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悔意闪过,陈文禄不是后悔没有好好对待宋月柔,而是后悔没有早让宋月柔“病逝”,让她得着了翻身机会。
对家里人起了埋怨,他上次回去就说了先打断了宋月柔的腿,让伤口发溃,再饿上一饿,量她撑不了一个月。
偏家里人为了贪宋月柔大力气的便宜,没听他的,说让宋月柔死前多干些活。要是早听他的话,哪有如今的事。
陈文禄选择性的忘了,他也贪图压制宋月柔给他带来的福气。若不是苏雨柔那边不好交待,他原打算压制着宋月柔直到他考上举人。
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树叶晃动的声响,“刷刷刷”的声音十分的密集。
陈文禄的脑子里刚起了“别是遇到了剪径强人”的念头,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他后脖的衣领被人揪住,一股大力把他拖向树林。
对方的力气大的出奇,陈文禄完没有反抗之力,喉咙被衣领勒着,想呼救都发不出声音来。
两侧的树叶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影响了他的思考。
好在没多久,对方停下了,他被人丢在了地上。
陈文禄爬坐起来,哈哧哈哧的喘上来了气,睁眼看到不远处的一双黑靴子,一惊,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一个女子,年岁不大,丹凤眼柳梢眉,鹅子面,不是十分的美貌,也有七八分的昳丽,一身深色袄裙和黑色靴子,更显出几分英华来。
陈文禄猛一眼看女子眼熟,再看,认出来了,失声喊道,“宋月柔。”
算来他有两个多月没见过宋月柔了,不是他一眼认不出,而是眼前的宋月柔与他两个多月见过的变化太大。
那时的宋月柔又黑又瘦,面容粗糙,鬼一样,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他倒是记得初婚时的宋月柔生的白嫩,具体长相早忘了,那时的宋月柔举止畏缩,跟个木头人似的,让他半点瞧不起。
认出是谁,陈文禄的恐惧一点没消,眼前的宋月柔不再是那个任他们打骂的宋月柔了,她能狠下心一举打断陈家三口人的腿。
他刚才领教到了宋月柔的力气有多大,他反抗不过。
妉华看着真人陈文禄,不提内在,脸长的不错,穿着一身青色直缀,哪怕是被她扔到地上,也是一个俊秀书生相。
脸长的不好,哪能让知府家小姐对他生有好感。
不过,她没想对陈文禄的脸下手。
“咔嚓”。
一声脆响让陈文禄心里一哆嗦。
是妉华抬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来,咔嚓掰去了树枝上的枝杈。
陈文禄慌忙举起一只手掌,“月柔,有话好说。我已经知错了,我很是后悔以往薄待了你,都是我年纪太小,不懂得为夫之道,又一心在学业上……你要做什么!”
陈文禄顾不上许多了,想爬起来逃离。
妉华没给他爬起来的时间,树枝落下,打在了陈文禄的腿上,骨裂的声响在安静的树林里传出了回声。
“啊!”陈文禄惨叫一声后仰栽倒。
妉华踩在陈文禄的前胸上,“你想让你家里人打断我的腿,那你不先尝尝打断腿的滋味哪行。”
她没再打断陈文禄的另一条腿。
总得给陈文禄给陈家一个希望不是。
陈文禄的县试就是陈家一家子脱离她这个苦海的希望。
县试在明年二月,陈文禄要是好好养养,腿能在县试前养好。
“你让二魁给我下药不成,又让何贞娘过来毒害我,只打断你一条腿便宜你了。下回再给我下药,我打断你两条腿。”妉华的脚在陈文禄的前胸蹍了几蹍,疼的陈文禄大叫不止。
陈文禄开始时是求饶,后来见求饶没用,索性撕破脸,骂了一场,“……你打了我,我决不会让你好过。你打了我爹他们,被你逃了过去,我要去告你,看县尊是信你还是信我。”
妉华先让陈文禄不好过了,按着再揍了他一顿,“如果你想守孝三年,那就去告。”
父母任何一方死了,儿子都要守孝三年,陈文禄不敢赌妉华敢不敢弄死他的爹娘,毕竟他爹娘是怎么对待宋月柔的,他一清二楚。
他闭嘴了。
她没往陈文禄脸上打,也没再伤着他的骨头,就只一个原则,怎么疼怎么揍。
陈文禄最后疼的晕了过去。
妉华没忘了把一团原主的怨气放在陈文禄身上。
她把陈文禄拖出了树林,扔到了大路正中。
这条大路通往县城,不时有行人经过,会有人发现他。
死了怎么行,死了就不知道疼了。
妉华数了数手里的银子,有四五两,不知道陈文禄带这么多的银子在身上干嘛。
陈文禄占个与她是夫妻的名,他的钱自然就是她的。
妉华拿着银子扬长而去。
她没有直接回嵬山村。陈家已经有三个人断腿了,加上都知道她一身大力气了,已有人心里嘀咕上了陈家三人的腿断的事。
陈文禄腿断的事传出来,不用陈文禄告她,就会有人怀疑上她。
无论妉华是套陈文禄的麻袋打,还是当面打,都会怀疑她干的。
套陈文禄的麻袋没有意义,陈文禄被打了只会认为是她下的手。
所以妉华选了当面,明明白白的打陈文禄一顿。
妉华已有了对策。
妉华来到了顾家村,避开人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后头。
这户人家只有两口人,儿子去参军奔前程,剩下婆媳两个在家。
妉华不是来找这家人的,她是追着一个叫汪狗子的泼皮无赖的踪迹过来的。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房间里一个女子低声喝斥道,这喝斥声里,透着一股绝望。
“你喊啊。”一个男子猥琐的嘻笑声,“等喊来你那婆婆,我就说是你勾引我来的。”
妉华果断出手,用了精神力把两人给弄晕了,跳墙进了屋。
晕倒在屋角满是泪痕的女子是这家的媳妇,她不用对女子做什么,过一会就能醒过来。
倒在屋子中央的男的就是汪狗子了。
妉华提起汪狗子从跳墙头出去,绕到了来到了汪狗子家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