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村村口处,有一棵数人环抱的大槐树,据说乃是仙人所种,颇具灵性。
傍晚时分,大槐树下,正有几位十二岁至十五岁的少年在嬉戏打闹。
“哟,这不是王长生么?”
一个身材矮小,但长得很是壮硕的少年忽然喊道。
“嘿,还真是巧啊。王长生,今天打到了什么?给哥几个瞅瞅。”
另一个瘦瘦的少年坐在树上,翘着二郎腿,斜视着王长生。
“叶天哥,我猜他什么都没打到,不然不可能这么早就回来。”
“哈哈哈,我也觉得。”
众人一阵附和。
面对这些少年的冷嘲热讽,王长生并没有动怒,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这些年,每次遇到这群人,自己都会被挖苦一番,他早已习惯。要不是父亲严厉警告过他不要和村里的孩子产生冲突,他早就将这群家伙给好好教训一番了。
那几个少年见王长生没有搭理他们,脸上闪过不悦,说出的话更加的刺耳。
“我说王长生,你爹是不是跟你一样也是个怂包啊?”
“你还别说,我觉得就是,听说他娘都跟着别人跑了。”
“是真的?那简直让人笑死,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哈哈哈!”
这些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尽情地嘲讽着王长生。
王长生双手捏的死死的,身体不断颤抖着,他盯着那些少年寒声道:“你们再说一遍!”
“哟呵?还支棱起来了?我说你爹是个怂包,老婆都跟别人跑了,你也是个怂包!”
那个矮小少年不以为意,满脸不屑地说道。
仙踪村的村民都姓叶,只有王长生家是异姓,所以他们一直比较排斥王长生,每次遇到他,都会取笑一番。
从小没有母亲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也多次询问过父亲,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甚至怀疑过,自己到底有没有母亲。父亲身体一直很差,当别人都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时,他却已经早早地承担起这个家庭了。
王长生被这些少年一再的刺激,多年来的怨气顿时爆发,一股戾气直冲他的脑门,他猛的扑了上去,一拳砸向矮小少年的面门。
“啊!”
矮小少年惨叫一声,他捂着面门,鲜血直流。其他少年见此情形,不由得愣住了,这还是之前那个任由他们取笑,懦弱的王长生么?
“妈的,这小子竟敢打叶青哥!”
“一起上,揍他!”
“今天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这些少年顿时气势汹汹地对着王长生冲过去,包括树上那名瘦瘦的少年,也跳了下来,满脸怒气地走来。
众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虽然王长生常年打猎所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比这些少年强一些,不巧的是他今天猎杀那头犀牛受了伤,导致实力大不如前,再加上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再次被其中一个少年打了一拳,王长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猛的抽出匕首,状若疯狂地道:“我跟你们拼了!”
说完,红着双眼对那些少年刺去。
“妈的,这家伙疯了!”
“快跑!快跑!”
那些少年一见王长生拿出武器,立即四散而开。
“王长生,今天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瘦瘦的少年发了个狠,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王长生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一阵摇晃,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少年离去的背影,片刻后才将匕首收了回去,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暗淡的屋子内,仅有一只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王长生**着身体,旁边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碗药液,正在给他擦拭着身上的伤痕,尽管男子的动作很温柔,但每次碰到那些伤痕,王长生的脸都会纠成一团,虽然疼,他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一盏茶后,男子淡淡地说道:“好了,接下来几天就在家休养吧,以后别再跟他们打架了。”
“爹,我有娘么?”
见男子转身就走,王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
男子的身体猛得停下,他厉声喝道:“这是什么混账话!你当然有娘了!”
“那她到底去了哪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村里的人都说她跟别人跑了!”
王长生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男子的神情猛然一窒,随后怒容满面,一巴掌打在了王长生的脸上,“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娘!?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就给我给我滚出这个家!”
许是太过激动,男子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王长生连忙将男子扶着坐了下来,关心地问道:“爹,爹,您没事吧?”
好片刻后,男子的咳嗽声才小了一些,他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握着王长生地手轻叹道:“长生,爹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啊。”
“爹,长生不小了,您就告诉我吧。”
王长生哭着哀求道:“您知道么?每一次被他们取笑,我都想反驳他们,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娘在哪里,这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才和他们打了起来”
看着王长生倔强又委屈的神色,男子的脸色一阵挣扎,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好吧,爹今天就告诉你。”
说完,男子看着屋顶,仿佛在回忆。
王长生安静地坐在旁边,并没有催促,既然父亲答应了告诉他,那肯定不会食言。
良久,男子缓缓开口,“长生,你听说过仙人么?”
“仙人?”
王长生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听过,他们不但能飞天遁地,使用法术,而且还长生不老。村子门口那个大槐树据说就是仙人种下的,不然不可能长那么大。”
“呵呵,”
男子神色莫名地笑了笑,自嘲道:“爹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长生有些不解地看向男子,听父亲话里的意思,自己所说不对?
“你只说对了一半。”
男子看着他,摇了摇头,有些激动地道:“他们,更是一群贪得无厌,阴险狡诈的人,仙人的世界,远比凡人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