司虹羽身体中盘旋一圈,丹田处的那根黑洞已经消失不见,不光如此,就连司虹羽的能量似乎都没有什么损耗。他有些诧异,按照司虹羽现在丹田内蕴含的能量来看,恐怕原本被那个黑洞吸走的那一整片湖泊中的灵力都回到了他的体内。
包含灵魂力量在内,应该是被抽走的太多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补回才会导致司虹羽有头晕的感觉。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生命力补回了多少,但是就冲着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来看,就算是有损耗,估计也没有损耗太多。
这倒是让白渊有些诧异,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令人摸不透,毕竟那样庞大的能量,想来也不是一朝一夕被抽走的,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补回来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白渊睁开眼睛,很是严肃地看向面前悠哉悠哉,一派淡然模样的司虹羽,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是显然,面前这个人过于没心没肺导致他根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怎么?发现什么了?”司虹羽看着面色严峻的白渊,兴致盎然地问道。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白渊松开他的手腕,伸手揪住他的头发,上下左右来回打量,把司虹羽的那颗脑袋转得好像一只陀螺,“你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倒是觉得你更不对吧,”司虹羽伸手将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掰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不对,我刚起来你就神经兮兮地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不对,我说没事儿你还硬是要拉着我搜了一遍身。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白渊尴尬地转过眼去,硬要说的话确实有他的一点手脚,但是后面的事儿可真是当真与他无关。
“所以说在我的香囊上动手脚的人绝对就是你吧,”司虹羽站起身来,走到白渊的面前,横眉立目地瞪着他,一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
“这件事儿不重要,”白渊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儿带过,看起来一脸认真的模样对司虹羽问道,“在你睡着的时候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都睡着了我哪儿知道,”司虹羽耸耸肩,似乎觉得白渊是问了一个很智障的问题,“硬说起来的话,做梦算吗?”
“做梦?”白渊挠了挠头,“我觉得不算什么不对的,但是既然你都提起来了,不如就说说看?”
“倒也不能说不对,”司虹羽摸着自己的下巴,“毕竟自从我长出第三对羽翼之后就没做过梦了,已经将近两百年了,突然做个梦也挺奇怪的吧。”
“哦?还有这种事儿?”白渊忽然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看都梦到了什么。”
“也不算什么好梦,”司虹羽呸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的神色,“这梦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恶心,先让我吃点东西再说,不然我怕我根本吃不下去。”
“啧,你要是饿了直说,少扯那些有的没的。”白渊瞥了司虹羽一眼,伸手在桌子上一拂,桌子上便出现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所以说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司虹羽喜滋滋地坐下来,抄起筷子就开始兴冲冲地往嘴里塞满了饭菜,边嚼边含含混混地说道,“根本用不着操心什么食住行,你这人旁的没有,穷讲究第一名。”
“吃你的吧,”白渊白了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饿就赶紧吃,少在这儿跟我扯这些。”
司虹羽没再出声,只是大口大口地扒拉着桌子上的饭食。看着他这副模样,白渊是彻底觉得不对劲了。按理来说以司虹羽现在的修为,即便是不吃东西也不会有饥饿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吃东西的样子活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粒米未进的普通人。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但是眼下似乎只能用他这两天体内能量的突然变化解释了。想到这里的白渊看着面前这个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风卷残云一样吃完所有东西的司虹羽,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他那副样子,要不是还顾及着自己的一点形象,恐怕连盘子都要吃下去。等到他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打扫干净之后,似乎还是不怎么满足的样子看了一眼白渊。白渊皱紧了眉头,倒也没说什么,挥挥手撤掉干干净净的盘子,又往桌上放了一堆点心。
兴许是因为刚刚风卷残云的吃法确实弥补了一下空荡荡的胃,司虹羽这下倒是文雅了不少,看起来倒是有了那么点城主的样子。他捏起一枚小果子,很是优雅地往嘴里一放,虽说还是一口吞,但是显然比刚刚好了不少。
就连司虹羽自己再回想一下刚刚的状态都有些诧异,“真是奇了怪了,”他慢慢地嚼着嘴里的点心,“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饿的感觉?”
“你问我?”白渊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只看那眼神就满是嫌弃,“好歹也是个有点名望的人了,怎么还能吃得丢人成这样。”
“我哪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司虹羽小声逼逼,自己也知道白渊说的有道理,但是实在是没控制地了自己,“打醒来之后不光你不对劲连我自己都不对劲,但是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跟我有啥关系啊。”
“你先别管这么多,”白渊见此制止了碎碎念的司虹羽,这要是让他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念叨多久,“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儿就是你的那个梦,你现在理理思路想想怎么跟我说。”
至于为什么要让司虹羽理理思路再说,纯粹是因为这人平日里废话太多,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他打着这个名头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倒不是说他分不清轻重缓急,实在是因为这人整天自己跟自己说话,这习惯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改不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司虹羽这人还有点可怜,也难怪,整个翼族只剩下他自己,现在又是在天界的管理范围下活着,周围的人根本不能确定是敌是友,自己这么孤零零地活了几百上千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让人觉得郁闷。
但是最让人憋屈的不在这里,毕竟修士修行的话闭关一下几百年也算是件正常的事儿,最憋屈的点在于这人也不是没有朋友。两个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被洗了脑,基本上完全忘记了那些造成他只能苟且偷生的缘由;至于另一个,根本就是造成他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
而此时那个被洗过脑的人就坐在司虹羽的对面,非常淡定地催着他不要讲些有的没的,直入主题。
白渊你没有心,司虹羽这样愤愤地想着,脸上却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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