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天佑侧身躲开刺来的一剑,却见自己的胸肌竟被倚天剑的锋芒隔空切开!
这情景顿时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暗暗叫苦道:
“这少年人哪里来的宝剑?竟锋利到能隔空切开一寸外的肌肉!莫非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曹操佩剑不成?”
姚义站在在一旁,正为厉天佑暗暗着急,看到朱元璋的剑法时,他心中更是一惊。
“公子爷的这套剑法算不上多高明,翻来覆去都是些简单直接,大开大合的招式,显然走的不是江湖人灵敏迅捷的路子,而是行军打仗用的那种战阵剑法。”
一想到这里,姚义又有点惊疑:
“但这粗糙的招式之中,又隐隐蕴含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气,这说明此剑法绝对是出自高人之手。如此优质的军队武术,必然会在宋军中流传甚广,但我为什么会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实,这套剑法是后世名将徐达、常遇春将张无忌对他俩的指点,结合战场上得来的经验总结而成。
他俩将这套剑法教授给明军士兵,让他们更好的杀敌立功用的,所以招式简单易学,大开大合,只能算一门三流剑法。
虽说是三流的剑法,但因有张无忌加以指点,所以剑法中还蕴含着一丝来自九阳神功武学思维的严谨和正派。配合上无坚不摧的倚天剑,足以让朱元璋将厉天佑压着打!
终于,在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后,倚天剑架在了厉天佑的脖子上,而厉天佑也认了输,安安静静地闭目等死。
胜负已分,朱元璋却起了爱才之心。
他没下死手,反而收剑回鞘,对厉天佑微笑说道:
“你叫厉天佑是么?果然是一条好汉子!如此身手如此义气,真不该枉死在这里。你放心,朕咳咳!我一定会查明事情真相,还你们三兄弟一个清白。”
厉天佑倒在地上,右手无奈的捂着左肩,认命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道。
“这少年人这种年纪有这般剑法,确实厉害。不过论硬实力,还是我强出他许多。”
“此战之败,就败在我太过轻敌!没料这倚天剑竟有如此锋利,一步错步步错,这才被逼到投降认输。若有机会逃出去,我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跟兄长修炼【太乙刀圭金丹诀】,多提升些内力才好!”
在厉天佑坐在原地胡思乱想时,早就差人上前,粗暴地将他绑了起来,他也不挣扎,只是低头想着心事。
“这朱家公子只有十五六岁模样,剑法却如此沉稳老辣,谈吐更不似年轻人。这真是怪哉,莫非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之人?那他岂不是成了那些魔教教徒口中,能知晓过去未来的【明王】了么?”
且不说厉天佑这边,另一头张俭、张韬也已和差人们斗了一刻多钟,早已力竭,逐渐落入下风。
弟弟张韬更是出招过猛,身形一晃,被几名差人趁机抓住了小腿,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众差人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拽腿的拽腿,张韬奋力挣扎,又哪里挣脱得开?
看弟弟张韬被俘,张俭只感自己一肚子委屈无处伸张,一时之间又气又急。心中怒火,委屈,绝望纠缠于胸膛之中不吐不快,竟逼得他仰天狂嚎,声音凄厉又狂野,震得屋顶瓦片都叮当作响。
这一声嚎叫,吓得街坊和差人都是心神动摇,脸露惧色,不敢上前。
“好一个凶悍的恶徒!不仅偷盗成性,袭击差人,对公子爷无礼,甚至还敢故作狂态,抗拒抓捕,当真是冥顽不灵!公子您放心,下官一定对这些人严惩不贷!”
姚义看见好朋友张韬被抓,心中焦急万分,脸上却假模假样地骂了起来。
其实姚义向来和张家兄弟,厉天佑等人交好,此时只是迫于朱家权势滔天,不敢不秉公执法。
但他也暗自下定决心,就算让自己担上官司,今晚也要放这三位兄弟逃出杭州城!
所以,他赶紧给三人使了个眼色,先稳住了自己的三个兄弟,转身对朱元璋恭敬地说道:
“大人,既然贼人都已被抓捕,下官这就送犯人去府尹衙门里严加审问!争取早日破案,找回贵府丢失的宝物!”
“且慢!”
朱元璋伸手拦住了姚义,伸手指了指被差人上了枷锁,一脸悲愤的张家兄弟说道。
“此案还有疑点尚需查明,不必立刻定罪。以我看来,这三位壮士恐怕是无辜的。”
朱元璋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是姚义吃了一惊,就连二张兄弟,满街的街坊邻居,差人,家丁等都傻了眼。
众人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朱元璋,心想莫不是这公子爷脑子得了癔症不成?怎么大白天说起了梦话来?
“啊?这…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姚义张开了大嘴,虽然面上依然带笑,但心里却一百个不乐意。
说是要查明真相,但这个年代又没有法医科,dna监测,摄像头什么的。哪有凡事用心查,就能查出个水落石出的道理?
真要被这半大小子掺和进来,拖着我兄弟到处指认,闹得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上司,那自己还真的不好安排兄弟们越狱了!
这朱洪武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罢了,他根本不知道这【龙骧凤翥冠】的重要性。
朱勔之所以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欺压钱家,强抢此宝,还不是为了逗得宋徽宗欢心?但话也要反过来说。宝贝送上去了,朱勔肯定是大功一件,如果宝贝丢了,就很有可能惹得天子震怒!给朱府定下一个欺君之罪,甚至把欺压钱家的帐一起算!
这是一场豪赌,但朱勔输不起!
所以朱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敢偷【龙骧凤翥冠】的小偷呢?哪怕那只是个嫌疑人?
说到底,朱府真正的话事人,可不是眼前这个热心肠的小公子,而是那权势熏天,横行霸道的苏杭应奉局提举朱勔!
等朱勔回到杭州府,以他那霸道蛮横的个性,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这三兄弟大刑伺候!到时候案子查不出来,自己的兄弟反而要被他害死在牢房里!
这个小少爷虽然好心,但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这是要坏了我兄弟的性命啊!
朱元璋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姚义,心思一转,便把眼前男子的想法猜了个**不离十:
“都头姚义之前他就为了张家兄弟出言辩解,厉天佑摔飞姚义时,也只将他扔到路旁的茅草堆里,不愿伤他性命。足见四人关系之好,既然关系不错,为何又会突然翻脸,要抓捕自己的好友呢?”
朱元璋又看了看满脸紧张的姚义,心中明白,这姚义多半是存了私放逃犯,自己担责的心思了。
猜到归猜到,但朱元璋依旧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让姚义私放三人走的,否则自己岂不是平白得罪了杭州武林?
但要说斩草除根,直接将这些人都除掉……却又有些过分了。
朱元璋并没有道德洁癖,更不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迂腐君子,要知道他可是为了惩治贪腐,杀得朝野人头滚滚,受害者高达数万的狠辣君王!
但此一时彼一时,朱元璋又不是个看人倒霉就高兴的变态,他留下三人,其实是想卖杭州武林一个人情。
二张兄弟和厉天佑都是颇有武力,义气当先的好汉。作为心怀天下的明太祖,他又怎么能放过施恩于这等好汉的机会?
看朱元璋不言语,姚义顿时着了急,连忙拱手劝道。
“公子,这张家兄弟在街道口被抓时,可是人赃俱获啊!于情于理都不能说他俩无罪。”
见朱元璋不置可否,姚义只能硬着头皮俯身过来,小声在朱元璋耳边又劝道。
“这两人只是个小小的屠户,哪配得上公子挂怀?如果您真觉得他俩可怜的话,就由小的带句话,让府尹大人轻判轻罚就好。何必节外生枝,浪费公子和贵府的时间呢?”
“浪费我的时间?我看,怕我浪费了你救人的时间吧。”
朱元璋似笑非笑地看着姚义,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扫得姚义浑身发毛,原本想出口说的话也被咽下了肚。
姚义慌忙低头站在一旁,心想这少年人莫非是猜到了自己想要放人吧?
不可能吧?只凭一面之缘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的人是有的,但那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物,而这位公子才十六七岁模样,怎会有这般见识?
姚义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没露馅,这才抬起头来。
但朱元璋没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二张兄弟被捕时喝茶的茶摊前。
他先是打开茶壶,仔细看了看里面茶叶的状态,随后又让小厮递上来了包裹,摸了摸上面的炭灰,又用手指碾了些粉末闻了闻,心中若有所思。
重新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后,朱元璋扭头面对围观的人群,拱手朗声说道。
“诸位街坊,请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