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包子被隔着塑料袋踩几脚还能不能吃的问题,苏灿没有啥可纠结的,提起来继续吃。
能量和营养的摄取,无关乎这点小插曲。
毕竟就算是粮食本身,也是在农家肥和其他肥料的促进下生长出来的。
总不能说,吃粮食其实就是在吃屎?
至于洗头师傅梁爽这个人,聊了几句觉得这人本质还不坏,而且待人还蛮热情的;在城中村的生活有这样的一个邻居,估计也会给他这段时间平平无奇的修行和赚钱生活一些帮助。
甚至于,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底层人的生活,反而能给他更好了解和熟悉现世界的机会与途径。
就像在异界龙守天下一样,宗门里的生活确实是看起来礼义廉耻具足,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教化万众;
但实际上,每一个真实的修行人、修真者无不只是在整个修仙体系中的一部分。
能进入宗门的是少数,能成宗做祖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整个修行界,最终还是无数渴望力量、渴望长生、渴望一切修行资源的低阶修士和散修们;
这些看似以为的弱者,构成了整个修真社会的全部框架;
说他们是修士吧,或许比凡人世间还要市侩功利;
说他们超脱了凡人吧,其实也有生老病死;
总体来说,更像是把凡间的阶层矛盾和社会,在各个层面的人性的罪恶与美好都放大了无数倍之后的、将丛林法则包裹在礼仪道德之内的:丛林世界。
而修到境界的天花板:
成为神,化作秩序;
成为仙,堪破规则;
最终好像也是走向了人性的两个极端;
要么收敛,规规矩矩的;要么破坏,无拘无束。
曾经作为渡劫大圆满境界的修正大佬;
苏灿其实有很多次站在那个关口;是成为神?还是成为仙?
但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不管是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一条路,都好像是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个人
所以他们整个团伙四口人,最终都是将自己卡在这个位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现在尽管是回到了现世界,但对于苏灿来说,最终的路都是确定的;对他来说,只要存在灵炁,只要天地规则没有大的变化,对于他这个散功重修了好几次的人来说;无非就是又一次的恢复境界;
不过现在是在现世界,所以苏灿又多了几个任务;
第一:赚钱修行;带着家人一起长生久视;
第二:寻找六年前那件事的真相,解决胎梦心魔问题;
第三: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应该尽到一个作为男人的责任,去把洛尘馨、裴三甲还有李灵衍她们三个找回来。
虽然天大地大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但就以渡劫大圆满的境界来说,至少现在可以确保她们生命无虞。
以前在龙守天下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怎么一回到现世界,就总是老想到他们?
“嘿!瞧瞧我漂亮么?”梁爽推开门从房间蹦了出来,让苏灿看她;
不得不说,到底是术业有专攻,梁爽这不光声音听着让男人躁动,就只说这长相身材,确实能艳压群芳。
欧式内双,却眼尾上翘,让她本来略显锋锐冷冽的眼睛看起来凭空多了若有若无的薄情味;配合上她挺翘的鼻子和微薄的嘴唇;略微妆造之后,更显得禁鱼;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想看到她为自己的疯狂,越是不会满足于半晌贪欢,而是更想要得到她的心;
至于梁爽的身材,一米七的个子,略显夸张的葫芦形身材;目测一百斤不到的样子;这身材,那个男人见了不迷糊?
但往往这样的女人,得到她的心,往往就会失去兴趣。
简言之,男人就是贱。
虽然她这样的身材长相,在这个季节更适合穿秋式旗袍,配上丝袜小皮鞋;
又或者走都市丽人风;
但穿上一身运动装之后,强烈的反差,却让这身略微紧俏的衣服都觉得可能是自己不正经?
苏灿看着几乎是换了个气质的梁爽,上下打量瞧了瞧;
很坦诚的说:“是很漂亮!”
“准确的说,从男人的角度,很诱人!”
“算你小子有点眼光,狗嘴里终于吐出了象牙!”梁爽很满意苏灿这像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和评价。
“来,进来帮我把这箱子东西扛下去!给你免了今天的带路费!”
苏灿没觉得刚认识就进人女孩子的房间有什么不合适。
如果说梁爽的房间和苏灿的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的房间有两层门。窗户内外都有一层防盗网。
进到房间,里面和自己房间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多了一个梳妆镜、超大号衣柜和琳琅满目的鞋子;
靠最里面墙角摆放着的,是和苏灿房间一样的钢管焊接出来的架子床,以及一个书桌;
书桌上面放着几瓶药,靠床一边是一个简易的书架,书架里面还有一排书,床头放的是一本打开的、加缪的局外人
“洗头师傅读存在主义,悲剧英雄的“绝望”哲学?”苏灿没觉得这事荒谬,倒是觉得梁爽这人更有趣了。
而且仔细想想,牺牲自己,为大众社会解决基础需要问题,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另类英雄’?
“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梁爽的性格和她的面相不搭,看起来本该走冷艳魅惑流,但实际上,在非工作时间相处,反倒是活泼的。
“就那个黑色的行李箱!给我抱到楼底下去!”
她一边指挥着,一边等苏灿出来之后锁门。
箱子入手倒是不轻,二十寸的行李箱装的半满,出于修行者对普通人的尊重,苏灿没有用神识去看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有问。
就像他不会问,做洗头师傅这行其实是个挺赚钱的行业,梁爽怎么会选择住在这里?
等梁爽锁好门,苏灿走在前面一只手扛着箱子下楼;另外一只手里拎着包子。
走在后面的梁爽看着那在手上晃来晃去的包子,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的时间还早,才早上七八点钟,三楼网吧里,网管已经开始打扫卫生,玩了个通宵且觉得自己日子和身体都不错、还能坚持一个早场优惠的几个小年轻从网吧出来,尾随两人一起下楼,准备买份早餐上来继续玩;
看见走在后面像是刚毕业的学生打扮的梁爽,在后面窃窃私语叽叽喳喳的;偶有粗言秽语,梁爽也不搭理。
等走到楼下的时候,荷尔蒙躁动的小年轻已经安耐不住,自以为帅气又绅士的学着人样,走到梁爽跟前准备要电话号码。
“嘿!你两碎怂!滚远点!”一个站在包子铺门前一手拿着包子,另外一手端着一杯热豆浆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直接吆喝。
身材不高,脱发秃顶,手臂上纹了一个蟒蛇缠剑,下身睡衣长裤配皮鞋,上身在睡衣外面批了个外套;肥头小耳眼露凶光,看模样就不是好相与的主。
“在你大(伯)门前耍女子,想死得是?”
操着一口本地方言,说话又这么硬气的,在城中村当然是房东无疑;
正经工作无非就是端盘子拣快递混的好的也就只是在酒吧当个服务生的小年轻,当然不敢再人家地盘上造次。
包子都不买了,互相推诿指责着回去继续打游戏。
“梁爽又是存钱去?旁边这个你是702那个?”
“一月一次么,702刚好说是去村委耍两把,不认路,我就带一带。”梁爽跟房东打招呼,而苏灿,就是被叫做702那个。
城中村住久了,有点特点的房东都熟,梁爽这样的他当然不陌生。
至于苏灿,暂时就只配被称为702。
就像现在人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只有号码,不配拥有姓名。
“去村委耍?这看来是有点水平!一打(一起)走么!”
“我也去耍两把!“