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烂尾楼的售楼处里,谷云哲几人找了张干净的桌子,放到阵法里面,在上面把带来的酒肉摆上,吃了起来。
这几人里,吃的最没心没肺的是张建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老板则是情绪不高,只管着闷头喝酒。虽然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那种作为诱饵,等着仇家上门的感觉,不是很好受。而谷云哲本来可以辟谷不食,只是,若一口不吃,难免不会让那老板误会自己心中没底。因此,他也和张建强一样,边吃边喝。
很快,那老板的酒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躺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很快睡着了。张建强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酒瓶,晃了晃里面还剩下不多的酒,“今天怎么醉得这么快,没喝多少呀。”
谷云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些天也难为他了,估计也没有睡过囫囵觉。不过我觉得他是想让自己醉,眼不见心不烦。如此也好,生死置于度外,也算是另一种心胸吧。”
张建强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看不出来呀,兄弟,你现在越来越高深了呢。出口就是大道至理,来,走一个。”说着,把酒杯倒满。
谷云哲看着他笑了笑。心里说,如果你的人生在短时间之内,大起大落,并且还稀里糊涂的多了几条人命,估计一样会感慨万千。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忽然问,“这酒多少度的?”说着拿起旁边的酒瓶。
张建强吃了口肉,“好像六十五吧。本来想买更高的,那小店里没有。”
谷云哲看着酒瓶上“六十五度”的字眼,“他平时喝多少度的。”
张建强看了一眼那老板,“他呀,喝红酒。不怎么喝白酒,他说白酒太辣”
谷云哲无奈的看着张建强,“你给他嘴里插根绳,当酒精灯点了算了。”
张建强哈哈大笑!
北方的冬夜最是难熬,夜风虽不凛烈,但吹在人的身上,却如同尖针利刺,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冷。况且,四周那些没有装修的楼房,上面都是黑洞洞的窟窿,寒风从楼板中穿过,呜呜作响,如鬼泣狼嚎!在这荒废已久的地方,被天上的月牙铺上了一层朦胧之色,更透出一种渗人的凄惨,若说里面不闹鬼,都没人信。
那老板身上盖了一件绿大衣,蜷缩在沙发上,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沉。张建强歪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托腮小憩,身上没有穿多余的衣服,仅是将衣服的钮扣系好。谷云哲则是席地盘膝而坐,身上的衣服更是单薄,外套仅是一件登山服。
忽然,大楼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些沉重的脚步声音,如同树桩顿地一样,“咚……咚……!”,从脚步声中判断,人数不少。声音在售楼处外面停了下来。
谷云哲和张建强被沉重的脚步惊醒,都站了起来。借着外面朦胧的夜色,可以看到玻璃外面站着十个奇怪的人影。这些人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墨绿的植物,分不清男女。每个人的头顶开着一朵不很大的黑色花朵,花朵的花中芯蕊还散发着荧荧白光。这些人的皮肤惨白,在月光从下反射出一层晕光,如同涂了一层蜡。脸上木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双眼之内漆黑一片,如同没有眼球。
那些人静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如同服装店里的模特。谷云哲本想让张建强留守阵法,一来保护那老板,二来阵法有保护的作用,他不需要担心他的安。但是张建强没等谷云哲开口,径直走了出去,“太冷了,我去热热身,你看着老那吧。”
谷云哲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依照张建强的身体,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说了句注意安,索性坐回了原地,将冥识散了出去,观察周围的动静。
张建强推开大门,走了出去。那些怪人如同被磁铁吸引一样,整个身子都转向了他。
突然,谷云哲通过冥识听到一声尖啸,随后,那些怪人就像脱缰一样,冲向张建强。张建强没有惧怕,哈腰一个快速滑步,冲出了包围圈。那些怪人迅速转身,部跳了起来,向张建强扑了过去。
只见,张建强左躲右闪,前后挪移,十分灵巧。找了一个机会,看到一个落单的怪人冲了过来,一拳打了出去,击中了那个怪人的胸膛。但是那怪人的身体仅是晃了晃,没有倒下。张建强看到效果没有达到,立刻抽身,躲开了来自后面的扑咬。凭借灵活的身法左右躲避着那些怪人。
谷云哲看到张建强虽然人高马大,但此时却像只狸猫一样,在那群人里面穿插躲闪,暂时不会出现危险状况,这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不过好奇心却起来了,此时很纳闷,张建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身手呢,虽然动作不怎么好看,但是效果很好。看来这家伙,在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虽然坚持着要等媳妇,没有和谷云哲学习引元入体的术法。但是,这打架的套路倒是练习了不少吧。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懒了,对战的时候总是仰仗体内先元,却忘了,中华武术的魅力,那可是无数先辈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那些先人心血,不能让他们埋没了。谷云哲一边观阵,一边胡思乱想。
此时,张建强面对十个怪人的围追堵截,头顶上已经冒出了热气。虽然没有出现危险情况,但是也被那些怪人的手臂扫了几下,不是很疼,但差点让自己倒在地上。他主动请缨,就是为了检验一下这段时间,自己的练习成果。前段时间,他请了两个拳师,一个是教散打的,还有一个是教泰拳的。几乎每天都学习几个小时,最后他竟然把两个老师打败了。两个拳师给他的评价就是,“这么好的身体,应该去打黑市拳。”
刚才击打那个怪人的那一拳,他知道自己那一拳有多重。如果是普通人,早被打出去几米远了。可是那个怪人,仅仅晃动了几下身体。这让他清楚了自己的段位水平,打怪不够!
忽然,他看到围着自己的那些怪人,不再盲目追逐自己,两两成双,分成五对。三对怪人冲向自己,同时他们身上的那些植物开始生长,很快如同藤蔓一样,垂到了地上。相靠的外侧手臂,将手上的藤蔓甩向旁边,互相缠绕。几个人从三个方向,将张建强围在当中。又伸出内侧的手,像爪子一样,扣向张建强。张建强在这个三角篱笆墙里,面对六只手臂,一会是泰拳的肘击,一会是散打的侧踢。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此时险象环生,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十几道口子了。
另外两对,冲向谷云哲所在的门口。估计在后面操控的那人,以为在外面战斗的人实力较强,在屋里守阵的人会弱一些。因此,仅派了两对冲进售楼处。只是,那两对刚冲进去,眨眼间就飞了出来。碰巧的是,正好撞在了将张建强包围起来的“篱笆墙”上。
“嘭”“刺啦”,如裂帛一样的声音。那些怪人部倒地,由于藤蔓的缠绕,让他们起不来。张建强的危机也解除了。
张建强走到谷云哲旁边,大口的喘着气,刚才那个境况下,他真的是在搏命!谷云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后面的我来!”张建强点点头,没有说话,走回到写字楼内。
谷云哲看向一栋大楼的顶层,没有说话。很快,那栋楼的顶层出现了一个黑影,然后消失不见。时间不长,那个黑影出现在了谷云哲的前面。
这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年轻人,个子不高,消瘦的面庞,带着几分阴柔。穿着一身看不清是紫色还是黑色的衣裤,衣裤的边口带有星星点点的反光,应该是一些用丝线绣的花纹,头上戴着一顶羊毛外翻的帽子,脚上蹬的是一双长统皮靴。只是开口的声音十分沙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谷云哲微微一笑,“很早”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能一个回合,就把我的尸傀击溃,破了我的风笛传音,你很强。”
谷云哲看了看旁边地上,还在挣扎的那几个怪人,“过奖了。我今天是来谈判的。可不可以放过我的朋友!”
那年轻人听完他的话,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不可能,那群人把我的祭坛搅乱,毁了我的将军,而且让我被僵毒反噬,进入心脉。他们不可饶恕,必须付出他们的生命。”
谷云哲眉头皱了起来,听完年轻人的话,倒是有些同情他了,看来此人因为练功反噬,受的伤很重。但那老板毕竟是自己的朋友,虽然里面也掺杂了一些经济利益,“我很同情你,但是,不得不说,我必须有一个内外之分,毕竟那是我的朋友。出手吧。”说着把手伸了出来。
那年轻人听到谷云哲寸步不让,索性不再言语,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就要向谷云哲冲过去。
突然,两侧的高楼的中间楼层,亮起两道光柱,分别打在谷云哲和那年轻人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那个年轻人愣在了当场。
就在这一楞神的时间,年轻人被几条从黑影里冲出来的铁链缠住了手脚。然后,从后面伸出几个带着手套的手,把年轻人的手臂扣住。随后迅速的将手铐脚镣锁在年轻人的手脚上。
那年轻人被压制在身下,费力的把头扭向谷云哲,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脸上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记住你了,我们神谷不会饶过你的!”话刚说完,他的脖子上就被注射了一针药剂,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谷云哲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在那些楼里还有其他人的踪迹。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没有打草惊蛇。
此时,那两束强光,已经变成了散照灯,此地被照的如同白昼。从旁边走过两个身穿黑色制服夹克的人。两个都是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只是一个有满脸的胡须,显得年龄比较大。另一个没有胡须。
那个没有胡须的年轻人伸出手,“你好,你就是谷云哲吧。我叫姜怀山。这是我队友,冷严森。”
谷云哲和他们分别握了握手,“你们是什么部门的,怎么会认识我的?”
姜怀山哈哈一笑,“中科院的姜教授,你认识吧,那是我父亲。他可是在我面前总是夸你呢。”
谷云哲恍然大悟,“你是姜教授的儿子呀。幸会啊”
姜怀山笑道,“别客气。我们是狩灵卫戍大队,隶属特殊部门,专门解决一些非正常事件。比如那些尸体。”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怪人。此时那些怪人因为失去了驱动者的操控,已经瘫软在地。
谷云哲也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怪人,“他们是尸体?他们从哪里来的呢?”
旁边那个大胡子年轻人,冷严森瓮声瓮气的说道,“前几天一家医院的太平间丢了十具尸体,从监控里,那些尸体是跟着那人,走着出来的。我们根据尸体上的药水味道,跟踪到这里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年轻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谷云哲看着正在被抬走的年轻人,问道。
姜怀山神秘的一笑,“他可是有大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