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一听,心里顿时乐开花,边说边往楼上一指:“叔叔好,您是医生吧,谢谢你来看我弟弟,就在那里,屋里可暖和了。”
戴尔:“不错不错,真不错,我这就去看看。”
老尼克看瑞克的眼神越发满意,坐回壁炉边,见瑞克还眼巴巴守着,疑惑问:“还有事吗?瑞克。”
“有,但我怕大伯你不同意。”瑞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同意的,你告诉大伯,大伯最疼你了。”老尼可拍胸脯保证。
“那我可说了。”
“说吧。”
“我和尼克堂哥想法一致,大伯你能不能收养他?”
瑞克小脸憋的通红,眼角还有两颗泪花闪烁,老尼克只要有拒绝的苗头,瑞克努力一把也要哭出几滴泪来。
“那肯定的,多一张嘴还能把我吃穷?我的小乖乖,我当是什么事,瞧把你紧张的,回头我向机构那边一说,戴尔和其他几个街坊作证,你和小尼就要多个弟弟啦,哈哈哈。”
老尼克大手一挥,颇有领导风范。
“嗯嗯,太好了,我想叫他亚瑟,可以吗?”
瑞克小跑向吧台,举起那本亚瑟王传奇给老尼克看。
“没问题,就叫亚瑟了,是个好名字。”
得到大人同意,瑞克忍不住跳起来,拉着老尼克大手往上走,去宣布这个好消息。
“咳咳,戴尔你继续忙,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孩子与我们相聚,是老天给的缘分,我会留下他,另外,他的名字由瑞克来取,比我和小尼两个大老粗好得多,叫亚瑟。”
听到老尼克前半句话时,小尼克是激动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等后半句一出,那可真是比哭还难看,再看瑞克有样学样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小尼克只剩下苦笑。
这一局,两人八百个心眼子,瑞克胜。
格莱姆斯家族多了一个新成员,亚瑟·格莱姆斯。
转眼到08年,亚瑟也十六岁了。
怀茵镇不剩几户原住民。
随着时代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向外走,尤其是怀茵镇距离亚特兰大市很近,作为米国排名第九的工商业城市,又是铁路枢纽运输便利,核心区千万级别的富豪如云,亚瑟这几年听到最多的话:“留在乡村没出路,去城里打拼吧骚年,一年挣够十年的生活费。”“哪怕去港口和船上打工,也比村里好。”
这是大势所趋,怨不得谁。
但也有例外。
很多受够大城市喧嚣和工作高强度压力的文艺青年会在保证生活质量的同时到乡村体验生活,还有人在周边开了两家工厂,倒也吊着怀茵镇一口气,不至于除名。
老尼克酒吧对面开了几家小餐饮,附近田地半荒废,很多人等着哪天开发商相中,换成米刀去城里住。
老尼克也因此受影响,把左右两边的屋子买下,连同后面院子圈起来,也有三百多平米。
小尼克回来的次数少了,与城里的飙车党常年呆在一起,每次回来都与老尼克大吵一架,留下笔数额不菲的钱就离开。
瑞克八年前和一个叫洛莉的漂亮女子结婚,同年生下一个几乎是瑞克小时候翻版的男孩,叫卡尔。
瑞克在肯塔基州金县成为了副警长,有个好哥们兼搭档叫肖恩·威尔士,两人除了回家几乎形影不离,导致洛莉吃了很多醋,常常向长辈或闺蜜抱怨,说瑞克不顾家,还不如让瑞克去跟肖恩过日子,每次吵架只知道沉默,希望瑞克能学学语言方面的技巧等等,效果并不显著,瑞克买了几本针对罪犯的警用沟通技巧书籍,看了遍后扔角落吃灰。
亚瑟的生活一帆风顺,由于早一年上学,今年凭借优异成绩考上了亚特兰大市大学,那几天亲戚朋友都来看望,小尼克也罕见的回来多住了几天。
怀茵镇西面的入口,十字路口向西是高速路口,向北则是亚特兰大市,向南是小有名气的圣十字精神病院,很多付不起市里高昂住院费的病人都会转到这里碰碰运气。
一胖二瘦三个人躺在废弃风车塔旁的高地上仰望星空,从这里可以看到高速路上闪过的车灯,偶尔会有人驾车驶过。
中间的黑眸黑发青年是亚瑟,穿着涂鸦短袖,亚瑟爱好涂鸦,但他天生没这个天赋,画的东西乱七八糟,勉强能看出是什么,像是小鸡啄米图,又像小人打架,他常常引以为憾事。
左边占据两个身位的白胖青年叫麦克斯·怀亚特,戴着金丝眼镜,小眼睛大鼻子看起来略有些腼腆,手里常常抱着本书,看着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干过狗屁倒灶的事数不胜数。
右边一头乱糟糟白发,脸颊有横肉的青年叫罗素·坎贝尔,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九多,比亚瑟重不了多少斤,显得很瘦,一脸凶相,胆子却是三人组里最小的,也算另类的人不可貌相,他的亲生父亲便是怀茵镇“名医”戴尔·坎贝尔。
三人组既是从小长到大的发小又是同学,眼看今后要天南海北各奔东西,少有见面机会见面聚聚,现在珍惜时间凑在一起到处乱窜,好像能因此把家乡牢牢记住,身边各放有一扎啤酒,已经下肚过大半。
不胜酒力的麦克斯大着舌头说:“可惜了,今天没有云彩,上次那个云是真大啊,大啊,啊,呵呵。”
说着,麦克斯伸手去摘星星,东逛逛,西跑跑。
另一边的罗素泪眼婆娑水汪汪的,呈太字型扒拉地面,张嘴一吸,就是表演一段啤酒消失术,随手一捏,啤酒罐扁了,继续像只蝴蝶般呼啦啦舞动翅膀,不过罗素舞动的是四肢。
唯一还算正常的亚瑟枕着胳膊,他酒量很好,加上还要看着两个小伙伴,确保他们不会出事,并没有喝太急。
亚瑟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怕哪天亲生父母找来,带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那恐怕是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大的噩梦。
手指不自觉的搭在额角,按压太阳穴舒缓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