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汤凌宗倒酒的手悬在半空,往事一幕幕地浮上了秦贯通的心头。
“这都是命。”秦贯通放下了酒杯,不再提奥迪A19的事情。
“要是没有当年那档子事儿,大师兄的孩子想必也有小宇这么大了。”
秦贯通苦笑着:“过去的事情还提来做什么?”
“过不去!”
“砰”的一声,汤凌宗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我他妈就过不去了!师父哪里亏待老五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兄弟几人中,师父有什么好东西了,哪次不是紧着老五!他这么做对得起谁!他还是人吗!”
说到这里,汤凌宗已然声泪俱下。
他们是被潘元道一手养大的,打小汤凌宗脾气最倔,挨的打也最多,唯独五师弟,那是最顽皮的一个。
多顽皮?
敢在潘元道的药酒里撒尿。
却只挨过一次打,还不是撒尿那次。
汤凌宗不服!
秦贯通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走了,老五也走了,一切都过去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现在只想着小宇好,他过得好,我就够了。”
“老三,之前是没相认的,现在咱也见到面了,答应大师兄,以后拿小宇当自己儿子看,行不?”
秦贯通说的真切,双眼已然通红。
汤凌宗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那你还是抓紧给我换台奥迪A19吧,我送小宇回家时,他也能舒服点。”
汤凌宗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眼泪擦了,孩子们来了。”秦贯通不动声色地说道。
汤凌宗顿时清醒不少,擦完后用余光一瞥,兄弟四人正勾肩搭背地走进来。
“秦叔,汤叔。”潘宇打着招呼。
两人点了点头。
汤家平也和秦贯通打了招呼,叫了声大师伯,却没看自己老爹一眼。
“刘叔我快饿死了,饭呢?”潘宇拍着桌子问道。
“来了来了,这就来。”刘立强笑呵呵地端来饭菜,清一色的河鲜,色香味俱那种。
几人拼了桌,饭桌上汤凌宗说了不少秦贯通儿时的糗事,搞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汤凌宗抬手一看时间。020读书
“大师兄,今天先这样,我们留个电话号码,这礼拜你带我去见师父呗?”
秦贯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拉倒拉倒,师父要是愿意见你,早就让我来找你了,消停点吧。”
“为啥?二师兄不都重返师门了吗?我咋就不行?”汤凌宗问道。
秦贯通不以为然道:“这能一样吗?当日是师父有事让老二办,放不下面子,才硬着头皮让他重返师门的,你有个啥呀?”
汤凌宗张了张嘴:“那,那咋整?以前我找不到你们,现在找到了,我想见师父一面还不行吗?”
秦贯通冲潘宇噘了噘嘴:“你找小宇,让他带你去,至少师父不会赶你走。”
汤凌宗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对呀。
谁不知道,小宇是师父的心头肉,有他带着,重返师门有望啊!
“小宇,三十伯拜托你了,这事儿你真得帮帮我。”
潘宇倒是觉得没什么。
琴姐不能带进东门街,汤凌宗完可以啊,毕竟他曾是爷爷的亲传三弟子。
他正要开口之时,汤家平阴阳怪气道:“哪有这么好的事?你让带就带?那大宇多没面子啊?”
“小兔崽子你!”汤凌宗愤怒道:“小孩子要什么面子!”
潘宇眉头一皱,总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味啊……
“不是不是,三师伯不是这个意思,小宇,你就帮帮我呗?”
潘宇并没有怪他,正准备答应他,汤家平又开始嘀咕道:“没好处就请人帮忙?这没羞没臊的,脸皮咋就那么厚呢?也不知道随谁。”
汤凌宗恼羞成怒道:“随你爷爷!咋的?!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皮痒痒了!”他撩起衣袖就要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汤家平往秦贯通背后一躲:“大师伯你看他,在你面前还敢打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老子打儿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秦贯通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
汤凌宗冷笑了一声。
师兄弟几人中,老二太木讷,老四太古板,老五一肚子坏水儿。
就属我和大师兄关系好!
你打这小报告有什么用?
汤家平心思别提多活络了,趴在秦贯通耳边,小声说了句:“大师伯,帮我办一张一千块的会员卡。”
“砰!”的一声,秦贯通一拍桌面站了起来。
“天经地义就能随便打吗!知不知道多少父母因为滥用暴力,导致孩子心灵扭曲?那么多血和泪的教训,老三你咋就记不住!真是反了你了!你打一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