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围绕在希波诺思周围的金鸡,看到谷云哲摔了下去,抛开希波诺思,全都扭转身躯,争相去救他。在他即将跌到地面的时候,被两支金鸡抓住了肩膀,随后那几只金鸡相继赶到,围绕他们身边。一群金光闪烁的公鸡,带着谷云哲飞向大桃树。
至于希波诺思,在刚才极短的时间内,利用奇法,压制住了身体之内的精元灵力。站在高空的他也看到了那群金鸡救助谷云哲的经过,虽然破天弓被夺去,让他十分恼怒,不过,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身边更没有可用之兵。何况那些金鸡,实力莫测。为了长远打算,他将复仇的心理压下,在那些金鸡飞回来的时候,快速逃离了这里。
金鸡带着谷云哲回到桃树之内,将其安放在刚才的桃枝之上。
谷云哲躺在桃枝上,半晌之后,才幽幽转醒过来。睁开眼正好看到那几只金鸡围在一起,低头看着谷云哲,喉咙里还有些低低的咕咕声,似乎在交谈。
看到谷云哲睁开双眼,这几只金鸡立刻停了下来,随后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装作无事的样子,散开了。
谷云哲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除了有些微微刺痛,倒并没有什么不适。刚想抬起左胳膊,发觉皮肉里面似乎填满了钢针一般,无比疼痛,刚抬起就落了下去。不过另一只胳膊还好,抬起之时,仅是稍微有些麻胀。抬起来才发现,那只胳膊手里还拿着一张造型古朴的大弓,正是从希波诺思手里抢过来的那张破天弓。
看到这张破天弓,谷云哲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他立刻忍着剧痛,将身体支撑着坐了起来。仅这一个幅度不大的动作,让他感觉全身都有些气血翻腾,疼痛难忍。这是他修行以来,受过的最重的伤了。只是,虽然身体里面如此疼痛,不过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仅仅是嘴角抽动了几下而已。不过随着他身体的活动,那疼痛的感觉也快速消退了下去。
而一旁的金鸡们看到谷云哲坐了起来,感觉他身体无恙,因此也没有过来帮忙。只是也没有离开,而是在距离谷云哲不远的地方,卧了下来。
坐在桃枝上,谷云哲将那张大弓拿到身前,仔细观察起来。破天弓并不华丽,甚至有些极端的低调。这张弓的弓背竟是无数根带着星点的细藤缠绕在一起,而这些细藤之间看似独立,却又彼此纠缠,每根细藤之上又长出无数肉眼不可查的细须,缠绕在相接触的细藤枝上,深深嵌入进去。如此一来,虽然是无数细藤,却有若一根似的,不分彼此。因此,有了更强的韧性。
单单只有这些细藤,还不算神奇。谷云哲通过冥识探入其中发现,这些细藤之中,还有一种奇异的暗金色粘稠灵力在缓缓流动,这灵力将细藤之内的空间完全填满。他用手轻轻拉动弓弦,那股灵力慢慢的发出光亮,并且随着他的弓弦力量的加大,这股灵力竟然出现了凝结的现象。如此一来生出一股与弓弦相反的力量,让整个弓背变得越来越坚硬,传递到弓弦之上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大。
谷云哲的手继续拉动弓弦,仅仅打开不到三分,竟然有如提了百十斤重物,需要让他的双臂微微发力。而身上刚才那种刺痛的感觉再次出现,看来刚才的伤患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他忍着刺痛,再次加大力量,将弓弦拉到五分。仅仅加了两分力量,让他感觉有如拉动五六百斤粮食一般,而身体之内的疼痛也成倍袭来,疼得他大口喘气,松开了手中弓弦。
不过,刚才的小试身手,他发现,弓背细藤之中的那暗金之色的灵力,似乎和这弓弦有着某种联系,并且这种联系极其紧密。他将长弓调转,看向弓弦。
这弓弦是一种褐色之物,触手极其坚硬,但又韧性十足。凭他的冥识怎样刺探,也进入不了其内,似乎与冥识有着天生的排斥。这弓弦从弓背两端的聚合之处,很自然的伸了出来,没有任何捆绑痕迹,感觉就是从那些细藤之中长出来似的。
谷云哲十分困惑,再次一点点地拉开弓弦,冥识观察的更加细致入微起来。那暗金色灵力依然还是刚才的变化,慢慢凝结,并生出反力。松开弓弦,那灵力又慢慢恢复,直到最后复原,然后依然慢慢流动。
他不死心,一遍遍的拉动弓弦,冥识一点一点地观察着。不知道反复了几百上千次,谷云哲这才松开弓弦,放下酸软无力的手臂。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终于知道那弓弦与弓背之内灵力的关系了。
原来那灵力并非仅仅是单独填满细藤,而是包裹着一根细丝,那细丝贯通细藤,从两端长了出来,然后再聚合在一起,生成弓弦。只是让谷云哲想不通的是,原本无数根细丝组成的弓弦,在他的冥识看上去,怎么都是独立的一根。不由得感叹造化之力啊!
看清了这张破天弓大体构造,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其收纳入体。想到这里,他将洞地箭拿了出来。
谷云哲看着洞地箭在手中慢慢变大,然后又慢慢变小。虽然依凭自己心意控制,却对这洞地箭,还是不很熟悉。而且不能将这洞地箭分开,化为原来的三支。
他慢慢将那洞地箭搭在破天弓之上,只是刚一靠近,弓箭之间竟然产生了极大的排斥之力。长弓之上嗡嗡作响,而长箭之中也是尖啸连连,并且弓箭之间越是靠近,则排斥之力越大,最后竟然绽放出了电闪火花,其间伴随着噼啪雷响。同时两件神器排斥的力量竟然传导到了谷云哲的身上,引动了他全身的疼痛。
见此情形,谷云哲急忙将洞地箭拿开,如此弓箭的鸣响才渐渐停歇下来。沉思片刻,他将弓箭摆放在身体两侧,然后开始盘膝打坐。他只能先将体内之伤养好,然后再图谋弓箭合一。
旁边的那些金鸡的注意力,也被谷云哲刚才的举动吸引了过来。只是看到他此刻盘膝入定,也不再理会他了。只不过,看到谷云哲身侧的破天弓,它们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是何等神物,竟然可以让他拼着重伤,也要夺了过来。
这几只金鸡盯着谷云哲半晌,察觉到谷云哲气停脉住,灵元暗藏,灵意内观,已经将自己的意识与外面世界隔绝起来了。它们互相之间看了看,距离他最近的那只金鸡首先站了起来,蹑手蹑脚,一步一停的慢慢靠近谷云哲。
片刻之后,来到谷云哲的身前,低头看向那张破天弓。歪头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谷云哲,又探头看了看他另一侧的洞地箭。忽然脑袋猛地低下头,将破天弓叼了起来,转身跑回了那几只金鸡旁边。
其他的金鸡看到这只金鸡叼着破天弓回来了,全都眼露激动之色,急忙地围了上来。那只金鸡将破天弓轻轻挂在旁边一根桃枝之上,与另几只一同观察起来。
这几只金鸡喉咙之中咕咕的低声讨论着,似乎在发表着自己对这破天弓的看法。如此讨论了好长时间之后,这几只金鸡忽然扭头同时看向谷云哲,发现谷云哲依然闭目静坐之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察觉。
那只刚才叼走破天弓的金鸡将长弓再次叼起,向上一抛。破天弓被高高抛起,在即将下落的时候,忽然七道金光将其笼罩,形成一个金色光环,使其飘在半空。
那几道金光正是从这些金鸡的鸡冠之上射出,而这几只金鸡整个身体笼罩在一团金光之内,缓缓向上飘去,最后将长弓围在其中,形成一个奇异的图案。
这长弓虽然在谷云哲手中不得要法,不过在这些金鸡看来,似乎知道怎样驯服。只见长弓之上慢慢散出阵阵黑气,那黑气碰到其外的金光,立刻消散一空。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长弓之内再没有了黑气散发。只是,那几只金鸡并没有收回金光,而是依然催动体内金光,笼罩在长弓之内。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长弓之上忽然泛起一层白雾,那白雾渐渐的生成一个狰狞的头颅。只不过这个人头的头顶生有三角,一角短粗生在额前,两角弯向前面,生在脑后。那头颅怒目高鼻,尖耳大嘴,八颗尖锐的牙齿,由大及小分成两排,裸露在唇边。因是白雾生成,看不出是何肤色。
那颗头颅出现之后,张开大口,向着金鸡做出无声咆哮。只是这几只金鸡更本不为所动,忽然尖嘴一张,吐出七道金光,冲向那颗狰狞的头颅。
也许那头颅仅是长得有些狰狞,也许实力根本就不是那些金鸡的对手,虽然在金色光环之内坚持了许久,但被这后来的金光一冲,立刻烟消云散,或为乌有。
没有了这狰狞头颅的破天弓,立刻绽放出耀眼金光,竟然隐隐超过了这几只金鸡身上的光芒。那几只金鸡看到破天弓之上的金光,它们也露出激动之色,慢慢收回金光,落到桃枝之上。
而那破天弓其外的金色光环虽然消失了,却并没有随着金鸡落下,依然绽放着耀眼金光,悬在半空,将这大桃树之内照耀的如同外面。
那几只金鸡看着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刚才的行功运法似乎让它们有些乏累,全都卧了下去,只是没有睡觉,而是从喉咙中低声咕咕叫着,应该是在聊天。
经过了三夕时间,谷云哲才慢慢的醒了过来。在意识回到身体的那刻起,透过眼皮就发现身体之外亮如白昼。慢慢睁开双眼,放眼看去,一片金光,竟然有些睁不开。
他还以为自己又被挪动了地方,四下看去,发现依然是在这桃树之内,那些金鸡在不远处站着。只是它们的头全都抬起来,看向上方。
谷云哲顺着它们的目光看去,发现在它们上方十丈高的地方,竟然有一颗“太阳”。这桃树之内的一片亮光,皆源于此。只是,他仔细看去,发现那“太阳”有些弯曲,似乎是一张弓。
他猛地醒悟,低头看去,身侧的破天弓不见了,另一侧的洞地箭依然还在。谷云哲急忙站了起来,向那群金鸡拱手问道:“几位前辈,上面的可是那张破天弓。”
那些金鸡的冥识笼罩过来,传出神念,“是的,正是你的那张弓。但不叫破天弓。”
“不叫破天弓,那怎么称呼呢”谷云哲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长弓之内的冥识已经被我等驱离,现在是无主之物。你可以将冥识注入其中,让其任主,自然就知道这张弓的名字了。”金鸡的神念解释道。
谷云哲大喜过望,没想到让自己棘手的破天弓,竟让被这几只不知年岁几何,修为多高的金鸡轻松搞定。他一躬到地,忽然感觉还是不能够表达自己的谢意,双膝立刻弯曲跪下,向那几只金鸡拜了三拜。
“不用这么大的礼数,毕竟我们也是受了祖巫大人重托的。你将那神器拿了回去吧。”
谷云哲满脸笑容,点头称是,急忙飞到高处,一把抓住那张让他心心相念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