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神殿坍塌，下边还有一层，其地面紧贴天帷巨兽后背。
这一层四周围被筑造起墙壁，光线只能由上方的大洞中射进。
射进来的光芒如耶稣降临，笼罩林秀。
嘶——
吐信的声音在四周围响起。
脑海中再次响起：
“人类，终究会死在同类手上。”
…
…
已入夜。
随着林秀落地的时间。
翱翔天空的天帷巨兽也砸在地上。
掀起的风浪与尘土，形成一朵蘑菇云般的形状。
将天空上的云彩全都冲散开来。
天帷巨兽只在空中游行了一天不到。
赵方旭一刻钟都没有移开过目光。
身在办公室，心早已飘在碧游村上空。
在天帷巨兽落下之际，他甚至激动得站起身来，怒吼着疏散人群，检查伤亡程度。
尽管他初心是好，奈何陈朵事件的影响。
几乎所有部门都不太待见公司。
即便是救援，大家都隐约表现出疏离感。
毕竟利用一位无知女孩，不亚于炼铜一般令人憎恨。
气得赵方旭将自己的座椅生生掰断。
若不是年老，定与林秀对峙！
滴滴滴
电话声响起。
“还打电话干嘛！救援啊！”
赵方旭本就怒火冲天，根本没管打来的是谁。
“赵总，为民担忧啊。”
“你是…”赵方旭沉声，这个声音，从未听过，不是公司的人。
“呵，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来特地提醒你，这是杀死林秀的唯一机会，你自己判断。”
滴
电话挂断。
赵方旭冷哼，怒气在脸上写满。
“杀？杀个屁！现在谁敢说这种大话，真当我哪都通是笨鸟吗！”
他哪都通针对林秀的每一次行动，都是失败。
不仅如此，还身败名裂，现在一通电话又要自己当出头鸟。
谁爱干谁干！
滴滴滴
电话再次响起。
“老子不干，滚！”
“赵…赵总…那，咱是选择帮？”
电话里头的声音换了，是派遣碧游村的人员，刚拨通就被骂一句，以至于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帮？帮什么。”
赵方旭微微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在刚才，所有人脑海都响起神殿的主人的声音，要求与碧游村在场的所有门派做一個合作。”
“合力击杀林秀，它将给予参与者神殿里的所有奖励！”
说到这里，那人既是恐惧又是心动，就连赵方旭都可以透过电话听到他语气里的渴望与畏惧。
神殿里随便拿出来的破损刀刃，都是不得了的宝贝。
任何一件摆在黑市里，都能卖到千万甚至上亿的价格！
即使是异人，也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啊。
赵方旭表情微变。
所有人的脑里响起？
这得多么庞大的精神力。
放眼整个异人圈从古至今，都未曾有人做得到。
也就是说，那神殿主人，与林秀相比未必要逊色！
再加上能操控整座神殿这么多怪物。
若与它一并协助，做掉林秀，未尝不可！
但赵方旭不敢轻易下定决心…
这是一场博弈。
不可能中立的博弈。
现在哪怕身败名裂，至少哪都通的家底在，也没有真正对林秀发起进攻。
此时收手，至少可以保证哪都通存活。
和林秀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若是答应神殿主人的交易。
就等于将自身推向对立面。
要是林秀没死，哪都通…必亡！
……
但不帮就可以幸免吗？
万一神殿主人与合作的门派共同击杀了林秀呢？
那么哪都通一样东西都没有拿到。
外加上，背地里许多势力对哪都通的位置虎视眈眈。
到时候利用陈朵事件施压，哪都通也是名存实亡！
两种选择，错哪一项，都是致命的。
根本没有明哲保身的好办法。
“其他门派呢…”
赵方旭不再敢独断，现如今，唯有随众。
可…收到的回答是：
“没有一家门派表示，都在…等我们做决断。”
砰！
桌子再次遭殃。
赵方旭的无能，只好发泄给桌椅。
又能怎么办呢？
赵方旭气啊！一步错，步步错！
在异人圈立足的门派，都不是傻子。
这两边都是强者，选错都会给门派带来灭门之灾。
所以与其说是一笔交易，不如说，这是将异人圈的势力，重新洗牌！
既然如此，大家肯定得让最惨的势力先做选择。
公司选东，他们必定选西。
这样的话，就算真给公司赌对了，也没有用。
不帮？
林秀赢了，他照样被压一头。
在他们看来，即便林秀再强，也不至于杀尽各大门派。
更不会选择与哪都通和解，因为那并不是林秀的作风。
也就是各方均无事发生。
帮？
神殿主人赢了，那他哪都通，也得有本事拿走宝贝！
“这群混账！”
一夜白头，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他哪都通，已然走到悬崖边上。
选对了，只能活。
选错了，尸骨无存。
“赵总，很纠结啊。”
徐四靠在办公室门口，叼着香烟。
“敲了半天门，想来你发愁得根本没在意嘛。”
“别说闲话了。”赵方旭没有心思唠嗑，单单是眼前这个决定，就让他脑袋不够用。
“得嘞，我也不废话，碧游村的事我听说了，来提醒一下赵总，各大区负责人这边，都比较偏向，不帮。”
各大区…
赵方旭冷眼扫过，“各大区负责人？能负责起公司兴亡吗？”
现如今，他若是选择不帮，各大门派必定选择围剿林秀。
配合神殿那帮怪物，还有精神力足以传至这么大范围的至强者。
怎么可能杀不死林秀。
到时候仅凭他哪都通袖手旁观这一点，就可以被异人圈讨伐！
“别呀赵总，说得这么严重，我就是来给你分析分析的嘛。”
徐四刚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立马就被吓得又站了起来。
“分析？”
“对，你可别忘了，这大鲸鱼，也是全性掌门召出来的。”
这谁不知道？
赵方旭正要忽视徐四时，突然一顿。
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徐四要说这句话。
“嘿，赵总反应还是快的嘛。”
徐四安心坐下，“他能戏耍天师府，污蔑哪都通，一去到碧游村就收服马村长，这样的人，会自己找死么？”
只是赵方旭的眉头依旧没有解开。
“如果神殿的力量，再加上各大门派，还打不过林秀，那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那一瞬间他确实想到了这一点，可是真要如此，整个异人圈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连这样都无法打赢，林秀就相当于在蒸气时代发明了核弹一般，他哪都通无论站哪里，都没有意义，或者说，整个异人圈都没有意义！
徐四笑着摇头道：
“要是只有林秀一人，我相信他肯定死，但你真觉得…”
“他只有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