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栋十五层高楼。
这里原是几个公司联合租下给上千职工办公的地方。
有人利用行尸特性，在大楼附近拿活人作诱饵，每隔四五百米设置一处，把行尸浩浩荡荡引向城外。
那些血淋淋骨架便是最好的证明，某种意义像极了朝圣者的道路。
“又是肉汤，又是肉饼，滚！”
“不知道老子胆固醇偏高，不能吃肉？养你们何用？”
随着男人粗暴声音响起。
餐盘旋转着让人甩至一旁，精心烹制的肉汤和焦皮肉饼洒落沾灰。
蓬头垢面的乔治像条看门狗一样蹲在门口四肢触地看着，他想偷偷拾起那块热腾腾肉饼。
调味大料和肉质本身的独特气味混合，令人垂涎三尺。
眼看手指就要摸到其中一块时，身后大门嘭的让人推开，乔治吓的缩回角落，脖子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谁惹你生气了，我亲爱的弟弟，蒂姆。”
黑白条纹西装男人昂首挺胸大步走进来，他嘴里叼着雪茄，身后还有四名趾高气昂马仔跟随。
这一刻，屋内几人愣是没一个敢去看他。
仿佛那张纹了生动蛇头的俊脸是什么择人而噬凶兽。
“路、路易斯，您怎么亲自过来，这里有我看着，没事的。”
蒂姆面露讨好的搓手。
就在前两天，他还是蛇窟边缘人物，原二把手不知为何惹恼了这位杀人如麻的路易斯，被这位痛殴一顿从窗口扔出去喂了行尸，蒂姆也因此得到提拔重用。
“啊，不要那么拘束嘛，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
路易斯修长手指轻搭在蒂姆肩膀上，微弯身子，单薄嘴唇靠近蒂姆耳廓，令后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要说不要说，让我猜猜是谁使你发脾气，破坏乐趣就没意思了。”
阴冷眸子扫向其他人。
被看到的四名马仔也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站好，两名侍者打扮的年轻人好像被蛇盯上，开始不停哆嗦。
乔治蹲在那里尽量压低视线，他眼里对路易斯不止有恐惧，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
与尹江分别，乔治只感觉摆脱了什么大麻烦，满心欢喜的开门进家。
一周前，乔治开始后悔没跟尹江一起走，他心想若是能跟着，起码不像现在困死在亚特兰大。
公寓楼里有两只行尸徘徊，窗外更远的地方无穷无尽尸潮只会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低语，乔治脑瓜子嗡嗡的。
“不行，军队都败退了，我得自谋出路。”
停水停电，食物也在昨晚吃光。
拖出床底下暗格藏着的一箱油绿钞票，起码有十几万。
乔治就属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典型，哪怕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带走手里的钱。
穿上当初经尹江提醒的深色防暴服，拿上镶有绿松石短剑，腰上别着把防身用二手市场买来的破左轮。
鼓足勇气杀掉那只不断拧门把手的老太太模样行尸，血浆如注溅了他一身。
同样的，也叠了层bff，只要动静不大，行尸们只会对这个“同类”感到莫名其妙。
乔治贴墙下楼，像个怀胎十月的大肚孕妇。
到十字路口不确定该往哪边走比较安全。
防暴头盔外糊了层血污，视线很有限。
恶心到想吐的乔治使劲调整呼吸，不小心碰到身侧的女行尸。
“呃，嗬嗬……”
对方伸出骨爪试图抓他，乔治条件反射推开，引起一串连锁反应。
从三五只到十几只行尸开始成群结队活动。
“妈妈咪呀。”
乔治暗道不妙，没头苍蝇一样向前跑。
忽然瞥见前方有人朝他招手，疑似让他进楼躲避。
来不及多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电梯已经废弃，两侧安全通道其中一个上了数把大锁。
刚进入另一边半掩安全通道门，迎来了数人钳制，抢走他怀里装钱的包，取走武器，还有头盔和衣物。
“关门，快关门！”
“咦，他好像是警察？”
“管他是不是，b会安排一个好位置给他的。”
“很有钱呐兄弟，啧啧。”
不知是谁给光溜溜乔治腹部来了发老拳，把昨晚吃的那点东西全部呕吐出来。
后面几天乔治简直生不如死，关在小黑屋受尽侮辱和折磨，原因是他不老实有私心。
没人相信他说的，关于他狱里有个叫亚瑟的朋友知道末世爆发的事，所做所说过程结果分毫不差。
也没人相信乔治身怀巨款，以前的职业是给有钱人当替罪羊挣来的那么简单，上到蛇窟的成员，下到那些担惊受怕囚犯般的幸存者，没人信他。
……
路易斯即雷·霍德索斯破例见了“嘴硬的”乔治一面，拿捏不准决定暂时用狗链拴住他。
他的规则很简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有吸纳的价值便招进蛇窟当手下，倘若没有，榨取剩余价值，等外面行尸聚集多了，绑起来当诱饵。
自上次叛逃，雷想走港口坐船去老肯说的那座世外桃源孤岛。
可惜半路遇上波尸群，可能碾压太多行尸的缘故，造成进气管堵塞居然抛锚了。
抢了好心收留他的一家三口汽车，得知港口那边爆发的比亚特兰大还早一两天，雷重返亚特兰大。
再次拾起路易斯这个名字，收复群蛇无首的蛇窟众人。
培植心腹，灭杀对老肯和安德烈还留有感情的。
到现在，蛇窟已经大不相同，毫无江湖道义可言。
只保留青壮年，对老弱妇濡自上而下有种歧视态度。
“啊哈，我猜是你对不对，说。”
“不，哇啊啊啊。”
雷那双油亮皮鞋踩在侍者手上，拔出那柄镶嵌绿宝石的银色蛇头弯刀，毫不犹豫将其钉在桌上，转动刀柄的同时眼里嗜血和疯狂暴露无遗。
听着那阵阵痛苦惨叫声，其他人咽了咽吐沫。
蒂姆和乔治知道，不是这个年轻人送错菜而是另外一个。
但没人出言解释，他们都不想触及雷的霉头，主动选择当哑巴。
五只很普通的行尸忽然拽拽这个，踢踢那个，各带起了上百只行尸。
这五百多行尸又吸引更多的零散行尸靠近聚拢，用了不到半个晚上，将这座办公楼团团包围。
“服了，我真服了。”
安德烈梳了背头，戴着半张墨黑色乌鸦面具，只露出胡茬下巴。
他对尹江竖起大拇哥。
其他人早早睡下，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