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强的意识已经完恢复,清醒过来。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慢慢走近的兄弟,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谷云哲拿着衣服来到二层看台,正好看到了歪躺在座椅上的张建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张建强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面也已经湿润了。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在旁边坐下,“咱们回家!”。
张建强听到“回家”两个字,心中的激动抑制不住,趴在谷云哲的肩膀上,“哇”的哭了出来。几个月以来的经历如同坠入梦魇,恐怖而又无助,曾经多次的期盼,渐渐的变成了绝望。而在这最后已经放弃了的一刻,竟然有如被人从噩梦中推醒一般,虽然心情未定,但是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的一刻起,自己的世界又回来了。
旁边的紫禾也为兄弟二人因再次相逢,而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忽然,旁边出现一个不是很和谐的声音,“你们啊,先不要哭的啦,吾们可不可以先离开这个危险得地方,好不好的啦。”话语中夹杂着浓重的口音。
三人同时看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是那个从玻璃缸里救出来的人在说话。此人看年龄有三十多岁,此刻正坐在地上,神情疲惫的抬着头,看着自己这些人。
谷云哲擦了擦眼角的泪滴,站起来,走了过去,将那个人搀扶起来,坐在座椅上。帮他穿上衣服。同时问道:“听你的口音,像是闽南地区的。你是哪里人?”
那人任由谷云哲帮他穿好衣服,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低声说:“吾系台湾澎湖人,吾的名字系萧远清。”原来此人是一个台湾人。
“你是为什么被他们捉到这里来的呢。”紫禾在旁边好奇的问道。
萧远清歪头看了看她,脸上露出微笑,“这个嘛,说来话长了哈,出去了之后,吾详细给说,好不好了。”
谷云哲帮他把衣服穿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肯定带你出去。不过我可去不了台湾。你只能随我们先去大陆。怎么样?”
“哪里都好了,只要不是这里,随意啦!”萧远清将自己心中对这里的恐惧直接说了出来,看来这个地方给他的内心带来了无比浓重的阴影。
谷云哲站了起来,看着坐着的两个人,此刻别说走路,即使站立,都是很困难的。两人被那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这么长的时间,他们的身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肌肉萎缩,若想恢复,怎么也得需要个把月的时间。此时,只能将他俩背在身上,这一个方法。
谷云哲看了看下面的两个人,黑衣人盘膝坐在了地上,他的刀横在身前。而奥鲁则颓废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低声叨咕着什么。他再次走到下面一层,来到奥鲁旁边,这次听到他奥鲁嘴里说的是什么了“破万障!破万障!……”
听到脚步声,奥鲁抬起头,看向谷云哲。谷云哲看到他眼中的红芒消退了,四肢也恢复了原状,特别是手指上的尖爪,已经脱落了。“你嘴里的破万障是什么意思。”
奥鲁苦笑一声,耸耸肩,“破万障!如你所见,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谷云哲用冥识察看,发现奥鲁身上的生机光晕快速闪烁不断,很像蜡烛燃烧到最后一刻的状态,看来他是被那紫色药剂反噬了,若是不救,估计不会撑过一个昼夜,他就会因为身精华耗尽而亡。
他转身看向那个黑衣人,黑衣人的生机光晕十分平稳,只是有一丝轻微的波动,看来这个黑衣人的实力很强,刚才因为花杖将他的武器磕飞所造成的影响,很快就会消失。
虽然这个奥鲁很狂妄,也喜欢走极端,但也算是一个率直的人,这一点让谷云哲对他没有太多的厌恶之感。看到心如死灰的奥鲁,他的心中升起来不忍。况且他刚才面对紫禾之时,产生了一种让谷云哲奇怪的情绪,如怨似嗔。
念及此,谷云哲指尖捻出一根细如发丝的正阳乾罡气,手指一弹,直奔奥鲁的眉心而去。随后再看奥鲁身体的光晕,闪烁速度降了下来,看来有些效果。然后又连弹几下,
很快,奥鲁的身体突然猛地出现潮红之色,他双眼圆睁,身剧烈的颤抖几下,身体所有的毛孔喷出一股腥臭的紫雾,然后瘫坐在了椅子上。再看他的生机光晕不再闪烁,恢复了平稳。
谷云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声;“你死不了了!”然后没有理会奥鲁愤怒的眼神,走到另外的两具尸体旁,将他们的腰带解了下来,回到二层。
他把张建强和萧远清束缚在自己后背,让紫禾打开巨石大门。本来紫禾想要帮谷云哲分担一个人,被谷云哲拒绝了,他告诉她,她需要将那个黑衣人带上,作为人质,来应付上面的那些带枪的人们。紫禾听从了他的安排,将那个黑衣人捆绑了起来,推在前面,当做盾牌。
巨石大门缓缓地开启了,等到完开启的时候。忽然从上面打出一串子弹,将通道尽头的墙壁,打得碎石乱飞。
谷云哲和紫禾躲在拐角,在上面的枪声停止了之后。谷云哲手心冒出一团火苗,他手腕猛地一甩,那团火苗离手后,如同一条火龙,向洞口冲去。很快上面传来震惊的声音,以及被火焰燎伤的尖叫。
谷云哲对上面喊道,“上面的人们,若是不想你们的人被打死,就别再开枪!”说完等候片刻,听到上面的人们又走回到了洞口。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实验室!”上面有人说话。
“我只是找我的兄弟,并不是针对你们的实验室。我可以上去和你们解释。”谷云哲躲在拐角说道。
过了好半天,上面的人说话了,“我们可以放你上来,但是你保证不要再放火了。”
“没问题,一言为定,你们向后退三十步,我出来了。”谷云哲推着黑衣人走在前面,紫禾跟在后面。
几个人很快从通道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洞口。此时外面阳光明媚,带着咸腥味道的海风迎面吹来,瞬间感觉神清气爽。再看周围不远处的那些人,不少人的手中都举着枪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谷云哲他们。
那些人看到他们之后,特别是看到那个黑衣人,不由得紧张起来。此时紫禾将那把倭刀放在黑衣人的下巴下面,让那些人投鼠忌器。其中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撒野,赶快放了吉贺先生,我可以放你们离开。否则,你们谁也走不了。奥鲁先生呢?你们不会已经把他杀了吧。”
谷云哲呵呵一笑,走到前面去,对着那个人说道,“刚才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只是来找我的兄弟。至于奥鲁,他受伤了,现在在里面呢。”
说话的那人看到谷云哲的一刻起,忽然眼睛圆睁,有些激动的走上了前来,“谷先生?没错,是你。你还记得我吗。任长珐,常衫投资集团的。”
谷云哲看出来这个人就是在神农架大山里见过的任总,但是,对于这个人竟然认识自己,没有奇怪,因为他觉得这个人也是和熟悉,只是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面,“你认识我,我怎么没有印象。”
任长珐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前三米的地方,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后,将里面的一张照片展示给谷云哲,“你看,这是我女儿,你曾经就过她,就在新星大厦的大堂,那块泰山石。”
提到泰山石的时候,谷云哲彻底想起来了,在他曾经上班的地方,因为大堂的泰山石被邪祟依附,差点将小女孩砸倒在下面,还是谷云哲冲了过去,将小女孩救下。也是那件事,让谷云哲丢了自己的饭碗。这个任总,就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
“想起来了,常杉投资集团的任总。咱们可真有缘啊,在这距离首都几千公里的海岛上,竟然能遇到。”谷云哲看到他并没有喜悦之情,毕竟这个任总能出现在这里,很定和绑架张建强的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但是任长珐并没有尴尬之色,依然面带笑容的说道,“是啊,咱们真的是有缘啊。当时你救了我女儿,我都没有好好的感谢你,再后来,却发现你已经离职了。”
谷云哲看着他,没有接他的话,继续闲聊,“任总,救你女儿,那是我做人的本分。只是,不知道在这异国他乡的荒凉小岛上,任总来此所为何事。”
任长珐被谷云哲问的一时语塞,片刻之后,他回头对那些人说道,“先把枪都收起来,我来解决。”那些人听完,真的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收了回去。
看到那些人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谷云哲更加确信,这个任长珐在这里的身份不低。静静的看着他,看他能给出自己什么合理的解释。
任长珐回过身来,整了整外套的衣领,“谷先生,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你知道我是一个商人,而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我只是依照这一原则,发挥我自己的才能罢了。”
谷云哲看着这个看似斯文的中年人,产生了一种悲哀,“我不反感你为了金钱而所做的那些事情,但是,如果以背叛祖国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可耻。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所做的事情,在我们国家看来是卖主求荣的汉奸,而对于你所效忠的那一方来看,你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攻击你的祖国的工具而已,也不会看得起你的。”
任长珐看着谷云哲,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固执,对于自己的人生教诲很不理解,不然的话,也不会从原来的那个公司离职。他看着谷云哲笑了笑,“谷先生,我呢,不会强迫你来理解我的所作所为,眼下呢,我可以保你一条命,放你们走,算是清偿我原来欠下你的人情,咱们两清,以后两不相欠,你们只要不伤害吉贺先生,如何。”
谷云哲扭头看了看紫禾,眼角也瞟了一下身后背着的两个人,眼下若是动起手来,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他心中合计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任长珐的建议。“我同意你的建议,不过,我需要将他带上游艇,将他放在荣市的港口,你们去把他救回。”
任长珐看了黑衣人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谷云哲和紫禾押着黑衣人吉贺,来到船坞。紫禾使用了她本门的召唤术,一团紫雾冲向了停靠在远处的豪华游艇。很快,那艘游艇开了回来,船上的阮氏二人,看到船坞上的谷云哲他们,十分兴奋,两手在头上快速的挥舞着,嘴里还大声地笑着。
几个人登上游艇,在岛上那些人忧心忡忡地目光中,开走了。谷云哲在开船之前,将原来那艘游艇的海事电话给了任长珐。任长珐看着手中这部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谷云哲没有食言,将那个黑衣人放在了荣市的港口,然后阮氏二人也下了船,带着谷云哲的嘱托,离开了。
而谷云哲则是让游艇再次开出港口,一路向东,直奔海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